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私信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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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豪华套房里，智能灯光自动调节成柔和的夜灯模式，将沈清昀的身影在沙发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里安神的香氛静静流淌，却丝毫无法安抚他此刻翻腾的心绪。

他像个等待神明启示的信徒，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盯着个人终端的屏幕。那个代表着神秘【∞】的纯黑头像，依旧顽固地灰暗着，如同沉入深海的陨石，再无半点声息。他发送出去的那一连串急切问号的消息，孤零零地躺在私信框里，像是投入了无底深渊。

“怎么不回了呢……” 沈清昀小声嘟囔着，带着点被忽视的小委屈和浓浓的不解。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终端边缘滑动，指腹传来微凉的触感。“星辰的尘埃…收敛海的‘重’…只映照而非覆盖……” 他反复咀嚼着【∞】留下的那几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与他体内那条“金色星河”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困惑似乎被解开了一些，但更深的好奇如同藤蔓疯长，紧紧缠绕住了他。

为什么能如此精准地理解他那模糊的、甚至有些幼稚的比喻？

为什么能一眼看穿他力量失控的本质是“存在之重”的无意倾泻？

那句“大海的羽毛是星辰的尘埃”，简直…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这比段泽勋那咋咋呼呼的“羽毛轻轻扫一下”要形象深刻一万倍！

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用了羽毛的比喻？难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这个念头让沈清昀莫名地打了个激灵，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却无比强大的存在在黑暗中注视。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奢华却空旷的房间，智能系统安静运行，只有窗外城市的灯火在无声闪烁。一切如常。

“哎，真是疑神疑鬼的，又不是神。”

他再次点开那个简陋的银河联网界面，不死心地刷新着私信框。没有动静。他又点进【∞】的个人主页一片空白。没有动态，没有关注，没有粉丝，只有那个孤零零的【∞】符号和一片纯黑的头像，仿佛一个吞噬一切信息的黑洞。

沈清昀泄气地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终端，像抱着一个藏着绝世秘密的宝箱。他尝试重新打开裴成泽给的《元力微操精要》，试图从那些艰深的公式里找到“收敛存在之重”或者“凝意为星辰尘埃”的方法论。

然而，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能量粒子轨迹图，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蹦出【∞】那句“让溪看到，海亦能倒映星辰”。他想象着自己体内那条金色星河，如何能收敛起那浩瀚的威压，只释放出一点点微光，去映照秦玥那跳跃的小火苗，或者凌霜那精密的冰晶回路…而不是把它们“蒸发”掉。

这想象似乎比看枯燥的理论有趣多了。

“凝意为一点微光…只映照而非覆盖…” 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模仿着“轻扫”的动作。一缕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色光丝，如同最纤细的星尘，在他指尖一闪而逝，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连智能家居系统都毫无反应。

“好像…有点感觉了？” 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暂时把【∞】不回复的失落抛到了脑后。他开始兴致勃勃地尝试，用意念控制着体内那浩瀚的金色星河，小心翼翼地分离出更细、更弱、性质更“温和”的能量丝线，让它们如同真正的星尘般在指尖缭绕、盘旋。

这过程需要极其恐怖的精神集中力和对能量本质的深刻理解，但对沈清昀来说，似乎比理解那些理论公式要“自然”得多。他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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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光年外，寂灭回廊的废墟之上。

伽罗什·空依旧端坐于虚空。银白色的袈裟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数串佛珠在星光下泛着温润或冷冽的光。他熔金色的眼眸微微闭着，仿佛在冥想，又像是在聆听宇宙深处的低语。

在他意识深处，并非绝对的黑暗。一个不断闪烁的高科技光屏界面正悬浮着，正是沈清昀在银河联网上的那个【宇宙第一帅的造物主大人】账号界面。界面上清晰地显示着沈清昀刚刚发来的那几条急切问号的私信。

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纯粹的、不谙世事的兴奋和好奇，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彩色石子，在伽罗什绝对理性的意识中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缠绕着暖玉佛珠的手指，在虚空中极其缓慢地捻动了一下。伽罗什那张妖异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那双闭着的、熔金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恒星内核，极其短暂地跃动了一下微光。

“控制‘重’？” 伽罗什无声的意念在冰冷的宇宙中回荡，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叹息的意味，“小造物者…你的‘重’，源于你即是规则本身。收敛非是压制，而是…学会‘扮演’。”

“至于羽毛…” 他的意念扫过沈清昀指尖那缕微弱却蕴含着至高规则的金色星尘，“这不就是么？无师自通…你的本能，远比那些凡俗的指导更有价值。”

他缠绕着佛珠的手指停止了捻动。指尖在虚空中极其优雅地、如同拨动琴弦般轻轻一划。

一道无形的、由纯粹意念构成的信息流，无视了空间与维度的阻隔，无视了银河联网那庞大的服务器，精准无比地注入了沈清昀个人终端上那个属于【∞】的私信框。

沈清昀怀里的终端屏幕，在主人即将陷入梦乡的迷糊时刻，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行新的、没有任何符号和颜文字的冰冷文字，悄然浮现：

＞ ∞：扮演好你想让‘小溪’看到的样子。至于如何知晓羽毛… 睡吧。

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的头像再次归于灰暗，彻底沉寂，仿佛从未亮起过。

伽罗什缓缓收回目光，再次闭上熔金色的眼眸。银白袈裟在虚空中无风自动，衣袂边缘流淌的梵文光芒仿佛都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他赤足踩在宫殿的水晶花上，朝寝宫走去。

游戏，确实越来越有趣了。而这位梵天帝国的太子，已然决定，亲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