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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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卡利斯托斯猛地别过头去，熔金的竖瞳里怒火未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宽大的白袍袖口被攥出深深的褶皱，显然还在为莉亚的莽撞后怕不已。

“好啦好啦，好卡利，别生我的气了嘛！”莉亚立刻化身粘人的小兽，毛茸茸的金色小脑袋使劲往卡利斯托斯胳膊上蹭，声音又软又糯，“我们现在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这里的空气都怪怪的，一点都不好闻。”她皱着小鼻子，努力转移话题。

卡利斯托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扫过结界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冰冷的建筑。“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危险可能来自任何方向。”

“不会吧？”莉亚眨巴着碧绿的大眼睛，试图乐观，“至少我知道这里的树不信树里……”话没说完，立刻收到卡利斯托斯一记冰冷的眼刀。她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嘴。

“所以，”卡利斯托斯的声音斩钉截铁，“在搞清楚这里的基本规则之前——文化、地理、种族、货币，哦，还有最重要的风俗习惯——我们必须极度谨慎，尽量减少暴露。”

“风俗习惯？为什么这么重要？”莉亚不解。

“为什么？”卡利斯托斯冷笑一声，那眼神凉飕飕的，让莉亚瞬间打了个寒噤，“万一这里的风俗和多鲁多野蛮人一样，有抓精灵当宠物养的习惯呢？”他刻意停顿，满意地看着莉亚的小脸唰地白了，显然是想起了上次在多鲁多领地差点被抓走的惊魂经历。卡利斯托斯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结界外那些曾经黏在莉亚身上的、发亮的眼睛，“想想刚才那些人的眼神。”

莉亚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小胳膊，使劲摇头：“不抓！绝对不让他们抓！”

“所以，”卡利斯托斯俯下身，熔金的竖瞳紧紧锁住莉亚碧绿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真实样子，明白了吗？”他的语气近乎命令。

“嗯…嗯！”莉亚用力点头，“那…我能去见见他们吗？就看看？”

“绝对不行！”卡利斯托斯断然否决，“别以任何真实面貌示人！记住了吗？”他强调每一个字。

“记住了。”莉亚乖乖应声，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对未知世界的一丝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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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几天小心翼翼的探查（主要是卡利斯托斯化身普通人类模样外出，莉亚则被勒令藏在临时开辟的次元小空间里），他们终于拼凑出关于“英国伦敦”的初步认知：货币是英镑。这里的人类信奉一个叫“上帝”的神。没有抓精灵当宠物的习惯——好消息！但原因更让人沮丧：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人类是唯一的智慧种族！没有精灵，没有矮人，没有侏儒，也没有巨龙。更可怕的是，这里的人既不会魔法也不会斗气，脆弱得不堪一击。没有魔兽，只有毫无力量的普通生物。总结下来：一个魔力稀薄、规则陌生、物种单一、极其无聊的世界！

“这么脆弱的世界，让我怎么研究最新的炼金术啊！”莉亚趴在临时空间的光幕前，看着外面灰扑扑的街道，发出了灵魂哀叹。她的实验材料清单（在精灵界算普通）在这里简直像天方夜谭。

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点。卡利斯托斯的目标明确：安全、隐蔽、最好自带能量隔绝效果。然而，伦敦的房价对两个身无英镑的异界来客来说，如同天堑。卡利斯托斯变卖了几件莉亚次元手镯里不那么显眼的“小玩意儿”（比如一颗品相极差的月光石，在精灵界只能铺路），才勉强凑够一笔钱。

最终，他们站在了蜘蛛尾巷13号门前。

与周围低矮破败的房屋相比，13号这栋三层小楼显得格外“挺拔”，但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墙皮剥落，露出深色的砖块，窗户污浊不堪，藤蔓如同死蛇般缠绕着外墙，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腐朽气息。最诡异的是，明明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巷子里其他房子多少能晒到点光，唯独13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着，冰冷刺骨。

“价钱超级低……”莉亚仰着小脸，打量着这栋阴气森森的房子，心里有点打鼓，“卡利，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帮我仔细看看呀！”她扯了扯卡利斯托斯的袍角。

卡利斯托斯眉头紧锁，熔金的竖瞳锐利地扫视着整栋建筑。他确实感知到了一股异常的、冰冷的能量场，像是某种残留的意念凝聚不散，但并非强大的恶灵。更重要的是，这房子的结构本身，似乎隐隐构成了一种天然的、粗糙的魔法隔绝屏障，能有效屏蔽内部微弱的能量波动不被外界察觉。这对需要隐藏的他们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附带点“小麻烦”。

“钱都已经付了，这座房子就是我们的了！”卡利斯托斯没直接回答莉亚的担忧，只是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安全隐蔽性压倒一切，一点“小麻烦”他有信心解决。

莉亚掏出中介给的那串锈迹斑斑、沉甸甸的黄铜钥匙，足有十几把，在昏暗的光线下费力辨认着。“是哪一把呢……”她踮着脚，试图把钥匙插进那个布满铜绿的、形状怪异的锁孔。

“吱——吖——”

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橡木大门，竟然自己向内缓缓打开了！

一股冰冷、潮湿、混杂着尘土和霉菌腐朽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内一片漆黑，浓稠得如同墨汁，明明是白天，阳光却一丝也照不进去，只能隐约看到门厅里盘旋的灰尘颗粒在门口微弱的光线下浮动。

莉亚的小脚抬到门槛上，却像被无形的力量钉住了，怎么也落不下去。一股源自本能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呼唤：[卡利！卡利！]

“我说莉亚，”卡利斯托斯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正负手打量着整栋房子的外墙，熔金的竖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你在付钱之前，就没仔细‘看’过这房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看…看了呀……”莉亚委屈巴巴地收回脚，蹲在门廊角落，用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画圈圈。

“看了还买？”卡利斯托斯简直要被她的粗线条气笑了。

“可是，”莉亚试图挣扎，“不是你让我买价钱比较便宜的吗？这个最便宜了！”

“谁让你往最便宜的鬼屋里钻？！”卡利斯托斯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又在突突跳了，所有的风度和气度在遇到这只迷糊精灵时都烟消云散。他深吸一口气，“你是觉得我们穷得只能住这种地方了？还是你觉得，一个能灭掉圣阶亡灵法师的强者，会怕区区一个地缚灵？”

“鬼”字像根针，精准地戳中了莉亚的死穴。她猛地一抖，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像只受惊的鸵鸟。

卡利斯托斯认命地叹了口气，大步走过去，像拎小鸡仔一样把缩成一团的莉亚从地上提溜起来。他不再废话，一手护着莉亚，一手凝聚起一层淡淡的圣光屏障，毫不犹豫地抬脚，踏入了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两人身影没入门内的瞬间，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又悄无声息地、缓缓地，自己关上了！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

“呜……”莉亚死死抓着卡利斯托斯的袍子，小脸煞白。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包裹了他们，只有卡利斯托斯身上那层微弱的圣光，勉强照亮脚下布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地板，以及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点灯，布阵！”卡利斯托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莉亚的声音带着哭腔，黑暗和未知让她本能地恐惧。

“没有可是！”卡利斯托斯的声音严厉起来，“你在怕什么？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能量残留？点灯！”

“哦……”莉亚瘪着嘴，哆哆嗦嗦地从手腕上的空间手镯里往外掏东西。一个镶嵌着月光石的提灯被拿了出来，柔和清冷的光线立刻驱散了门厅小范围的黑暗，也映照出莉亚泫然欲泣的小脸和她嘴里无声的碎碎念：“凶什么凶……怕鬼怎么了嘛……以前在街上别人都说是你带着我……”

这边莉亚一边小声抱怨，一边蹲在地上，用特制的魔法粉末小心翼翼地勾画一个基础的能量探查法阵。另一边，卡利斯托斯则像最警惕的猎手，熔金的竖瞳在提灯光芒下锐利如鹰，仔细感知着四周每一个细微的能量波动和空气流动。

不对！太不对了！

卡利斯托斯紧紧皱起了眉头。这里确实弥漫着一股阴冷、带着怨念的森寒气息，是亡灵能量残留的典型特征。但奇怪的是，这股气息非常“干净”，没有那种嗜血狂暴的恶念，更像是一种……深沉的悲伤和迷茫？而且，这股能量似乎被这栋房子的结构束缚住了，无法离开，也无法真正凝聚成有威胁的形态。这更像是一个强大的执念，而非恶灵。

哪个巫妖或者强大的亡灵法师会留下这么“温和”的执念？卡利斯托斯百思不得其解。他瞥了一眼还在慢吞吞画阵的莉亚，忍不住催促：“莉亚，你在画什么？怎么这么慢？这堪比怨灵爬行的速度了！”

“聚、聚灵阵啊……”莉亚被他一吓，手一抖，差点画歪。

“谁让你画聚灵阵？！”卡利斯托斯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屋内的鬼气在缓慢增强了！聚灵阵正在无差别地聚集这房子里残留的亡灵能量！“你想把这里变成怨灵巢穴吗？”

“可是，不把东西引出来，怎么消灭它？”莉亚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卡利斯托斯瞬间词穷，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就不该期待能和这个单细胞生物在战术上达成默契！他无奈地扶住额头，正想训斥。

突然！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

“莉亚！”卡利斯托斯瞳孔骤缩，身体比思维更快！他如同一道闪电般扑过去，一把捞起还在发懵的莉亚，猛地向侧面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