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月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章 风雨前的波折,咖啡渍里的心动轨迹,一池月亮,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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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紧绷的琴弦上飞速滑过,距离那场承载无数心血的演出只剩薄薄一周。排练场地的空气里,汗水的咸涩与琴弦松香、皮革道具的气息混杂交织,沉淀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浓度。苏星晚和陈宇轩如同上了发条的精密人偶,在舞台中央的强光灯下反复打磨着每一个乐句,每一个步伐,每一个眼神的交错。汗水浸透衣衫,又在高热的灯光下蒸腾起薄薄的白雾,直到窗外夜色深沉如墨,吞噬掉最后一丝天光。两人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抬臂,每一次落指,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顾沉舟的身影虽非台前焦点,却无处不在。他沉稳如一块投入激流却岿然不动的磐石,在舞台侧光投射的巨大阴影里穿梭。他协调着繁杂如蛛网的后台事务,梳理着流程中每一个可能卡顿的细节,甚至连后台最偏僻角落里道具箱的摆放角度、布景边缘一块可能勾挂戏服的毛刺,都亲自过问、亲手抚平。他像一部精密仪器里无声运转的核心轴承,是苏星晚在每一次疲惫抬眼的间隙里,能捕捉到的那份无声而坚实的锚点,让她在艺术的惊涛骇浪中不至于倾覆。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帆风顺、毫无波澜的航程中,一场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风暴却如恶魔般骤然降临。它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狂风呼啸,海浪翻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这场风暴来势汹汹,让人猝不及防。原本平静的海面瞬间被掀起惊涛骇浪,船只在汹涌的波涛中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吞噬。船员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那紧绷的平静被瞬间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混乱和恐慌。人们的呼喊声、海浪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
那天清晨,苏星晚比往日更早抵达场地,心中盘算着最后几处需要微调的灯光落点和几处略显滞涩的转场衔接。清冷的晨风带着昨夜未散的湿气,拂过她因睡眠不足而微微刺痛的太阳穴。未及走近那栋熟悉的建筑,远远地,一种异乎寻常的喧嚣便如浑浊的潮水般扑面涌来。人群在巨大的玻璃门前聚集、涌动,嗡嗡的议论声浪低低地翻滚着,冲上城市灰蒙蒙的、尚未完全苏醒的天空。几张刺眼的白纸,带着冰冷而权威的鲜红印鉴,如同某种粗暴的宣告,交叉贴在光洁的玻璃门上,像几道刚刚撕裂、狰狞新鲜的伤疤。
“查封”二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星晚的眼底,刺得她眼前猛地一黑,视野里瞬间只剩下那两团猩红的印泥在跳动。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冰冷的金属栏杆才勉强站稳。人群的缝隙中,她看到几个穿着深蓝制服的人影,神情如同冻结的岩石,正指挥着工人用沉重的金属链条,“咔哒”一声,冷酷地锁住了侧门那扇厚重的防火门。那一声清脆又冰冷的金属咬合,仿佛直接敲碎了她胸腔里某个支撑着所有希望的东西,碎屑刺得五脏六腑都尖锐地痛起来。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挤,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手指终于触到冰凉光滑的玻璃门,指尖下,那鲜红的印章纹路清晰得刺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血来,染红她整个世界。
“劳驾,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微弱得如同蚊蚋,瞬间就被淹没。
旁边一个穿着油腻夹克、袖口磨得发亮的中年男人正踮脚朝里张望,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撇着,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和看热闹的兴味:“还能咋回事?老板欠了人家天文数字的债,还不上,法院来人封门呗!瞧见没?”他用下巴点了点那刺眼的封条,“里面连根钉子都甭想动了!彻底歇菜!”
“欠债……查封?”这几个字眼在苏星晚脑中嗡嗡作响,反复碰撞,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沉闷的回音,最终拼凑成一个冰冷无情的现实,沉甸甸地砸在心口。她僵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从脚底被猛地抽空,身体虚浮得几乎站立不住。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制服人员严厉的呵斥、金属链条的碰撞摩擦声……所有声音都扭曲变形,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嗡嗡作响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失去了实质。只有那几张印着“查封”字样的白纸,在视野里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个笔划都带着冰冷的嘲讽,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瞬间盈满了滚烫的液体,“不到一周了……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办?”绝望像深冬粘稠冰冷的浓雾,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将她吞没,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她像个骤然被遗弃在暴风雪中的迷途孩子,在原地徒劳地、焦躁地踱着小小的圈子,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中,踩在那些日日夜夜倾注的心血之上。她仿佛能听到那些精心设计的灯光方案、排练过千百次的节奏、缝制好的戏服、调试完美的音响……它们正无声地碎裂、崩塌,化为齑粉,被这扇冰冷的玻璃门无情地隔绝在外,推向了悬崖的边缘。这场演出,早已不仅仅是一场演出,它承载着沉甸甸的承诺,是她在至暗时刻重新抓住的光,是她与顾沉舟并肩奋斗的见证,是团队熬过无数个深夜、争吵、欢笑与汗水的结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嗡嗡声执着地持续着,才将她从一片混沌的窒息感中勉强拉回一丝飘摇的神志。屏幕上,鲜亮地跳动着“顾沉舟”三个字。指尖冰凉僵硬得像不属于自己,划了好几次,才终于接通。
“星晚?”顾沉舟沉稳的声音传来,背景里是他匆忙起身带倒椅子的刺耳刮擦声,“那边……情况怎么样?”
苏星晚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粗糙的砂纸死死堵住,只发出一个破碎的、不成调的气音。积蓄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冰冷的手背上,也砸碎了电话那头强装的镇定。她死死咬住下唇,压抑着喉咙里翻涌的呜咽,只有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吸气声透过听筒传了过去。
“我马上到!”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嘟嘟作响,敲打着耳膜。
仿佛只过了短短一瞬,又仿佛熬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苏星晚在混乱人潮的边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顾沉舟拨开如同波浪般起伏的人墙,疾步向她走来,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带着急促的喘息。他大步流星,目光如炬,穿过层层障碍,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像灯塔的光束锁定了在风暴中飘摇的小船。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伸出手,一把将浑身冰冷、微微颤抖的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坚实有力,胸膛传来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一点点驱散着她周身的寒意。这个拥抱,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冰冷,像一座在绝望废墟中突然降临的堡垒,将狂风骤雨暂时挡在门外。
“别慌,”他的声音低沉地响在她耳边,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惊涛骇浪的力量,沉稳如山岳,“天塌不下来。有我在,一定有办法。”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虽未立刻消融绝望的坚冰,却在她冻结的心底,激起了一圈微弱却执着的涟漪。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而坚定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令人心安的、磐石般的沉稳,仿佛所有风暴都在他眼中被计算、被拆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点了点头。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她冰凉的指尖,微弱却持续地注入一丝支撑她站直的力气,让虚软的双腿重新找回一点知觉。
顾沉舟松开她,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高效,那短暂的温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示意苏星晚原地稍等,自己则拨开人群,走向那几个身着制服、神情冷硬的工作人员。苏星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以一种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姿态与对方交涉,语速平稳有力,手指偶尔指向封条,偶尔指向手中的电子文件。片刻后,他又走向主办方早已赶到、此刻正焦头烂额围在一起的几位负责人。几个人的头凑在一起,语速飞快,手指时而指向查封的大门,时而指向手中的文件,空气里弥漫着凝重和焦灼的气息,如同即将引爆的炸药桶。顾沉舟的眉头紧锁,侧耳听着主办方负责人语无伦次的解释,偶尔打断,抛出几个犀利的问题,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那些纷乱无措的言辞,抓住混乱表象下的核心。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苏星晚靠在场馆冰冷的石柱上,感觉那凉意正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每一次顾沉舟与主办方负责人短暂分开、眉头紧锁地走到一旁打电话,压低声音快速地说着什么,她的心就随之重重一沉,仿佛坠向无底深渊。阳光渐渐变得刺眼,在地面投下短促而锋利的影子,切割着混乱的现场。终于,顾沉舟结束了又一个漫长的通话,转身大步向她走来。他紧抿着唇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眉宇间刻着深深的沟壑,那是面对复杂困境时特有的凝重,像被无形的重锤反复敲打过。
“怎么样?”苏星晚迎上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顾沉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千斤重量,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疲惫,透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债务纠纷盘根错节,像一团打了死结的乱麻,直接牵扯到法院的执行程序。对方态度很强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刺眼的封条,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条路彻底堵死了。我们必须立刻掉头——另找场地!”
“另找场地?”苏星晚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只剩……只剩不到一周了!这个时候,全城像样点的舞台,恐怕早就……”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那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渺茫得如同在浩瀚的星海里寻找一颗特定轨迹的尘埃。绝望的冰水再次从头顶浇下,比刚才更冷,更刺骨。
顾沉舟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声音却沉稳依旧,不容置疑:“针也得捞!难道眼睁睁看着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分头行动,动用一切关系网,筛遍所有可能的场地信息,一个都不要放过!”他迅速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开始拨打电话,语速快而清晰。主办方的几位负责人也如梦初醒,纷纷拿出手机,一时间,此起彼伏的通话声在压抑的空气中响起,编织成一张焦灼的网。
苏星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细微尖锐的刺痛感驱散脑中的茫然和眩晕。她深吸几口带着尘埃和人群汗味、焦虑气息的空气,也拿出手机,指尖冰凉地划过通讯录里所有可能与演出场馆有联系的名字,哪怕只有一丝微弱关联的人,她也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但微微的颤抖依然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希望的火星,在密集的电话铃声和焦灼的问询声中,被艰难地一粒粒点燃。然而,现实却是一盆接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冷酷无情地将其扑灭。
“抱歉啊苏小姐,我们大剧场下个月的档期都排满了,别说一周,一天空档都没有……”电话那头是公事公办的歉意,公式化得像冰冷的录音。
“小苏啊,不是不帮你,我们这老剧院你是知道的,设备……唉,都是些爷爷辈的老家伙了,你们那么高的专业要求,怕是要砸招牌啊!”声音里是爱莫能助的叹息,带着陈旧木头和灰尘的气息。
“场地?有倒是有!市中心那个新开的‘星耀’馆,豪华气派!不过价格嘛……比你们原来的预算翻个跟头恐怕都不止哦!”夸张的报价带着毫不掩饰的趁火打劫意味,像一记闷棍。
每一次通话结束,放下发烫的手机,都感觉力气被抽走一分。苏星晚疲惫地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冰冷的玻璃幕墙、拥挤的车流、面无表情的行人——模糊成一片流动的、毫无生气的灰暗色块。宣传组的小刘坐在后座,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疯狂滑动,屏幕的光映着她同样苍白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突然,她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晚姐!社交平台上有人在问了!有人拍了封条照片发上去,那个关于我们演出场地查封的话题……热度在往上蹿!”焦虑如同实质的毒雾,在封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顾沉舟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一边开着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艰难穿梭,赶往下一个可能的场馆,一边还在不停地接打电话,声音因为持续的说话而显得更加沙哑,但那份沉稳和条理始终未变,像风暴中岿然不动的指挥塔。他偶尔侧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涣散的苏星晚,低声道:“星晚,别泄气。大海捞针,捞不到是常态,捞到了才是运气。但运气,往往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她紧握手机、指节发白的手上,带着无声的鼓励。
一天下来,车轮几乎碾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与演出相关的土地。他们看过富丽堂皇如水晶宫殿却价格令人绝望的商业中心;也钻过藏在小巷深处、舞台狭小得仅能容下三两人的老旧俱乐部,空气里弥漫着劣质啤酒和汗馊味;甚至还踏入过一个弥漫着消毒水味道、舞台背景墙还贴着“社区健康讲座”褪色横幅的社区活动中心,塑料座椅在脚下吱嘎作响。每一次满怀希望地推开门,迎接他们的或是空间的逼仄令人窒息,或是设备的陈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刺耳的电流噪音,或是负责人报出的那个令人眼前一黑的数字,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刃。
夕阳像一块燃烧殆尽的炭,把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暗红,如同舞台落幕前最后的血色布景。顾沉舟把车停在路边,沉默地熄了火。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像垂死者的叹息。巨大的挫败感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如同粘稠冰冷的沥青,沉沉地包裹住两人,几乎要将他们溺毙。苏星晚望着窗外匆匆归家的行人,一种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猛地冲上鼻尖,酸涩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慢慢转过头,看向顾沉舟线条紧绷的侧脸,连日奔波的疲惫刻在他眼底深深的青影里,那份磐石般的沉稳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重的阴影,仿佛随时会碎裂。
“沉舟,”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细微的、无法抑制的哽咽,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重若千钧的问题,“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场演出,是不是命中注定……要……”
“夭折”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舌尖剧痛,终究没能说出口。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将额头轻轻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汲取着那一点点残存的、微弱的温暖和支撑,仿佛那是悬崖边最后一根藤蔓。
顾沉舟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只温热的大手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发顶,带着安抚的力度,缓缓抚过她散落的长发。那动作里充满了无声的疼惜和一种压抑着的、同样沉重的疲惫。
“别说傻话,”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就在她的耳畔,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还没走到绝路。只要最后一秒没到,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他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却并未停下,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他专注而布满血丝的眉眼,指尖依旧在通讯录和各种场地信息应用平台的页面间快速滑动、点选,仿佛一台不知疲倦、永不放弃的机器。那微弱而固执的光,在昏暗的车厢里,如同绝望深渊中唯一不肯熄灭的星火,倔强地亮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顾沉舟指间不肯停歇的微光中,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骤然在他纷乱的思绪深处闪了一下,如同尘封的匣子被猛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透出久违的光芒。
霖城大学——那座他度过青春岁月的母校!那座承载着无数记忆、经过彻底翻新后他曾以杰出校友身份参观过的——大礼堂!崭新的座椅排列如琴键,顶棚的灯光系统如同星辰,专业级的音响阵列隐藏在墙壁的流线型设计中……更重要的是,那里是他扎根多年的地方,是有着深厚人脉网的故土!
这个念头如同暗夜中猝然擦亮的火柴,瞬间点亮了他几乎被浓重阴霾笼罩的眼底,燃起一簇炽热的火焰。他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疲惫一扫而空,重新燃起锐利如刀的光彩,仿佛一头嗅到猎物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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