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落水惊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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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冰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小燕子看见靛蓝色发丝在湖水中盛开如毒蕈。七岁的身体正在下沉，而她的意识悬浮在湖面——如同幽魂旁观着自己的死亡。

\"抓住她！\"岸上传来容嬷嬷变调的尖叫。小燕子看见年幼的\"自己\"胡乱挥舞的手臂，突然被水底伸出的青铜镜缠住脚踝。镜面映出的却不是此刻的漱芳斋，而是二十年后地宫崩塌时，太后从冰玉镯中钻出的蛊虫！

\"原来落水是谋杀...\"成年小燕子的魂体发出无声嘶吼。她试图冲入幼年身体，却被无形的时空壁垒弹开。班杰明染血的怀表突然从虚空中浮现，齿轮卡住她魂体的手腕：\"不能触碰！时间虫洞会——\"

\"哗啦！\"

令妃的银簪破水而入。簪尖刺破幼年小燕子眉心的瞬间，成年小燕子魂体剧震——她清晰看见银簪里藏着的靛蓝血珠，正顺着伤口钻入孩童血脉！

\"姐姐看脚下！\"晴儿的声音从水底青铜镜传来。成年小燕子低头，发现自己的魂体正被幼年身躯吸入。湖底突然裂开地宫血池的投影，十二具飞燕卫玄甲正从血水中升起！

\"时间锚点在重叠！\"班杰明的怀表齿轮疯狂逆转。成年小燕子看见幼年的自己睁开眼——那瞳孔里翻滚的，分明是太后冰玉镯的蓝光！

岸上传来令妃凄厉的哭喊：\"云儿别怕！\"但扑进水中的身影却被容嬷嬷死死拽住。小燕子魂体突然明悟：当年令妃根本没能下水相救，此刻拖住容嬷嬷的力道...竟来自她自己缠绕在嬷嬷脚踝的靛蓝发丝！

\"轮回闭环...\"班杰明的镜片在时空乱流中炸裂。血池投影里浮出琉璃棺椁，晴儿琥珀色的瞳孔穿过二十年时空凝视着她：\"快用巫血斩断连接！太后在借你的魂体偷渡时间！\"

幼年身躯突然扬起诡异的微笑。小燕子看见\"自己\"的右手在水中结印——正是太后在慈宁宫操纵噬魂蛊的手势！靛蓝发丝如毒蛇般缠向令妃咽喉。

\"不——！\"成年小燕子魂体爆出玄鳞金焰。她抓住银簪刺穿自己魂体心口，靛蓝血珠喷涌而出，却在触及时空壁垒时凝成永琪的离火剑！

剑锋劈开水波的刹那，整片湖凝固成巨大的琥珀。班杰明残缺的怀表卡在湖心，齿轮缝里渗出晴儿的声音：\"用金步摇刺穿时间琥珀！\"

小燕子回首望去。岸上的令妃正被蛊虫啃噬手腕，却拼命将金步摇掷向湖中——那支本该在二十年后才属于紫薇的步摇！

\"嗤！\"

金步摇穿透时间琥珀的瞬间，成年小燕子魂体握住离火剑柄。剑身燃烧的巫血照亮湖底：十二具玄甲围成祭坛，中央跪着七岁的\"自己\"。太后通过幼体结印的双手，正从祭坛里拽出琉璃棺椁的一角！

\"原来落水是血祭仪式...\"班杰明嘶吼着冲入琥珀，\"令妃用银簪改写命轨，却让太后提前二十年定位了琉璃棺！\"

金步摇突然自动飞向祭坛。二十八宿珍珠迸射，每颗珍珠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太后面容。幼年\"小燕子\"的双手插入祭坛，竟生生扯出晴儿锁骨上的胎记！

\"现在！\"晴儿的声音从胎记里炸响。成年小燕子将离火剑刺入自己魂体眉心，燃烧的巫血顺着金步摇灌入祭坛——

\"轰！\"

时间琥珀轰然炸裂。小燕子沉入黑暗前，看见令妃的银簪插在幼年\"自己\"心口，而太后凄厉的尖啸中，琉璃棺被拽回地宫血池。班杰明残破的怀表盖在她眼睑上，齿轮缝里透出最后景象：永琪的离火剑插在地宫星盘，剑柄\"萧\"字浸在靛蓝血泊中...

冷水呛醒她的刹那，有人托住她的后颈。令妃沾泪的面容近在咫尺：\"云儿不怕，额娘在这儿...\"

小燕子颤抖着摸向眉心——那里光滑如初，却残留着银簪刺入的幻痛。

令妃的眼泪滴在脸颊上滚烫，小燕子却盯着她发间微微摇晃的银簪——那支本该插在幼年自己心口的凶器，此刻正散发着淡青色光晕。容嬷嬷布满老人斑的手突然钳住令妃手腕：\"娘娘仔细手酸，让老奴抱着格咯吧。\"

\"别碰我！\"小燕子尖叫着拍开枯手。指尖触及嬷嬷皮肤的刹那，靛蓝血管在她手背暴凸而起，竟与湖底祭坛的纹路一模一样！班杰明残缺的怀表突然从虚空中坠落，\"当啷\"一声砸在青石上，表盖内层黏着的镜片映出骇人景象——容嬷嬷后颈衣领下，盘踞着冰玉镯纹样的蛊虫！

\"云儿怎么了？\"令妃慌乱地抱住她，胸前的缠枝莲香囊扫过小燕子鼻尖。是引魂香！成年小燕子的记忆碎片在脑中翻涌：二十年后的地宫血池里，同样的香气从太后袖中弥漫而出...

\"噗嗤！\"

银簪毫无征兆地刺入令妃心口。容嬷嬷枯瘦的手指握着簪尾，浑浊眼珠里泛起冰玉镯的蓝光：\"圣女血脉该醒了。\"鲜血顺着银簪的缠枝纹路倒流，簪头镶嵌的珍珠\"咔哒\"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靛蓝色蛆虫！

小燕子体内的巫血轰然沸腾。她看见自己七岁的身躯爬满青色血管，额间浮现出地宫琉璃棺的星图。班杰明咳着血扑来：\"别让蛊虫入心！那是噬魂蛊的母——\"

\"哗啦！\"

令妃用尽最后力气抱着她翻入湖中。冰水淹没口鼻的瞬间，小燕子看见令妃心口的银簪自动旋出，簪尖蘸着心头血在她眉心疾书。血色咒文亮起的刹那，容嬷嬷在岸上发出非人的尖啸——她后颈的蛊虫破皮而出，化作缩小版的太后虚影扑入水中！

\"记住...琉璃棺在...\"令妃的遗言被湖水吞没。她的身体迅速干瘪，所有血液顺着银簪灌入小燕子眉心。班杰明砸进湖中抓住她脚踝，怀表齿轮割开自己手腕：\"时间锚点要崩塌了！\"

漩涡在湖底生成，十二具玄甲从水草中立起。小燕子握着染血的银簪，突然刺穿自己左手掌心——剧痛中，成年记忆与七岁意识轰然对撞！她看见二十年后的晴儿站在地宫血池，将苍龙纹按进心口：\"姐姐快斩断轮回！\"

\"嗤！\"

银簪带着巫血捅穿容嬷嬷心口。老太监的躯壳如陶器般龟裂，露出腹腔内跳动的冰玉镯本体！太后虚影在镯中厉笑：\"没用的，噬魂蛊已成——\"

簪尖突然调转，小燕子狠狠扎进自己右眼。血泪喷溅在冰玉镯上，竟发出烙铁淬火的\"滋啦\"声。班杰明残缺的怀表盖飞旋而来，表盖内侧的西洋镜映出惊悚真相：冰玉镯深处蜷缩着婴儿大小的太后本体，脐带连着琉璃棺中的圣女！

\"原来你才是圣女的...\"小燕子最后的嘶吼被旋涡吞没。银簪在血水中崩解，簪身内层露出密密麻麻的大食文——正是令妃用血写就的绝命书：

\"噬魂蛊以母女血脉为桥，杀晴儿可断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