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月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86章 密道危机与基地重压,玉枕含珠(古言1v1),一池月亮,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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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阻力。密道入口如同巨兽贪婪张开的咽喉,喷吐出的气息阴冷刺骨,夹杂着岩石深处千万年沉淀下来的腐朽与湿土腥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苏星晚立于最前,单薄的身影在入口微弱光线的勾勒下显得格外坚韧,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小队停下,锐利的目光穿透前方深不见底的幽暗,像两把淬了寒冰的短匕。

“跟紧我,每一步,都踩在我的脚印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敲在身后每一个紧绷的心弦上。

脚下是湿滑黏腻的苔藓,稍不留神便会滑倒。头顶,嶙峋的怪石犬牙交错,悬垂的尖锐石笋仿佛随时会坠落。微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那些附着在岩壁上的诡异苔藓。它们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蓝绿、幽紫、暗红的磷光,交织变幻,将整个通道映照得光怪陆离,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阴影。光怪陆离的光线下,连脚下自己的影子都显得面目狰狞,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悄然伸展。

受伤的队员被搀扶着,每一步挪动都牵扯着绷带下的伤口,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他强忍着剧痛,目光死死锁在那些被苔藓幽光映照的古老铭文上。那些扭曲的线条和陌生的符号,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的记忆深处。方才匆匆一瞥的图案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拼凑。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潮湿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声音带着因疼痛而抑制不住的微颤:“队长!那些铭文……它们一直在重复一种……一种像是鼓点的图案!很特别!会不会……机关就认这个?”

苏星晚脚步顿住,冰冷的岩壁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侧耳,屏息凝神。除了队员们压抑的呼吸和苔藓若有若无的“嘶嘶”声,通道深处,确实隐隐传来一种极有韵律的、低沉的“咔哒”声,如同某种庞大机械在沉睡中均匀的脉搏。那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心跳盖过,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准。

“跟上我的步子!”她眼神一凛,不再犹豫,左脚沉稳踏出,落地的瞬间仿佛与那遥远的“咔哒”声产生了无形的共鸣。右脚跟上,却刻意慢了半拍,如同踏在某种无形的鼓点上。一步,两步……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重心随着步伐的顿挫微妙地调整,仿佛在跳一曲无声的、与死神共舞的祭祀之舞。身后的队员屏住呼吸,死死盯住她的落脚点,竭力模仿着那奇特的节奏。

就在队伍小心翼翼地挪过半段通道时,异变陡生!

前方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刺耳地响起,一排排狰狞尖锐的石刺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惊醒的獠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猛地向上刺出!距离最前方队员的脚踝,不过寸许!

“退!”苏星晚的厉喝在狭窄空间里炸响,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众人心脏骤停,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后猛缩。冰冷的石刺尖端擦着鞋底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人小腿生寒。

通道深处那原本低沉的“咔哒”声骤然变得急促、狂乱,如同失控的机括。更多的石刺在更前方、更近的距离疯狂暴起,交错穿刺,彻底封死了去路!幽暗的苔藓光线下,那些沾着湿气的石刺反射着冰冷的死亡光泽。刚才那短暂的“安全”节奏,此刻显得如此脆弱可笑。

受伤的队员脸色惨白如纸,伤口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他强迫自己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岩壁上那些在混乱光影中明灭不定的古老铭文。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他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指向铭文上几个被反复勾勒、异常粗壮的符号,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不对!错了!不是刚才那种……看这些!更……更重!像……像踩碎什么东西!”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动胸前的绷带渗出新的暗红,“还有那些线……连着苔藓的……蓝的……往左……紫的……要快!”

苏星晚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岩壁,瞬间捕捉到他所指的关键。那些粗重的符号,如同沉重的战鼓烙印在石头上;而那些从符号延伸出去的、纤细如丝的线条,诡异地连接着附近岩壁上不同色泽的发光苔藓——蓝色的苔藓区域,线条指向左方;而紫色的苔藓区域,线条则急促地指向右方。

她瞬间明悟!这并非单一的节奏陷阱,而是一个与苔藓分布紧密关联的、动态的死亡迷宫!每一步,都要根据脚下苔藓的颜色,瞬间判断出步幅的大小与方向!

“听我口令!”苏星晚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压过机括的轰鸣和队员粗重的喘息,“蓝光区——左跨大步!紫光区——右踏小步!重心下沉,落步要重!快!”

话音未落,她已率先行动。前方一块蓝幽幽的苔藓区域映入眼帘。她左脚猛地向左前方跨出一大步,身体重心随之狠狠下沉,靴底重重踏在湿滑的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响了一面无形的石鼓。落脚瞬间,那区域下方传来的低沉机括声明显一滞。

“左跨!落重!”她厉声重复。身后的队员再无迟疑,紧跟着她的动作,笨拙却拼尽全力地模仿着。脚步声变得沉重而短促,在通道内形成一种奇特的、带着蛮荒力量的鼓点。

前方出现一片妖异的紫色苔藓。苏星晚眼神一凝:“右踏!小步!快!”右脚闪电般向右前方小幅度踏出,动作迅疾如电,落脚轻盈却精准。紧随其后的队员也慌忙调整,身体在湿滑的苔藓上几乎扭成麻花,才勉强跟上这急转的节奏。

蓝与紫的光斑在脚下交替闪烁,如同指引生路的鬼火,又如同择人而噬的陷阱。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边缘,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机械或迟滞或加速的嗡鸣回应。沉重的踏步与轻快的点踏交错,汗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肌肉因极度的紧张和爆发而酸痛欲裂。每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骤然刺出的石刺,都引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那受伤的队员被两人紧紧架着,每一次大幅度的跨步都让他眼前发黑,牙齿深深陷入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却死死盯着前方苏星晚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跟上那救命的鼓点。

当最后一步沉重的踏落声响起,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石刺破空声和机械狂乱声终于彻底沉寂下来。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阴影横亘眼前。

那道石门宛如从山体深处直接生长出来,浑然一体,高逾数丈,表面粗糙而冰冷,触手便是刺骨的寒意。它沉默地矗立在通道尽头,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隔绝了所有的希望与退路。门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线条扭曲盘绕,在苔藓幽光的映照下,仿佛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古老恶意。

“这……这怎么过去?”一个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望着那巨大得令人绝望的石门,脸色灰败。

“找!一定有开门的机关!”苏星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强行压下心中同样翻涌的焦虑。她快步上前,指尖拂过冰冷粗糙的石面,试图从那些扭曲的符文线条中寻找哪怕一丝的规律或破绽。队员们也立刻散开,强忍着疲惫和伤痛,在石门两侧和周围湿漉漉的岩壁上焦急地摸索拍打。

时间在死寂的通道里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得如同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巨石。每一次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岩石,每一次徒劳无功的摸索,都让那份绝望更深一分。受伤队员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口的伤处,带来尖锐的刺痛。他死死盯着那些门上的符文,脑中飞速回旋着之前解读的铭文片段,试图抓住那若有若无的一线关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吞噬最后一丝理智时——

嗒嗒嗒嗒嗒!

急促、密集、如同冰雹砸落般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来时的黑暗通道深处炸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金属靴底撞击岩石的冷酷回音,速度快得惊人!

是追兵!神秘组织的精英部队!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外围的拦截,追进了密道!

“没时间了!”苏星晚猛地回头,目光如电射向来路那片翻滚的黑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那逼近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一下下敲在所有人的神经末梢。

千钧一发之际,受伤队员的目光猛地盯在石门右侧靠近地面的一个角落。那里,在苔藓幽光和符文阴影的交界处,有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浅浅凹陷!形状……正是一只放大的手掌!

“队长!那里!手印!”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因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变调。

苏星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一步抢到那凹陷前,单膝跪地,冰冷刺骨的岩石寒气瞬间透过衣料侵蚀上来。她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按进了那个冰冷的手掌形凹槽之中。

触感并非单纯的岩石。那凹槽底部,似乎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微、冰冷滑腻的粉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就在她手掌按实凹槽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轰鸣,带着整个山体的微微震颤,从石门深处传来。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巨大岩石相互摩擦碾轧的巨响!

轰隆隆隆……

沉重的石门,如同一座沉睡万古的山峦缓缓苏醒,开始向内移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伴随着更加浓郁、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陈腐空气,从门缝中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快进!”苏星晚厉喝,手掌依旧死死按在凹槽里,她能感觉到凹槽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吸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冷针尖在刺探她的掌心。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弱的酥麻感顺着手臂悄然向上蔓延,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粘稠感。

队员们爆发出求生的力量,拖着受伤的同伴,连滚带爬地冲向那越来越大的门缝。那受伤的队员在被人拽入门内的最后一刻,眼角余光瞥见凹槽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纹路一闪而逝,如同活物般沿着苏星晚紧按的手指边缘悄然向上攀爬了一丝,随即隐没在皮肤之下。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背。

当殿后的苏星晚闪电般抽手、闪身扑入门内的刹那,沉重的石门在她身后轰然合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彻底隔绝了通道里那已近在咫尺的、带着杀意的金属靴声!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通道或狭窄石室。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刚刚经历生死狂奔的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陷入一种近乎窒息的震撼。

这是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圆形穹顶大厅。穹顶高耸入深不可测的黑暗,其上并非光滑的石壁,而是布满了无数蜂窝般的孔洞,大小不一,深不见底,仿佛巨兽的肺泡,无声地吞吐着来自地脉深处的气息。微弱的气流在孔洞间穿梭,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呜咽,如同远古亡魂的悲鸣,在大厅空旷的上层空间盘旋回荡。

大厅的地面并非平整的岩石,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蓝紫色苔藓。苔藓踩上去异常松软,如同行走在某种巨大生物的柔软体表。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片幽光苔藓的“地毯”上,到处散落着巨大的、惨白色的骨骼化石。有些是完整的、长达数米的巨大肋骨,如同倒塌的拱门;有些则是碎裂的、难以辨认的肢节,深深嵌在苔藓之中。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留下远古巨兽沉寂的死亡印记。

大厅中央,便是所有光线的源头。

一根巨大得需要数人合抱的透明水晶柱,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自大厅中央拔地而起,直刺穹顶的黑暗深处。它并非静止,其内部涌动着乳白色与淡金色交织的、粘稠如液态光明的能量流。这光流无声地翻滚、旋转,散发出一种浩瀚、古老、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柔和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也照亮了水晶柱基座周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基座并非简单的平台,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次级水晶簇拥而成。这些水晶呈现出深邃的紫色或诡异的墨绿,表面布满尖锐的棱角,如同守护王座的狰狞荆棘。在晶簇的缝隙间,在那些巨兽骸骨的阴影里,在幽光苔藓的覆盖下,密密麻麻地站立着东西。

它们并非活物,却比活物更令人胆寒。

那是机械傀儡。数量之多,如同深秋林间的枯枝败叶,一直蔓延到大厅边缘的黑暗里,无法计数。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类人,却关节处布满狰狞的齿轮和锋利的金属倒刺;有的如同匍匐的巨蜥,背脊上耸立着寒光闪闪的锯刃;有的则完全扭曲怪异,如同用废弃的金属随意拼接而成的噩梦。它们通体由一种哑光的、吸收光线的暗色金属构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苔藓,关节处大多被湿冷的空气腐蚀,呈现出暗绿色的锈迹。无数空洞的眼眶,无论形状如何,此刻都齐刷刷地转向了闯入大厅的渺小人类。

没有警告,没有咆哮。

当苏星晚小队最后一人踏入大厅,身后石门彻底关闭的巨响还在穹顶下回荡时,整个大厅的“地面”和“墙壁”,骤然活了!

覆盖在那些骸骨和晶簇上的厚厚苔藓猛地掀开!那些原本如同雕塑般静止的机械傀儡,锈蚀的关节处爆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金属摩擦声!被苔藓和尘土覆盖的齿轮猛地转动,带起一片片干燥的苔藓碎屑和呛人的粉尘!无数双空洞的眼眶里,骤然点亮了幽绿或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瞬间,无数恶鬼睁开了眼睛!

死寂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金属扭曲摩擦的刺耳噪音!如同千万把生锈的锯子在同时切割岩石!

“结阵!防御!”苏星晚的吼声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将队员们从极度的震撼和恐惧中惊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队员们凭着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默契,以苏星晚和水晶柱的方向为圆心,迅速收缩成一个紧密的圆形防御阵。受伤的队员被护在最中央,他背靠着一名队友,强撑着举起手中的短刃,眼神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最先扑到的,是三个类人型的傀儡。它们的动作僵硬却迅猛异常,锈迹斑斑的金属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砸下!沉重的力量感尚未临身,带起的劲风已刮得人脸颊生疼!

“铛!铛!铛!”

三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苏星晚和两名最前方的队员用武器死死架住了这雷霆万钧的砸击!巨大的力量顺着武器传来,震得他们手臂发麻,虎口瞬间崩裂,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金属握柄。脚下松软的苔藓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撑,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滑退半步,在苔藓上犁出深深的痕迹。

就在他们格挡的瞬间,侧面,一个蜥蜴形态的傀儡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贴着地面疾冲而来!它背脊上那排高速旋转的锯齿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直切向队伍侧翼一个队员的脚踝!

“小心下盘!”苏星晚眼角余光瞥见,厉声示警。侧翼的队员反应极快,猛地向上跃起,锋利的锯刃带着刺骨的寒意擦着他的靴底扫过,将地面厚厚的苔藓和下方一块惨白的兽骨瞬间切开,断口光滑如镜!那队员落地未稳,另一个方向,一只如同巨大金属蜘蛛般的傀儡,数条布满倒刺的节肢如同长矛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从不同的角度攒刺而至,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低头!”苏星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她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精准地劈向蜘蛛傀儡刺向那队员面门的一条节肢关节处!

“铿!”

火星四溅!那节肢关节处覆盖着厚厚的锈层,但苏星晚这一刀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带着一股决绝的穿透力!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那条布满倒刺的节肢竟被她硬生生劈断!断裂的金属肢体内爆出几缕浑浊的绿色粘稠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断肢的蜘蛛傀儡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痛苦的嘶嚎,攻击节奏顿时一乱。那队员趁机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其余几条节肢的穿刺,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关节!它们的关节是弱点!攻击连接处!”苏星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混乱的战场中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队员耳中。她以身作则,刀光如电,不再与傀儡坚硬的躯干或头颅硬碰,每一次挥击都刁钻狠辣地斩向那些活动部位——肘关节、膝关节、颈部与躯干连接处、齿轮暴露的传动轴!

“明白!”

“攻击关节!”

队员们嘶吼着回应,瞬间调整了战术。一时间,刀光剑影不再盲目地砍向傀儡坚固的胸甲或头颅,而是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噬咬向那些锈蚀严重、相对薄弱的连接枢纽。金铁交击声、金属断裂声、浑浊液体喷溅声、傀儡发出的怪异摩擦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巨大的水晶穹顶下奏响一曲疯狂而血腥的交响乐。

然而,傀儡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如同无穷无尽的钢铁潮水,从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涌来,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冲锋。每一次击倒一个,立刻会有两个、三个填补上来。队员们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加,体力在飞速流逝,每一次格挡都感觉手臂沉重一分,每一次闪避都感觉脚步虚浮一步。圆形防御阵被冲击得摇摇欲坠,被迫不断向中央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柱收缩。水晶柱那浩瀚的光芒此刻非但不能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如同巨大的嘲讽,映照着他们绝望的挣扎。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太多了!”一个队员挥刀劈开一个傀儡砸来的锈蚀铁拳,反手又被另一个傀儡的利爪在肩头撕开一道血口,踉跄后退,声音里充满了力竭的沙哑。

苏星晚一刀将一个扑来的类人傀儡的膝盖斩断,那傀儡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苔藓碎屑。她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不知是谁溅上的绿色粘液,顺着额角滑落。目光扫过眼前密密麻麻、闪烁着猩红幽光的傀儡之海,再看向中央那静静散发着磅礴能量的水晶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乱的脑海。

这水晶……是核心!这些傀儡,或许正是被它的能量驱动着!如果……

就在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准备不顾一切冲向水晶柱尝试做些什么时——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整个大地的心脏被狠狠攥住、挤压、然后爆开!这声音并非来自大厅内部,而是穿透了厚重无比的山岩,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从上方、从极遥远的地方滚滚传来!

紧接着,整个巨大的穹顶大厅,开始剧烈地摇晃!

地动山摇!整个基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愤怒的巨手攥住,狠狠摇晃。指挥中心顶部的照明灯管发出濒死的嘶嘶声,疯狂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将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灰尘、细小的碎石如同暴雨般从天花板的裂缝中簌簌落下,砸在控制台和人们的头盔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报告!c区主通道顶板发生结构性坍塌!三号备用发电机被埋!我们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照明和部分内部通讯!”一名工程师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满是灰尘的控制台通讯器里嘶哑地传出。

“b区七号防御炮位完全沉没!外装甲被……被直接融穿了一个大洞!守备小组……全灭!”另一个频道里传来绝望的呼喊,背景是剧烈的爆炸声和金属扭曲的呻吟。

“顾队!顶不住了!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名浑身浴血、头盔裂开一道缝隙的队长连滚带爬地冲进指挥中心,脸上沾满了硝烟和血迹,指着主屏幕上那令人肝胆俱裂的画面,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主屏幕上,原本应该是基地最坚固的东侧合金主闸门区域,此刻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模样。那里不再是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而是变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炼狱焦土。

合金主闸门早已被摧毁得面目全非,原本厚重的金属门板如今只剩下了扭曲的残骸,散落在四周。地面上到处都是被高温熔化的金属痕迹,以及被爆炸冲击波撕裂的地面和墙壁。整个区域都弥漫着浓烈的烟雾和尘埃,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细节。

这片焦土仿佛是被一场可怕的灾难洗礼过一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废墟。原本应该是通道和设施的地方,现在都被摧毁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些还在冒烟的残骸和扭曲的金属框架。

厚重的合金闸门,那足以抵御常规重炮轰击的防御核心,此刻如同被高温融化的蜡烛。不,不是融化,更像是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直接“抹除”了!闸门中央,一个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金属的巨大破洞狰狞地敞开着。透过破洞望去,基地内部的结构暴露无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静静地矗立在基地外弥漫的硝烟中。那是一个造型极其怪异、充满非人美学的巨大金属装置。它有着多棱角的、流线型的暗色主体,表面覆盖着如同生物鳞甲般层层叠叠的能量护盾发生器。最令人心悸的是装置前端那巨大的、如同昆虫复眼般的发射口。此刻,那复眼深处正凝聚着令人无法直视的、极度压缩的惨白光芒!光芒的核心点炽烈如微型太阳,散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沸腾!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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