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д？？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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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坐在书房里，仿佛只是慵懒地转了下身，便如同投入湖心的一粒石子，瞬间被无形的涟漪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肥皂气息，以及翻动羊皮纸时留下的细微声响，但人，却已杳然。

哈利的消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猝然砸进汤姆·里德尔的心湖，激起的并非涟漪，而是汹涌的、带着粘稠占有欲的暗流。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锁定了少年脖颈上那件从不离身的饰物——那个沙漏。

那个沙漏……汤姆见过，太熟悉了。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的转校生，那银色的、流转着神秘光泽的小巧物件就悬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谜题。他曾趁着哈利沉睡，屏息凝神地靠近，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外壳。精致的沙漏周围镌刻着古老而陌生的魔文，蜿蜒曲折，如同被冻结的蛇行轨迹。那时，他只当那是某种强大的防护法器，如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指间那枚能隔绝一切窥探的家族戒指，一件彰显身份或力量的昂贵玩具。

然而此刻，阿布拉克萨斯带着贵族式傲慢的轻蔑话语，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猛地刺入他的脑海——“要是我的宠物不再听话，就会沦为玩物。”

宠物？玩物？汤姆的唇角无声地绷紧，线条冷硬如刀锋。一股混杂着被冒犯的怒意和更深的掌控欲在他胸中翻腾。他需要冷静，需要涤净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烦躁的失控感。他霍然转身，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年轻雄狮，步履无声却带着压迫感，径直走向弥漫着水汽的浴室。

无论是温顺的宠物还是精致的玩物，都只能是他汤姆·里德尔的专属品。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匍匐在他的意志之下，供他驱策、欣赏、把玩。离开？消失？这种念头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背叛。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年轻却已显出力量轮廓的躯体，水珠沿着苍白紧实的肌肉纹理滚落，仿佛也试图洗去他心头那层因哈利消失而蒙上的阴霾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荡？不，他立刻否定了这种软弱的情绪。那只是他所有物被窃取时本能的愤怒。水流声哗哗作响，却无法冲刷掉他心底那个固执的念头：找到他，把他抓回来，锁在身边，让他明白擅自脱离掌控的代价。

当汤姆裹挟着浴室氤氲的湿气走出来时，墙上的魔法挂钟指针已悄然滑向八点。少年抽条般的身形褪去了早年的单薄，显露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他将一条干燥的毛巾随意搭在颈间，水珠仍眷恋地停留在他敞开的、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几道亮晶晶的轨迹，最终隐没在随意系着的浴袍边缘。

扣上衬衣纽扣的动作缓慢而精准，每一粒都严丝合缝，仿佛在重新构筑一道坚固的铠甲，将方才浴室里泄露出的那丝焦躁彻底封存。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最后一粒冰冷的贝母扣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突兀地跳了出来。

他猛地停下动作，目光锐利地扫向盘踞在他墨绿天鹅绒床罩上的大蛇。“纳吉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常的、令人蛇类都下意识服从的威严，“你是怎么进来的？”霍格沃茨城堡戒备森严，一条体型不小的蛇在深夜无声无息地穿行，这绝非寻常。任何一个可能暴露他秘密的破绽，都必须被仔细审视、掐灭。

纳吉尼慵懒地伸直了光滑冰凉的身体，在柔软的床铺上惬意地打了个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嘶……我先爬到了禁林，然后……从霍格沃茨的水管里爬进来的……*

水管？汤姆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蛇类锁定猎物前的瞬间凝滞。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目光如实质般钉在纳吉尼身上。“霍格沃茨的水管？”他重复道，声音平静无波，但其中蕴含的探究压力让纳吉尼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纳吉尼困惑地扭动着身躯，有限的词汇难以描述那奇特的路径，只能笨拙地反复强调：*嘶……很大很大很大！还很多很多很多！像……像地下的迷宫！*

很大？很多？迷宫？这些词汇在汤姆脑中飞快地碰撞、组合。一个模糊而惊人的可能性，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他思维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袍，动作流畅地穿上，将最后一丝水汽也隔绝在外。当他修长的手指抚平袍角最后一道褶皱时，眼底深处那抹因哈利消失而起的戾气，已被一种近乎冰冷的、带着探索欲的幽光所取代。

他需要确认。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如同即将奔赴一场重要的仪式。汤姆深吸一口气，推开寝室沉重的橡木门，迈入了城堡夜晚微凉的空气中。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跳跃的魔法火把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投在古老的石墙上，显得幽深莫测。

或许……是他多疑了？他沿着熟悉的路线前行，脚步无声，思绪却在那些巨大、繁复的水管系统上盘旋。一个隐秘的、可能只属于他的通道？这个念头本身就像最诱人的蜜糖，散发着危险的甜香。他的目的地并非魔法史教室——那只是个托词。他的目标是那个被纳吉尼无意中揭示的地点附近，那个被标记为“废弃”的女盥洗室。他想亲自感受一下，那个地方是否……与众不同。空气里似乎漂浮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地底深处的潮湿气息，混合着城堡本身的古老魔法波动，牵动着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