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惊雷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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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微弱的、带着江南水汽的“娘”,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凝固的紧张空气。
紫薇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目光似乎无意识地、极其短暂地掠过了乾隆皇帝那张在宫灯下威严而沉凝的脸。那一眼,混杂着极致的恐惧、无法言说的委屈,还有一丝深埋骨髓、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孺慕和渴望。然后,她纤弱的身子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软软地倒向冰冷潮湿的地面。
“小姐!”金锁撕心裂肺的哭喊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垫在紫薇身下,紧紧抱住她,眼泪汹涌而出,“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金锁啊!小姐——”
这凄厉的哭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由那道恐怖剑痕带来的死寂。
所有僵立的人,目光都下意识地从黑衣人身上,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假山阴影里,那两个穿着粗布衣裳、与这富丽皇宫格格不入的少女。一个昏厥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另一个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满脸惊惶绝望。
乾隆的眉头猛地蹙紧。他方才离得稍远,并未听清紫薇那声低唤,但金锁那声“小姐”和眼前这凄惨景象却清晰无比。两个衣衫褴褛、明显不是宫中人的弱女子,怎会出现在这深夜的御花园禁地?还卷入了“刺客”风波?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紫薇,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清丽温婉的脸庞,不知为何,心底某个角落被极其轻微地触动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稍纵即逝。
福尔康反应极快,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立刻沉声下令:“赛广、赛威!警戒外围!高亮、高达!保护皇上、令妃娘娘后退!”他本人则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乾隆身前,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那个持剑的黑衣人,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对方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让他丝毫不敢大意。
侍卫们如梦初醒,立刻执行命令。赛广、赛威带着一队人刀锋向外,警惕地扫视着假山和树丛的阴影。高亮、高达则护着乾隆和令妃迅速退向更安全开阔的地带。令妃娘娘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担忧地看着场中混乱的景象,又看看皇帝紧锁的眉头。
就在这注意力分散、秩序重整的短暂混乱中,那个持剑的黑衣人动了!他没有攻击任何人,身形如鬼魅般向后疾退,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目标正是刚才萧云想要蹿入的那个狭窄石缝!
萧云一直紧绷着神经,处于随时爆发的临界点。她距离黑衣人最近,在对方疾退的刹那,她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不是拦截,而是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利用自己瘦小的身形优势,猛地一矮身,紧贴着地面,从福尔康和几名侍卫因注意力被紫薇和金锁吸引而露出的微小空隙中,朝着与黑衣人相反方向的另一片假山阴影滚去!
“站住!”福尔康厉喝一声,手中佩刀下意识地朝黑衣人消失的石缝方向劈出一道凌厉的刀风!刀风撞在嶙峋的石壁上,火星四溅,碎石簌簌落下,却连那黑衣人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他再想追击萧云时,萧云的身影已然没入浓密的黑暗和错落的假山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选择的路径刁钻而隐蔽,显然是早就观察好的退路。
“该死!”福尔康心中暗骂,脸色铁青。一个神秘莫测的黑衣高手,一个滑不留手的小贼,竟然都在他眼皮底下溜了!他立刻对身边的侍卫低吼:“立刻封锁东西六宫所有通道宫门!彻查宫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黑衣人和那个小个子!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侍卫们轰然应诺,留下几人保护皇帝和现场,其余人迅速散开,急促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影在御花园各处晃动起来。
乾隆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登基二十周年的喜庆大典,竟被搅得如此乌烟瘴气!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昏迷的紫薇和哭得几乎背过气的金锁,沉声道:“李德全!”
“奴才在!”大太监总管李德全慌忙躬身。
“把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立刻押往漱芳斋偏殿!严加看管!传胡太医速去诊视!待她们清醒,朕要亲自审问!”乾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今晚当值侍卫统领、宫门守卫,全部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这紫禁城的铜墙铁壁,何时成了筛子!”
“嗻!”李德全领命,立刻指挥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金锁死死抱着紫薇不肯撒手,哭喊道:“你们别碰我家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但她的挣扎在训练有素的太监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两人很快被强行分开。紫薇被小心地抬上临时找来的春凳,金锁被两个太监架着,哭喊声渐渐远去。
乾隆的目光最后落在地上那道深达寸许、笔直如尺的剑痕上。他缓缓踱步上前,蹲下身,伸出戴着玉扳指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滑平整的切面。触手冰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感。他眼神幽深,似有惊涛骇浪翻涌。隔空裂石…这等骇人听闻的武功…那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潜入皇宫,意欲何为?还有那个溜掉的小个子…他们是一伙的吗?目标…难道是朕?
“尔康。”乾隆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但眼底的寒芒未退。
“奴才在!”福尔康单膝跪地。
“那道剑痕,你看出了什么?”
福尔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皇上,此剑痕切口光滑如镜,深达寸许,力道凝练至极,收发由心。奴才生平仅见。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剑法更是闻所未闻…奴才…自愧不如。”他坦承了自己的判断,脸上带着凝重和一丝挫败。
乾隆沉默片刻,缓缓道:“传旨,即刻起,宫中警戒提升至最高!加派三班侍卫,十二时辰不间断巡查。再调火器营精锐入宫协防。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人挖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嗻!奴才遵旨!”福尔康肃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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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芳斋偏殿,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紫薇躺在临时铺就的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胡太医刚诊完脉,额角还带着细汗,正小心翼翼地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乾隆皇帝回话:“启禀皇上,这位姑娘…脉象虚浮,乃是惊惧过度,心力交瘁所致,并无大碍。只需静养,辅以安神定惊之药,待她醒来便好。只是…身子骨本就有些弱,此番受惊,需得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乾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旁边跪在地上、兀自抽泣不止的金锁身上:“你呢?叫什么名字?你们主仆二人,究竟是什么人?深夜擅闯宫闱禁地,意欲何为?还有,那个救你们的野丫头,又是何人?与那黑衣刺客是何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石块砸下,带着帝王的威压。
金锁吓得浑身一哆嗦,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嘴唇哆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丫鬟,此刻面对着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九五之尊,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如实招来!”旁边的太监厉声呵斥。
金锁哭得更凶了,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时,软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紫薇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入眼是陌生的、华丽却冰冷的殿顶,耳边是金锁压抑的哭声和太监的呵斥。她猛地想起昏迷前的情景——那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那威严的身影…
“金锁…”她虚弱地唤了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
“小姐!小姐你醒了!”金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膝行几步扑到榻边,紧紧抓住紫薇的手。
紫薇的目光越过金锁,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明黄色身影。那龙袍,那威严的面容…与母亲珍藏的那幅画像渐渐重叠…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乾隆看着那双含泪的、温婉中带着惊惶和莫名熟悉感的眼睛,心中的烦躁和猜疑不知为何被冲淡了一丝。他挥了挥手,制止了太监的呵斥,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审视:“你醒了?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为何深夜出现在朕的御花园?那救你的小丫头和那黑衣刺客,你可知晓他们的身份?”
紫薇的心怦怦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在耳边回响…她看着眼前这个生身父亲,血脉的呼唤让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她。不能!绝不能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相认!太危险了!那个可怕的皇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还有那个身份不明、手段通天的黑衣人…她和小燕子(萧云)的处境都太被动了!贸然相认,不仅可能无法取信于皇帝,更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巨大的恐惧和理智的挣扎让她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偏殿紧闭的雕花门扇“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旗装,梳着俏皮的两把头,发间插着几朵新鲜的绒花,一张圆圆的脸上,眼睛瞪得溜圆,正是小燕子——萧云!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懵懂,一进门就直奔软榻,嘴里大呼小叫:
“紫薇!紫薇你怎么样了?吓死我了!”她扑到榻边,一把推开碍事的金锁(金锁被她推得一愣),紧紧抓住紫薇的手,力气大得让紫薇都感到了疼痛,但同时也传递过来一股奇异的力量和暗示。
小燕子抬起头,看向乾隆,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和委屈:“皇上!您就是皇上吧?您可要为我们姐妹做主啊!”她声音清亮,语速飞快,“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好人家的女儿!我叫小燕子,这是我结拜的姐姐紫薇!我们千里迢迢从济南府来京城寻亲的!路上盘缠被偷了,又饿又冷,看到有高墙大院以为能找个地方避避雨、讨口热汤喝…谁知道…谁知道一进来就迷路了!黑灯瞎火的,还撞见一群拿刀的凶神恶煞追我们!可吓死人了!要不是…要不是有个蒙着脸的好心人突然出现,帮我们挡了一下,我们姐妹俩今天非被砍死在这大花园里不可!皇上,您可得管管啊!这天子脚下,怎么这么乱啊!”
小燕子连珠炮似的一番话,信息量巨大,真假混杂,声情并茂,把“误入宫闱”、“被侍卫追杀”、“蒙面人相救”说得活灵活现,硬生生把一场惊心动魄的潜行和刺杀风波,扭曲成了两个乡下姑娘进城迷路、误入禁地、惨遭“兵匪”追杀的悲情故事。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黑衣人的行为定性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同时把自己和紫薇牢牢绑定成“结拜姐妹”。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力摇晃着紫薇的手,挤眉弄眼:“紫薇姐!你说是吧?咱们是不是来找舅舅的?是不是在城门口走散了才误打误撞进来的?”那眼神里的暗示几乎要喷薄而出:快接话!顺着我说!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紫薇被她摇得头晕眼花,但瞬间明白了小燕子的意图。这虽然是个弥天大谎,却是目前唯一能暂时保全她们性命、留在宫中的方法!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顺着小燕子的话,虚弱地点点头,眼泪再次涌出,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是…是的…皇上…民女夏紫薇…与小燕子妹妹…确是结拜姐妹…从济南来京寻亲…迷途误入…惊扰圣驾…罪该万死…”她说着就要挣扎下榻请罪,被小燕子死死按住。
乾隆看着眼前这两个“姐妹”——一个机灵跳脱,满嘴跑马却眼神清亮;一个温婉柔弱,惊魂未定却言语清晰。她们的说辞漏洞百出(皇宫岂是那么容易“误入”的?),尤其是那个叫小燕子的丫头,眼神里那股野性和狡黠藏都藏不住。但不知为何,看着紫薇那双含泪的、带着熟悉感的眼睛,听着她们“千里寻亲”的由头,他心中那点疑虑和怒气,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反而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惜和…好奇。
“寻亲?”乾隆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你们在京城,寻的是什么亲?”
“寻我舅舅啊!”小燕子抢着回答,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口就来,“我舅舅叫…叫…柳青!对对对,柳青!在京城开大酒楼的!可有钱了!我们就是来找他的!谁知道京城这么大,我们又不认识路…”她信誓旦旦地编造着。
乾隆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紫薇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更多蛛丝马迹。紫薇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只能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威严的女声在殿门口响起: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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