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苑公寓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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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阿姨：“阿姨，你没事吧。”

：“这能没事儿？我这骨头都要散架了，哎哟、哎哟，小兔崽子，可疼死我了。”

：“闭嘴，不然我弄死你。”听到他的呻吟，黑衣人大吼了一声，竟然有股杀气弥漫而来，地上的阿姨顿时便不敢出声了。

：“大哥，求财而已，学生宿舍最多就是些手机电脑什么的，值不了几个钱，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被我抓到，轻的被学校开除，重的甚至要坐牢，值不得。”羽飞继续劝说道。

：“求财。”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倒是你，一个小保安，一个月没几千块钱，犯不着玩命，我劝你乖乖的双手抱头蹲一边凉快去，等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走。”

羽飞听了心里也是一声冷笑，心想：让我双手抱头蹲一边去，开什么国际玩笑，且不说我当过两年义务兵学过一套军体拳，从小梦想成为大侠仗剑江湖的我，当年还用饭票钱专门买过一本一击必杀的格斗书练过好几年，自问不像李小龙那样的一代宗师无人能敌，对付一个小喽喽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还当着自己的女神，那能乖乖就擒。

于是也甩开膀子活动起了手脚：“兄弟这是非要和我过两招了。”

看到羽飞的架势黑衣人也是一声冷笑：“哟，看不出还是个练家子，行，爷今天就陪你过两招。”

说话间羽飞右手已是一记直拳直奔黑衣人的门面而去，黑衣人头一偏轻松躲过，接着是左直拳，摆拳，扫腿，一瞬间一轮猛攻已经打出去十几招居然没摸到他分毫。

：“原来还是个退伍军人，这拳脚对付一帮小喽喽倒还是绰绰有余，不过今天你是遇到我了，滚。”

随着一个滚字，黑衣人凭空一记摆拳直接打向羽飞右侧脸颊，羽飞自问反应也算非常灵敏的，就算在部队和队友过招也没输这么惨过。

只一拳，赵羽飞的右脸像被卡车撞击了一般，整个人斜斜飞倒在地，嘴里一口血呼的喷了出来，头也嗡嗡作响。

：“这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呐，不该吖。”羽飞心里瞬间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样的高手跑学生宿舍偷东西，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了。”

本来赵羽飞的自信让程蝶衣和地上的阿姨心里有了那么一丝的安慰，但黑衣人的这一击瞬间便将她们的信心击溃了，情绪也再次跌到了谷底。

：“这下清净了，你知道我是来找什么的吧？”黑衣人一步步走向了程蝶衣，那股无形的压力让程蝶衣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来帮你想想，你父亲出门前是不是给过你一块奇怪的小石头，小拇指这么大，蓝色的，有点像一滴眼泪的形状。”黑衣人继续说道。

：“没、没有。”程蝶衣嘴上如是说着，手却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父亲的声音也在记忆深处缓缓响起：“丫头，这宝石里藏着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秘密，记得一定要藏好它，不要告诉任何人。”

父亲给自己的正是黑衣人口中那一滴像蓝色眼泪的东西，程蝶衣原本以为父亲只是哄自己开心，但父亲走后，她还是专门去首饰店定做了一根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个缩小版的观音像，而观音像的中间实际上是空的，里面便是黑衣人口中的蓝色眼泪。

父亲告诉过程蝶衣，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之后父亲便失踪了，黑衣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是谁？

正当程蝶衣犹豫不决时黑衣人猛的冲上前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观音吊坠，拨开机关，那颗蓝色眼泪便隐隐出现在了眼前：“哈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宝贵的宝贝你居然随身带在了身上，我早该想到的，哈哈哈。”

：“不，那是我爸临出门前送我的项链，你还给我。”看到黑衣人夺走自己的项链程蝶衣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便要去抢。

：“找死。”黑衣人反手一巴掌扇在程蝶衣脸上，重重的力道竟将她斜斜扇回了床上，嘴角一丝鲜红的血也瞬间流了下来，除了脑袋里嗡嗡的响声，剩下的便只是深深的恐惧和哭泣了。

：“这是我父亲临走前给我的礼物，我父亲已经失踪半年多了，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求求你把他还给我。”程蝶衣抽泣着。

地上的赵羽飞这时也终于再次站了起来，看到无助抽泣的程蝶衣由不得火冒三丈，这家伙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程蝶衣那么柔弱的女孩他竟然也能下手，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你太过分了，立刻把东西还给她，给她道歉。”

：“哟，骨头还挺硬，不过大爷可没时间陪你玩，再见了。”黑衣人说着将项链揣进了怀里。

：“不把东西放下你走不了。”羽飞说着挡在了黑衣人和门之间，因为窗户上有防护栏，所以这是黑衣人唯一的出路。

：“你个小兵疙瘩也想拦我路，简直是找死。”黑衣人冷哼着向赵羽飞走去。

：“那可未必。”羽飞边说边再次活动着身子。

料想这家伙也必然是一个退伍军人，而且身手了得，从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和身上透出的那股狠劲，羽飞甚至觉得他肯定上过真正的战场甚至杀过人。

刚才确实是自己大意了，若自己小心一些，采用游斗战术不和他硬碰硬，纠缠他一会儿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在刚才他抢项链的时候，自己已经用对讲机联系了李三并让他报了警。

“让开。”

黑衣人一声大吼，猛的一拳已经直逼羽飞门面而来，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羽飞刻意与他保持着一小段缓冲距离。

稍微一闪躲过了一拳，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虽然全部躲开，但自己却已退到宿舍门口，身子几乎已经贴到了门板，黑衣人的第四拳羽飞只能侧身一滚草草躲开，他的拳重重打在木门上竟然生生将门打出了一个凹孔。

：“好重的拳。”羽飞庆幸自己躲过的同时心里也同时焦急了起来，因为自己闪到一边后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他东西已经到手，本来用意就是快速逃离这里。

：“不能让他得逞。”情急之下羽飞随手薅起身侧的一个物件用尽全力猛的向着黑衣人的后脑勺丢去，听到风声黑衣人不得不放开门把手往后一闪草草躲过。

：“小雨的橙子牌电脑。”程蝶衣忍不住捂住了嘴。

：“天呐，这得好几万！！”

羽飞这才反应过来，刚自己随手扔的竟然是着名品牌橙子笔记本电脑，那小雨一定是程蝶衣的室友，这下毁了，要修不好的话自己两年的工资不够赔的。

正懊悔时黑衣人再次伸手开门，羽飞急忙估摸了周边一眼，还得扔东西啊，可别再扔贵重物品了。

来不及了，一组小音箱啪一声向黑衣人扔了过去，然后直接掀起电脑桌整个扔了过去，羽飞继续物色着身边有杀伤力的物品，床头柜，化妆品盒子，凳子，一件件呼呼的向黑衣人砸去。

：“妈的，你这臭小子，真是活腻了。”黑衣人不断躲闪着，怒不可遏的回头骂了一句，一个方凳正好斜斜砸到了他头上，一丝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找死。”

黑衣人这是真怒了，他心里清楚，这小子现在是缠上自己了，不把这小子彻底撂倒自己当真是脱不了身了，所以直奔羽飞而去，羽飞知道不能和他硬拼，只要拖住他自己就赢了，于是继续采用游斗战术像泥鳅般窜来窜去。

好在这屋子还算不小，只要不被他抓实了，总能溜掉，衣服在拉扯间也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连袖口都挣破了，光着膀子的羽飞虽有些狼狈却更难抓了。

这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黑衣人很快反应了过来：“够了，再跑我让你死。”说话间黑衣人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随着“啪啪”两声响，公寓的天花板上竟然多出了两个洞。

羽飞瞬间便呆滞在了原地，那竟然是真家伙。在轩圣国的土地上，连持有格斗刀具都必须是经过申请的，更何况是枪支，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看到那黑洞洞的手枪程蝶衣和地上的阿姨也瞬间吓傻了，阿姨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选择装死。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蟊贼，他抢的那滴蓝色眼泪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值得他玩命。羽飞脑海里一片凌乱。

：“不想死的呆那儿别动。”黑衣人冷冷的瞄了羽飞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时门却瞬间开了，进来的竟然是李三。

：“是不是有人把你梦中情人给糟蹋了，还报警，你个臭小子警察马上到了看你怎么说。”接到羽飞的对讲和报警信息，李三本以为就是个小偷小摸的事情，进门看到这一幕也瞬间傻了眼，地上躺了个看门阿姨，还有碎了一地的电脑等乱七八糟的家伙事儿，床上呆若木鸡的程蝶衣、一旁满脸震惊的赵羽飞、还有个黑衣人，几个人脸上都有血，关键是黑衣人手上还有把手枪。

：“大哥，拍戏呢？”李三一脸茫然。

：“你要不试试？”黑衣人道。

：“别，别，别。”李三连忙扔下了手里的电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并闪到一边让开了门：“谈个恋爱什么的不至于动刀动枪的，不至于，您请便，您请便。”

李三边说边暗暗思量，难道这小子来巡检正好撞到黑女人和程蝶衣在干什么苟且之事，然后两人爆发冲突，于是大打出手？李三脑补着刚才可能发生的一切，心想这也不至于动枪啊，边想边向羽飞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看到他的眼神及他的台词让羽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谈恋爱谈到动刀动枪的，亏他也想的出来，不过，这毕竟是学生公寓，这一幕自己也是完全没想到的。

黑衣人可顾不得这许多，迅速夺门而去。

：“他抢的那是什么？”羽飞这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但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给我这东西后没多久他就失踪了，求你了，帮帮我，我不能失去它。”程蝶衣泪眼婆娑的向赵羽飞恳求着。

看到程蝶依楚楚可怜的模样赵羽飞不由心生怜悯，心想，真让那家伙当着我面儿把程蝶衣的传家宝给抢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说自己也当过两年兵，怎么一把枪就给自己吓懵了呢，为了正义，为了程蝶衣，不能怂。

有了这个想法赵羽飞坚定的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程蝶衣说道：“好好的在这里等我，东西我一定给你追回来。”

说罢，迅速追了出去。

：“你小子不要命了。”

李三狠狠的吼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床上那我见犹怜的程蝶衣，心里也不由浮起一个念头，要是自己也和赵羽飞那般大，说不定也会为她奋不顾身吧，古人云：红颜祸水，诚不欺我啊！

黑衣人冲出公寓后迅速来到了西苑的墙边，几个箭步上了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因为大雪的缘故，羽飞顺着脚印也迅速跟了上去，一阵助跑也上了墙头，对于训练过穿越障碍的人来说，大雪里两米来高的墙的确不难翻。

出了围墙后黑衣人不由松了口气，得意忘形的伸手入怀取出项链查看了一番，正得意间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响，刚转过身去羽飞的身影便已经迎面扑了上来，随着“扑通”一声，两人竟已摔倒在地扭打在了一起。

：“你走不掉的，警察已经到了，你听到警笛声了吗？”

：“见鬼，你这死保安，真不要命了。”

：“把东西交出来。”

：“找死啊你。”

因为赵羽飞用自己的身体紧紧锁住了他，加上地上的雪太滑，黑衣人有一身本事也无从施展，情急之下缓慢的在身上摸索了起来，随着两人在地上的缠斗，围墙那边李三的声音依稀响起。

：“警察同志，那黑衣人也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总之他手里有枪，你们可要小心，你们看，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翻墙出去的。”

：“学校里能有什么东西好偷，还带枪，这里离大门远吗？”

：“不远。我这就带你们绕出去看看。”

听到声音羽飞内心一阵欣喜，只要再坚持一会他们就能找到这里了，想到这里羽飞加大力量再次紧紧锁住了黑衣人，然而就在这时羽飞忽然感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斜斜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好！！！

羽飞脑海里闪过了那把枪的影子，能锁住他的身体毕竟锁不住他的手指头，羽飞迅速松手去抢枪，抢夺中传来“彭彭彭”三声闷响，一阵剧痛传来，羽飞顿时感觉泄了力，而此时，羽飞的手竟然摸到了那只观音吊坠，里面那一滴犹如蓝色眼泪的东西呈现在了羽飞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晶莹剔透，完美无瑕。这家伙真的能为这宝贝玩命啊。”

还没来的及仔细看清楚这蓝色眼泪般的宝贝，一股鲜红的血便从赵羽飞身体里澎湃而出，将整个吊坠染红了。

紧接着，那东西居然好像融化了，一瞬间，一股耀眼的蓝色光芒以蓝色眼泪为中心爆发开来，漫天白茫茫的大雪和这股蓝光的交织下，竟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蓝光好奇怪，恍惚间，蓝光与大雪竟映射出了一幅奇怪的画面，那画面好像是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又好像是宇宙大爆发的那一瞬间喷射出的漫天星辰。

白雪没了、大地没了，而自己此刻正凭空飘荡在一片空荡虚无的影像里，漫天星辰及银河系犹如身侧的尘埃，触手可及。

这一定不是真的，这难道就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

我是要死了吗？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是个处男呢？程蝶衣会因为我的死而难过吗？

就在赵羽飞迷迷糊糊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耳畔隐约传来了李三的声音：“快瞧，那是什么，那边，那边。”

：“妈的，死保安，坏老子好事。”

：“这边，快来抓他。”羽飞想要呐喊，但身体的剧痛和生命的流逝却已让他气若游丝。

终于，他还是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