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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只剩下星尘牡丹在微风中摇曳的沙沙声和沈清昀努力咀嚼点心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伽罗什·空似乎终于平复了那翻涌的心绪（或者说强行镇压了下去）。他缓缓松开捏着佛珠的手指，那颗布满裂痕的佛珠无声地消失在指间。他端起自己面前那碗纹丝未动的星髓琼浆，动作恢复了惯常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窘迫从未发生。
然而，就在他准备饮下琼浆的瞬间——
沈清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打翻自己的玉碗），眼睛亮得惊人：“啊！我想起来了！老师！您第一次给我发私信的时候，最后还说了句‘羽毛的比喻，很有趣’！”
他放下点心，身体再次前倾，银白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宝石，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直直望向伽罗什·空：
“所以……您当时也觉得……我用‘羽毛轻轻扫一下’来形容控制力量……很有意思，对吧？”
嗡！
伽罗什·空端着玉碗的手，极其极其细微地……抖了一下！碗中星辉荡漾的琼浆表面，荡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熔金色的瞳孔，在沈清昀那双亮得惊人的、充满期待的眼眸注视下，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星尘花园的馥郁芬芳，水潭的粼粼波光，头顶摇曳的花影……一切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伽罗什·空那完美无瑕的脸上，冰封的线条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破功”的裂痕。他端着玉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某种……被逼至悬崖的“词穷”。
最终，在沈清昀越来越亮、越来越期待的目光中，伽罗什·空猛地将手中的玉碗放下，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他霍然起身，宽大的银白袈裟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聒噪！”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他看也不看沈清昀，转身便走，赤足踏过晶石地面，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食不言！吃完自行修炼‘星轨共振’！万遍！”
话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繁茂的花影深处，只留下一缕冰冷的空间涟漪和空气中弥漫的、更加浓郁的窘迫气息。
沈清昀独自坐在小几旁，看着老师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看小几上老师那碗几乎没动过的星髓琼浆，再看看自己面前丰盛的午餐……
半晌，他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笑得一抖一抖。他拿起一块星漩酥，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对着空气说道：
“老师……您这算不算……恼羞成怒啊？”
“不过……”他咽下点心，指尖一缕纯净的星尘欢快地跳跃着，凝聚成一片小小的羽毛形状，又散作点点金芒。他看着指尖消散的星尘，银白色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如同星尘般闪耀的愉悦。
“您觉得有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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