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神的新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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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公山家的下属不禁吞咽着唾沫唤着他们家少爷，后颈汗毛在山风中根根竖起，他们少爷现在都和这样的存在有联系了吗？遥记得少爷离家前还是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富贵公子哥儿。

那方才少爷说的，他们当玩笑的，‘宅院里多的是宗师和大宗师’，也是真的？！虽然这些传说中的强者好像都随着大宅化为灰烬了。

这位强人一定在大宗师之上吧！

大宗师之上的境界竟然能操控火！他们也算见识到了，这趟出去可足够他们吹嘘半辈子。

那比大宗师还强的人，和这宅子里的人有仇，少爷似乎也和这宅子不对付，那…四舍五入，少爷和那恐怖的强者站在了一边？

我的天，我家少爷这是攀上了何等高枝，我家少爷出息了啊！

他们面上恢复血色，相比之下，背对着站在他们前方的牧成夏和公山凉面色并不轻松，心中沉重非常小的部分是还有一些人没救出来，当然他们心中惋惜就一点点，他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这份沉重更多源于生平头一次直面这所谓火神的强大，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在谷中之时，火神同样没出面，压制着夏家的高手，也没当着他们面杀人，总是隔着一层的。

那时，他们尚会以为，自己若竭尽手段，或许并非毫无机会。

可眼下亲见，方知即使倾尽所有，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撼动天地伟力。这世间原来真有神明吗？

祂不出现，就像凡人不会特意向蝼蚁展示碾碎蚁穴的过程，不屑罢了。

面对大宗师，他们尚能揣度几分胜算，觉得并非全无一战之力。可面对眼前这般伟力，他们心中甚至生不起一丝反抗或逃离的念头，唯余彻骨的绝望，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

这样强大的存在非敌——但他们难不成能指望火神是朋友？

“扑通！”“扑通！”

方才尖叫的人已经一个个跪在地上，跪伏的二十人将额头紧贴地面。

她们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那样的环境，能指望这些人心中有家族存失吗？侍神者怎会为凡俗家族哀恸？

她们眉眼间扭曲着狂喜，染着烟灰的指尖深深抠进泥土，侍奉火神多年，终是得见神迹！

“火神息怒！”

她们嘴里喃喃着，祈求火神饶恕，此般伟力除了火神还有谁，在这些人眼中，定是夏家触怒火神，引得天罚。

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告诉她们，火神至高无上。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侍奉火神，即便落选，火神在她们心中依然是一切的中心。

夏家被火神消灭，倒是让一开始被点穴的女子没了抗拒，夏家？她们不屑与之为伍！

至于曾经一起照顾候选新娘的同伴？则被她们冷漠地断定为是她们对火神大人不够虔诚，如此，只能入火中赎罪了！

总之，她们心中没有丝毫负面情绪。

牧成夏一宣称他们是奉火神之命带她们离开，她们便欣然跟随公山家商行的人离去了。

牧成夏和公山凉看着他们从另一方向离开，不等背影消失，他们已经转身运起轻功，足尖点过树枝，飞向小平台了。

汇合后，两人无需多言，沉重地简单汇报了带出的幸存者人数，以及那些未能逃脱的人数几何。毕竟，方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大范围神异，所造成的恐怖景象，方圆百里之内，只要不是聋子瞎子，恐怕无人不惊、无人不见

其实那些曾经的新娘候补人数不多，她们在超过三十岁临近四十的某一天会消失在夏宅，其人数仿佛被某种冰冷的机制精确控制着。

如今，大多数都已重获自由，而那些永远留在了宅中、随夏家一同烟消云散的，幸好，不足十人。

在场之人中，唯有明清清，那素来娇俏爱笑的眉宇间，此刻也凝上了一丝淡淡的忧虑。她抿着唇，神色明显不如平时那样轻松自在，这份沉重，源自她心底深处未曾消散的悲悯。

闯荡江湖时，她虽已见过血，但杀的都是恶贯满盈之人或者想杀她之人，前世烙印，终归比这个世界的人多出些怜悯之心，有时候甚至会因为金手指，不自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但明清清足够清醒，她的同情心可以延伸至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但绝不会让这份情绪失控，更不允许因此而拖累身边的同伴。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挖出温度保存极好的叫花鸡扔过去，稳稳地抛给牧成夏和公山凉。“赶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要继续赶路了。”

简短休整后，一行人立刻动身赶路。

起初，大家都暗自担忧着那个看起来‘柔弱得风一吹就倒’的渺渺能否跟上，可在不行轻功之下，她还真能牢牢跟着几人一路疾行，是的，无论何种速度，渺渺都能稳稳跟在一旁，速度不由越来越快。

对视一眼，是火神吧，没跑了。

虽有此猜测，一路上几人还是轮番关注着夏渺情况，只要她稍疲色便立马停下来。

尤其是明清清和凤素心，更是频频关切地询问夏渺是否需要停下歇息。然而，被神力护持的夏渺，却对此全然无感，她的双脚，哪怕本应是娇嫩的，此刻也仿佛不是踩在坚硬的山路上，而是轻柔地踏在温暖的云端之上，每一步都似带着腾云驾雾般的轻盈与虚幻。

赶在天色完全擦黑之前，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的天然山洞。

凤素心燃起驱兽的草药，明清清布置处一处简单却又透着精致的小榻，渺渺的，两处草席铺地，她和素心的。至于剩下的三个糙汉，靠着洞壁就行。

幕低垂，山风渐起，洞外传来夜枭掠过树梢的簌响，洞内呼吸浅浅，一行人便在这简陋的洞穴中，结束了惊心动魄的一天，安歇下来。

夏渺现在穿着火神改了的火红嫁衣，嫁衣上的火焰不是纹上去的，而是神力，不说多的防御之效，寒暑不侵是有的，又软若天上云，她休息得极为舒适。

因为身体被神力改造过，除去还没有习得内力，夏渺的体质可以说比五人都强，她现在其实也用不着睡眠，可多年习惯不易改，她也不愿改。

睡下不到一个时辰，精力已完全修复，所以在有人走出山洞时，她也睁开了眼。

是明清清。

——

虽然弹幕里都是安慰自己的话，可明清清还是不带一丝犹豫关了，Emo时刻她就想一个人静静。

“唉——”对着溶溶月色发了半晌怔，她将那些因自嘲圣母心泛起的愁绪揉碎在夜风里，正要折返山洞歇息，毕竟萦绕鼻尖的冷香确实令人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