第180章 朝堂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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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羊皮字字煎,
金砖顿碎佞臣蔫。
箭证忠魂穿朔漠,
口供厉鬼破胡天。
孤怀闯殿非干政,
大义除奸即是贤。
莫道深宫无剑影,
寒锋出鞘史书镌。
宣政殿内落针可闻,仿佛连空气都被曹贵妃那句“铁证”冻结。
群臣目光如织,在跪地抖如筛糠的许敬宗与殿门处昂然挺立的曹贵妃之间来回穿梭,惊疑不定。
龙椅上,唐太宗的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压在许敬宗身上,那无形的威压几乎要将这位昔日宠臣碾入金砖缝隙。
“准奏!”唐太宗的声音不高,却似金铁交鸣,震得许敬宗又是一抖,“你有何证据,速速呈上!”
曹贵妃曹婉儿,这位素来以温婉娴静着称的后宫女子,此刻眼底却燃着足以焚毁一切虚伪的烈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连日来的惊惶与疲惫,那份为子洗冤、为国除奸的决绝支撑着她每一寸脊骨。
她无视许敬宗那怨毒如蛇蝎的目光,缓缓自宽大的贵妃袍袖中,取出一个用明黄锦缎层层包裹的狭长木匣。
那匣子古旧,边角磨损,透着久历风霜的沉重。
她双手托匣,步履沉稳,一步步走向御阶之下。
木匣被恭敬地置于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咔哒”声。
她动作从容地解开锦缎,掀开匣盖。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匣内,静静地躺着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边缘卷曲焦黑,显是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血污早已干涸发黑,像狰狞的烙印,深深渗入皮纸的纹理。更触目惊心的是,一支断成两截的狼牙箭,箭头幽暗,箭杆上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迹,紧紧压在那卷羊皮纸上。
箭尾的翎羽,沾满了塞外风沙与凝固的血块,无声地诉说着它来自何等惨烈的修罗场。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与尘土、硝烟混合的呛人气息,随着匣盖的开启,骤然在庄严肃穆的宣政殿内弥漫开来。
几位老臣下意识地掩住口鼻,脸上血色褪尽。
这是朔州城头的味道,是死亡与背叛的味道!
曹贵妃没有去碰那箭,她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卷染血的羊皮纸两端,极其缓慢地将其展开。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随着纸卷的铺开,几行用墨汁书写的文字暴露在李世民和前排重臣的视线中。
字迹是中原工整的馆阁体,但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急切与狠戾。内容更是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朔州粮道空虚,三日后丑时,西门守卒轮值间隙逾半炷香。着尔等精骑速破此门,直捣府衙,擒杀承烨。事成,幽州以北,尽归可汗。许敬宗顿首。”
“许敬宗顿首!”
当那最后的落款——四个清晰得如同烙印般的名字——完全展露在李世民眼前时,这位执掌乾坤多年的帝王,瞳孔骤然缩紧!
一股无法遏制的、被至信之人狠狠捅穿心窝的剧痛与暴怒,如同沉睡的火山岩浆,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砰!”
唐太宗宽厚的手掌猛地拍在坚硬的紫檀御案之上!力道之大,震得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哗啦啦倾倒一片,一方沉重的蟠龙玉镇纸骨碌碌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许!敬!宗!”唐太宗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万钧冰雹,每一个字都砸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带着一种要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森寒,“这!作何解释?!”
那一声惊雷般的怒喝,裹挟着帝王之怒的滔天威压,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许敬宗的天灵盖上!
他猛地一哆嗦,一直强撑的那口气瞬间泄尽,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泥般瘫倒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
冷汗不再是涔涔而下,而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厚重的官袍,紧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死亡的阴寒。
他眼珠暴突,死死盯着曹贵妃手中那卷缓缓展开的染血羊皮纸,仿佛那不是纸,而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索命的铁证。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不…不可能…这…这定是…定是承烨…是承烨伪造构陷!陛下!陛下明鉴啊!”
许敬宗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嘶哑绝望地尖叫,双手胡乱地向前抓挠,似乎想将那卷致命的羊皮纸撕成碎片,又像是溺水者徒劳地想抓住一根虚无的稻草,
“李崇山…对!是李崇山那个卑贱的商贾!他…他恨臣!他伪造臣的笔迹!陛下!您…您看这血…这箭…如此粗陋…定是假的!假的!”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濒死的疯狂,然而那份色厉内荏,却连殿门口侍立的小太监都看得清清楚楚。
曹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洞穿一切的清明。
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将那卷羊皮纸对着许敬宗的方向展示得更清楚些,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磬敲击,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殿堂:
“伪造?许大人,这羊皮,是突厥贵族传递密令惯用之物,其硝制之法,非我中原所有。这墨色,乃北地特有的松烟墨,墨质粗粝,入纸即沉,长安墨坊绝难仿效。至于这字迹…”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许敬宗肝胆俱裂的弧度,“笔走龙蛇,锋芒毕露,转折处特有的顿挫拖曳,还有那‘宗’字末笔习惯性的上挑…满朝文武,还有谁能写出许大人这般‘铁画银钩’的风骨?陛下御书房内,您历年奏对的墨宝,难道还少么?”
“噗——”许敬宗喉头猛地一甜,一股滚烫的腥甜直冲上来,被他死死压住,嘴角却已渗出一缕刺目的鲜红。
他眼前阵阵发黑,曹贵妃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精准无比地扎在他最无法辩驳的软肋上。
伪造?在如此多无法复制的细节面前,他的辩驳苍白得如同笑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殿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沉重、仿佛带着千里风尘的奔跑声!
“报——朔州八百里加急军报!承烨亲王亲呈!”
一个浑身裹满黄尘、甲胄上凝结着暗红血块与冰碴的传令兵,如同从地狱血池中挣扎而出,踉跄着扑倒在宣政殿高高的门槛外!
他头盔歪斜,嘴唇干裂出血,唯有一双眼睛,因极度疲惫和某种急迫而烧得通红。他手中高高举着一个密封的铜筒,筒身同样沾满血污和尘土,筒口插着一根象征十万火急的染血雁翎!
“呈上来!”李世民的声音紧绷如弓弦,目光死死锁住那个铜筒。
内侍总管几乎是飞扑过去,颤抖着双手接过铜筒,验看火漆封印无误后,疾步捧至御前。
一把抓过,指甲刮过冰冷的铜壁,粗暴地拧开筒盖,抽出一卷同样沾染着暗褐色血迹的薄薄纸卷。
他迅速展开。
纸上字迹不多,是承烨亲笔,墨色因仓促和寒冷而略显凝滞,却依旧力透纸背,带着朔州城头凛冽的杀伐之气:
“儿臣承烨急奏父皇:朔州血战三日,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突厥已暂退。阵前俘获敌酋亲卫队长阿史那骨咄禄。
经严讯,供认不讳:其部所以能精准绕开我军哨卡,直扑西门粮仓及府衙,皆因有人向其主帅阿史德元珍,提前泄露朔州城防全图及粮道、轮值之绝密!泄密者——”
李世民的目光死死钉在最后那力逾千钧的三个字上,握着纸卷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雷霆震怒的眼眸,如同两道实质的利剑,狠狠刺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许敬宗,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足以冻结骨髓的森寒与毁灭:
“许!敬!宗!”
轰隆!
这三个字,如同九天之上轰然劈落的灭世雷霆,带着承宣帝积郁到极致的狂怒与痛心,狠狠炸响在许敬宗的头顶!
“噗——!”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压制。
一口滚烫的心头血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从喉管里狂喷而出!浓稠、腥甜、刺目的鲜红,瞬间溅满了身前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也染红了他自己官袍的前襟。
那血,在冰冷的金砖上迅速晕开,像一朵妖异而绝望的死亡之花。
“嗬…嗬…”许敬宗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喉咙里发出破败风箱般的嗬嗬声。
他试图抬手,指向御阶上那掌控着他生杀予夺的帝王,指向旁边那个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女人,手臂却软绵绵地抬到一半,便颓然落下。
那双曾经充满了精明算计、翻云覆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的空洞和难以置信的灰败。
所有的狡辩,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退路,在这来自朔州血火前线、由他亲生儿子(承烨)亲手送来的致命一击面前,彻底化为齑粉。
完了。一切都完了。通敌叛国,铁证如山,人神共愤,万死难赎!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权势、富贵、名望…顷刻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拿下!”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极北吹来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宣政殿。
“喏!”殿前金甲武士早已按捺不住,如狼似虎般扑上。
沉重的铁靴踏在染血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冰冷的铁链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许敬宗瘫软的脖颈和手腕,锁扣“咔嚓”合拢的声音,清脆而残酷,宣告着一位权臣末路的到来。
“拖下去!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着三司会审!给朕查!彻查!许氏一门,与此案有牵连者,一个也不许放过!”李世民的声音带着雷霆余威,在空旷的大殿内隆隆回荡。
“陛下…饶命…陛下…臣冤枉…是曹贵妃…是她逼…”
许敬宗被两名彪悍武士粗暴地拖行着,双脚在光滑的金砖上无力地蹬踹,留下两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
他挣扎着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最后一丝怨毒与绝望的光芒,死死钉在曹贵妃身上,用尽残存的力气嘶喊,妄图做最后的攀咬。
然而,他的声音在武士粗暴的动作和铁链的哗啦声中迅速变得微弱、破碎,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最终被彻底拖出了宣政殿那象征着至高权力、此刻却宣判了他死刑的高大朱门。
那怨毒的嘶喊,在死寂的殿宇中徒劳地回荡了一下,便彻底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沉重的殿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那卷羊皮纸、那份军报带来的铁锈与硝烟气息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世民疲惫地闭上眼,身体向后重重地靠进宽大的龙椅里,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连日来的猜疑、愤怒、痛心,此刻化为沉重的倦怠,笼罩着他。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
阶下,曹贵妃曹婉儿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在许敬宗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她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然而,她的面容依旧沉静如水,只是那挺直的脊背,在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朝堂搏杀后,显出一种玉石般的坚韧与疲惫。
她低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身前金砖上那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渍上,眼底深处,翻涌着旁人无法窥见的复杂情绪——
劫后余生的虚脱,为儿子洗清冤屈的释然,还有一丝深沉的、挥之不去的后怕。
许敬宗最后那怨毒的嘶喊,像冰冷的毒蛇,悄然滑过她的心尖。
“陛下,”曹贵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清晰稳定,“臣妾擅闯朝堂,惊扰圣驾与诸公议事,罪该万死。然事涉社稷安危,烨儿清白,臣妾身为国母,亦为母亲,情急失仪,万望陛下恕罪。”
她再次深深一礼,姿态恭谨而哀伤。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阶下那个身影上。
凤冠朝服,华贵依旧,却掩不住她眉眼间深重的憔悴和那份孤注一掷后的脆弱。
方才她闯殿自辩、呈上铁证时的刚烈与无畏,与此刻的恭顺哀婉,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更显得那番举动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又是何等的情非得已。
“罢了。”李世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已无之前的雷霆之怒,“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护子心切,亦是情有可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语气陡然转厉,“
此案,三司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牵连到谁,官居何位,一律严惩不贷!朕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魑魅魍魉,敢行此通敌叛国、祸乱江山之逆举!”
“臣等遵旨!”以宰相为首的重臣们慌忙出列,齐声应诺,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嗡嗡回响,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颤抖。
李世民的目光最后落在曹贵妃身上,复杂难明。他挥了挥手,声音缓和了些许:
“婉儿,你也受惊了。先回宫歇息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谢陛下隆恩。”曹贵妃再次深深一礼,姿态恭敬至极。
她缓缓直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在宫女的簇拥下,转身,一步步走向那扇刚刚吞噬了许敬宗的沉重殿门。
绣着金凤的宽大裙裾拂过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掠过那片尚未干涸的刺目血污,留下一个沉静而决绝的背影。
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宣政殿内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门外,冬日苍白无力的阳光洒在长长的宫道上,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一阵凛冽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卷过空旷的广场,带着深宫特有的阴冷气息,穿透她厚重的朝服,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贴身大宫女锦绣眼疾手快地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裹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
“娘娘,您没事吧?可吓死奴婢了!那许敬宗,真真是恶鬼投胎,临死还要攀咬娘娘您…”
曹婉儿裹紧了披风,感受着那点微薄的暖意。
她抬起头,望向铅灰色的、压抑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
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此刻才缓缓落回实处,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钝痛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没事了,锦绣。”她轻轻拍了拍宫女的手背,声音低微,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烨儿的冤屈,洗清了。许敬宗…他完了。”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眼底的平静之下,是更深沉的忧虑,“只是…朔州那边…不知烨儿他…伤得如何…”
朔州城头,残阳如血。
连续三天三夜的惨烈厮杀,如同地狱熔炉的锻打,将这座古老的边城彻底重塑。
城墙垛口崩裂如犬牙,巨大的缺口被临时用沙袋、门板甚至阵亡同胞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堵住,凝固的暗红色血浆和焦黑的烟痕浸透了每一块砖石。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腥甜血气、皮肉烧焦的恶臭,以及硝烟和尘土混合的呛人味道。
寒风卷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吹动残破的旗帜,也卷起地面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泥和灰烬。
城上城下,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士兵们沉默着,脸上写满了极度的疲惫和麻木,机械地搬运着同伴的遗体,清理着堆积如山的残破兵刃和箭矢,加固着摇摇欲坠的城防。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拖动沉重的物体,都牵扯着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带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却没有人停下。
呻吟声、压抑的咳嗽声、铁器碰撞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沉重而悲怆的战后哀歌。
承烨亲王站在城楼最高处,破损的亲王蟒袍被血和泥浆染得几乎看不出本色,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却明显清减了许多的身形。
一道狰狞的伤口斜贯过他英挺的右颊,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皮肉翻卷,虽已用粗麻布草草包扎,但渗出的血迹依旧不断晕染开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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