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配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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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勋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在操作台上舞成了残影，一道道指令急促发出：“冗余算力已加载！分流通道开启！能量缓冲器功率100%！不行…裴队！它还在涨！快爆表了！”

就在这时，主控台中央，一个三维的基因链投影开始强行凝聚。它起初只是一个极其微小、却蕴含着恐怖信息的金色光点。这光点甫一出现，整个检测室的光线都仿佛黯淡了几分。光点急速旋转、膨胀、分化，瞬间拉伸、缠绕，勾勒出无法用任何已知生物模型解释的复杂结构。它不是双螺旋，也不是任何已知的拓扑构型，而是无数繁复到令人目眩的金色几何符号、流动的光带以及不断生灭的微小星辰般光点构成的立体网络。一种古老、浩瀚、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信息洪流，伴随着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从这具象化的结构中汹涌而出。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他究竟是什么基因链，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段泽勋失声叫了出来，他指尖的雷电彻底失控，不受控制地爆发，幽蓝的电蛇在控制台上乱窜，发出密集的爆响，却丝毫无法撼动那金色投影散发出的无形威压。他感到自己体内的382基因链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晶，正在发出痛苦的哀鸣，力量被死死压制。

裴成泽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他指间残留的烟灰无声飘落，体内那条狂暴的“火”之基因链，此刻却像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渊，连一丝火星都无法激起。前所未有的冰冷麻痹感顺着脊椎蔓延。他看着那悬浮的金色光芒，小声嘀咕着：“怪不得……舅舅说他特别。”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至高存在的渺小感攫住了他。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蓝星系统……不配定义他。”

话音未落——

轰！

那强行具现的、由纯粹金光构成的基因链投影，如同一个被压缩到极限的宇宙奇点，猛然爆发！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玻璃粉碎声、能量过载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所有警报！整个检测室被一股无法想象、不属于人类维度的恐怖能量洪流彻底吞噬！墙壁上坚固的合金板如同脆弱的纸片般扭曲、崩裂，管线被狂暴地扯断，喷射出刺眼的电火花和灼热的蒸汽。无数精密的仪器屏幕在金光扫过的瞬间炸裂成漫天碎片，主控台中央的巨大弧形屏幕直接变成一片焦黑的空洞。刺鼻的焦糊味和臭氧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代表最高级别入侵的猩红警报灯疯狂旋转闪烁，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深渊之眼地下空间，如同垂死巨兽。

沈清昀在舱内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也听到了外面有些微小的声音，突然舱内的蓝光变成了红色，舱门也自动的打开，沈清昀走了出来。

他周身笼罩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洁净感。肆虐的能量风暴似乎连他衣角的一丝纤维都未能扰动。黑色卫衣依旧挺括，映衬着他那张俊美得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脸庞。细小的光尘在他身周漂浮、盘旋，仿佛宇宙星辰自发地向他致敬，又像是崩坏的空间在他面前自行修复。他深邃如星渊的眼眸带着些许震惊的扫过这片由他“力量”造成的废墟，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扫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what？……什么情况。”

他的目光落在了裴成泽和段泽勋身上。

裴成泽还僵在原地，保持着双手撑住主控台的姿势。他那身象征着京城总部深渊之眼第一支队指挥官权威的黑色制服，此刻狼狈不堪，几道撕裂的口子边缘焦黑卷曲，脸上沾着不知是烟灰还是爆炸粉尘的污迹。他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带着温和审视光芒的眼睛，此刻瞳孔深处残留着巨大的惊悸和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条理清晰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岩石，只能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