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盟约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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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老宅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落地钟沉稳的滴答声和窗外暴雨的轰鸣。亨利·杜邦指尖的雪茄早已熄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积起一小段灰白的残骸，如同他此刻复杂思绪的具象。保龙一族族长王震山手中的红木折扇，每一次轻叩茶几，都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鎏金的扇骨在台灯光下流淌着内敛而沉重的光芒。

“亨利先生，”王震山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女儿王红能毫发无伤地平安归来，保龙一族欠杜邦家族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份情，我们认。”

亨利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书房墙壁。那里悬挂着杜邦家族厚重的族谱，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1935年，杜邦与罗斯柴尔德两大家族的掌舵者并肩而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背景是硝烟初歇的欧洲。那是两个巨鳄首次撕破脸皮的年份，仇恨的种子早已深埋。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亨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掐灭了雪茄最后的余烬，身下的皮革扶手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叹息。“在曼哈顿开公司不难，以你王族长的能量，易如反掌。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锋，直刺王震山，“贵方外勤人员的所有行动，必须严格避开我杜邦家族的核心产业！港口、物流、西区的几个仓库……这些地方，一丝一毫的意外都不能有！” 这是底线，也是他同意合作的先决条件。

王震山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那笑容深不可测。他手中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洁白的扇面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墨字“护国”在灯光下仿佛要破纸而出。“亨利先生多虑了。”他慢悠悠地说，“我们保龙一族做事，向来懂得分寸。聪明人，自然知道界限在哪里。” 他手腕轻转，从宽大的丝绸袖袍中取出一份烫金封面的合同，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油墨似乎还未完全干透，在落地灯的照射下，每一个字都泛着冰冷而危险的光泽。“新公司‘寰宇通达’，注册地址在曼哈顿中城黄金地段，表面经营‘高价值艺术品与奢侈品国际贸易’，实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恰在此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紧随其后的炸雷撼动了整座老宅！巨大的落地窗外，纽约城璀璨的夜景在狂暴的雨幕中扭曲、破碎，被那道闪电瞬间割裂，宛如一张被无形巨手撕开的蛛网。书房内，两个老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窗外，又缓缓收回，彼此对视。那被闪电割裂的夜景，正是他们即将共同编织的、覆盖在这座城市乃至更广阔领域的、更加庞大而危险的暗网的预兆。

圣玛丽医院，VIp病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带。吴金沙半靠在病床上，手中握着女儿吴婉宜递来的温水杯，目光却越过杯沿，复杂地落在窗边的陪护床上。

那里，吴天似乎因连日的高压和疲惫陷入了沉睡，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起。而坐在床边的王红，正用浸湿的温热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额角的薄汗。她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而温柔，与珠宝店里那个惊惶的女孩判若两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纤细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设计简洁硬朗的银色腕表——与吴天左手腕上露出的那块警用风格腕表，赫然是同款的情侣表！两块表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交相辉映，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亲密关系的建立。

“爸……”吴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看着父亲，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解释什么。

“伯父，”王红清脆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打断了吴天的话。她抬起头，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眼底清澈见底，盛满了幸福的光彩。“我和吴天……我们一见钟情。”她说着，自然地握住了吴天放在床边的手，十指紧扣，那对情侣表紧紧挨在一起。“上次在珠宝店，他像天神一样出现救了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她的目光转向吴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和依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