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一次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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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如潮水般淹没了沈清昀的意识。身体的透支、精神的紧绷、以及体内那股日益强大却躁动不安的力量，将他拖入了一个比以往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梦境深渊。

这一次，没有悬浮于星河的开阔感。他仿佛沉入了宇宙的骨髓，置身于一片粘稠、闪烁着暗金色星屑的“星髓之海”深处。巨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挤压着他的灵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然后，沈清昀“看”到了它。

那尊宇宙圣像，不再是遥远星河中的宏伟存在。它填满了整个梦境空间，近在咫尺，庞大到超越了感知的极限。它不再是凝固星辉的材质，而是由无数流动的、燃烧着淡金色火焰的法则符文构成！这些符文并非镌刻在表面，而是它存在的本质，如同亿万条流淌着光与信息的河流，遵循着无法理解的复杂轨迹，生生不息地运转、重组、湮灭。

那股源自生命层次的崇高威压，此刻不再是遥远的震慑，而是如同实质的重力场，碾压着沈清昀的每一寸存在。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星尘，灵魂在这浩瀚的神圣与秩序面前瑟瑟发抖，几欲崩解。

然而，与以往纯粹的恐惧不同，这一次，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冷的共鸣在他体内疯狂激荡！那是003号基因链的躁动！它仿佛认出了这宏伟存在的源头，带着一种扭曲的孺慕和疯狂的渴望，驱使着沈清昀的意识，不顾那恐怖的威压，朝着圣像的“核心”区域“游”去。

穿过层层叠叠、流淌燃烧的法则符文河流，如同穿越宇宙的静脉。巨大的痛苦伴随着每一步“前进”，仿佛灵魂在被撕裂重组。终于，在圣像那无法言喻的“胸膛”位置，他看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那里没有奔腾的符文河流，只有一片深邃的、如同宇宙创生之初的原初黑暗。

但就在这片黑暗的中心，一点微光在闪烁。

那并非圣像自身散发的神圣光辉，而是一个冰冷、精确、毫无感情可言的烙印！

由纯粹的、凝固的暗金色光线构成，边缘锋利得能切割灵魂。

异变陡生！

一道纯粹到极致、温暖而恢弘的金光，是来自圣像，就像沈清昀第一次梦见的那般，像是在燃烧的法则符文之焰。

时间、空间、能量……一切都在金光下臣服。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金光与圣像燃烧的金色法则符文之焰截然不同。它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只有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如同宇宙基石般不可撼动的绝对秩序与空寂的神性！

在这片绝对凝固、唯有冰冷金光流淌的核心，一个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他悬浮于凝固的星海与符文之上。

身形极其高大，远超人类比例，却带着一种完美到极致的协调感。

一身暗金色的袈裟，并非织物，更像是流淌的液态金属与凝固的宇宙暗影交织而成，边缘流淌着细碎、冰冷、如同绝对零度星辰般的光粒。

最刺目的是那颗剃得锃亮的光头，在无尽金光的映照下，如同最完美的弧面黑曜石，反射着冰冷的神性辉光，非但无损其威严，反而更添一份超越凡俗的禁欲与空寂。

他只是一个背光的黑影，面容模糊在刺目的金光之后，唯有一双眼眸清晰可见。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两轮缓缓旋转、生灭不息的微型宇宙！左眼是星云诞生、恒星点燃的创世之景；右眼是黑洞吞噬、星系寂灭的终焉之象！开合之间，冰冷的神性漠然如同实质的洪流，冲刷着这片被冻结的梦境残骸。那目光穿透了凝固的空间，穿透了沈清昀濒临破碎的意识，精准地、毫无感情地落在了他身上。

沈清昀喃喃自语，语言中带着震撼：“左眼创世，右眼终焉。”

沈清昀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灵魂的震颤都被这目光冻结了。恐惧？不，那太低级。这是一种面对宇宙终极法则化身时，源自存在本身的渺小与卑微！是蚂蚁仰望擎天巨柱的绝望！

“小造物者……”一到磁性清冷的声音传入沈清昀的耳畔，沈清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看清他，可是却是一片模糊，并且自己在渐渐不自觉地后退，沈清昀惊讶的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我怎么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