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暗影之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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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舟带着沾血的证据返回总部，却发现基地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全息投影闪烁乱码，消毒水气味里混着淡淡的杏仁味。高层会议室的防弹玻璃上，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裂痕。当夜鹰掠过基地上空时，三组特勤队员在通风管道内离奇失踪。苏星晚在服务器机房发现蠕虫病毒正吞噬数据，追踪信号却指向食堂冷藏库。顾沉舟掀开冻肉时，半张熟悉的脸上嵌着微型起爆器——猩红倒计时在总控屏亮起的瞬间，整座基地响起金属骨骼扭曲的呻吟。

总部的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荒凉山谷的风声彻底隔绝。门内，是经过十二道净化程序的消毒风幕，带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猛烈地冲刷着顾沉舟身上残留的硝烟、血腥与泥土的混合气息。这熟悉的、代表绝对秩序与安全的环境，此刻却像一层冰冷的油膜，紧紧裹住了他疲惫的神经。

通道顶部的全息指示标志本该呈现稳定的翠绿导航线，此刻却如同垂死的萤火虫，忽明忽灭，线条扭曲，间歇性地爆出几串意义不明的乱码，在光滑的合金墙壁上投下诡异跳动的光影。空气里，那浓烈到令人鼻腔刺痛的消毒水气味之下，隐隐浮动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类似苦杏仁的淡香。顾沉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味道…不属于总部任何已知的清洁或维护程序。

“队长…” 苏星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走在顾沉舟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过通道两侧紧闭的合金门和上方不断闪烁的监控探头。那些探头的红色指示灯亮着，但转动的角度似乎比平时慢了一拍，带着一种迟滞的、近乎呆板的机械感。“不太对劲。岗哨换防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刚才路过三号闸口的守卫，手一直按在枪柄保险上，指节发白。”

王猛扛着那只沉重的战术背包，里面装着从地狱深处带回的存储核心模块。他粗重的呼吸在异常安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瓮声瓮气地接口：“妈的，连个鬼影子都少见，跟进了坟场似的。老子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顾沉舟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他右臂的剧痛被强效镇痛剂暂时压制，但每一次迈步，牵扯到断裂的肋骨和撕裂的肌肉，都让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左肩背着背包的带子勒进皮肉，沉甸甸的，里面是战友用命换来的证据，也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他的脊椎。

通往核心指挥区的专属电梯轿厢，镜面般的内壁清晰地映出他们几人的身影：作战服破损不堪，凝固的血污与尘土板结在一起，脸上写满了透支后的疲惫和尚未散尽的战场戾气。电梯无声而平稳地上升，轿厢内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然而，顾沉舟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如同深海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令人窒息。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沉重地压在胸口。

电梯门滑开，扑面而来的并非指挥中心惯常的繁忙通讯声和键盘敲击声，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低气压。走廊里，本该轮值的精锐守卫数量增加了一倍，他们身着制式动力护甲，面罩放下，只露出警惕冰冷的眼神。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顾沉舟小队成员身上反复扫描，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戒备。他们的站姿僵硬，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腰间武器或护甲上的能量激发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绷，仿佛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随时会崩断。

“请出示最高权限识别码，顾沉舟队长。” 一名佩戴着少校肩章、面罩开启的守卫军官拦在通道中央，声音平淡无波，眼神锐利如鹰隼。他身后的两名守卫，能量步枪的枪口微微抬起，处于随时可击发的预备姿态。

顾沉舟抬起左手腕，将个人终端靠近守卫军官手中的扫描器。一道幽蓝的光线扫过。“身份确认，顾沉舟，鹰隼小队指挥官，权限等级：阿尔法。”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守卫军官仔细核对着全息投影上滚动的信息流，特别是顾沉舟终端最后上传的、关于“极光”基地任务完成的加密简报碎片。

“请解除所有武装，包括战术背包。最高指挥层正在A1会议室等您。” 军官的目光落在王猛肩上的背包上，语气不容置疑。

“里面是‘极光’基地的核心证据，关系到整个组织的存续！” 王猛忍不住低吼，肌肉贲张。

“规定。” 军官面无表情，手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顾沉舟抬手制止了王猛，目光平静地与守卫军官对视了几秒。那军官的瞳孔深处，除了职责带来的冰冷，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焦虑。顾沉舟缓缓点头：“执行规定。王猛，背包给他。星晚，武器解除。”

沉重的战术背包被移交，队员们不情不愿地将随身武器和战术匕首放入旁边守卫推来的合金收纳箱。当最后一把能量手枪被收走，顾沉舟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去了鳞甲的龙，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总部，这个最后的堡垒，似乎正从内部开始腐烂。

A1会议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一股混杂着高级雪茄、浓咖啡和某种冰冷金属气息的味道涌出。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着总部最高决策层的七名成员——五星上将林振国，情报总局局长赵天明，技术研发主管钱思哲博士，后勤与安全主管孙立峰中将，以及另外三名核心委员。他们的脸色如同会议室冰冷的合金墙壁，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巨大的中央全息沙盘上，原本代表全球安全态势的稳定绿色网格线，此刻正被一片迅速扩张的、刺目的猩红色区域疯狂侵蚀。那红色如同活物般蠕动、蔓延，覆盖了大陆板块的边缘，并向核心区域伸出狰狞的触手。代表着己方防御节点和机动部队的蓝色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消失。

“回来了？” 林振国上将抬起眼，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喉咙里含着砂砾。这位以铁血和睿智着称的老将军，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短短数日不见，两鬓的霜白似乎又厚重了几分。他挥了挥手，示意顾沉舟等人坐下，目光却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他们身上。“‘极光’…你们干掉了那头怪兽。代价惨重，但…值得。”

“将军，证据在这里。” 顾沉舟将目光投向被守卫放在会议桌一角的战术背包，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存储核心记录了‘创世纪’计划的全部蓝图、实验数据和启动指令。足以将他们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技术主管钱思哲博士，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重眼镜的瘦削老人，闻言立刻起身，几乎是扑向那个背包。他颤抖着双手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闪烁着幽蓝微光、表面布满精密接口的六棱柱体存储核心。他迅速将其连接到自己面前的终端接口上。全息屏幕上瞬间瀑布般刷过海量的加密数据流，无数令人心悸的图表、分子式、人体实验影像碎片一闪而过。钱博士的呼吸变得急促，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极大，喃喃道：“上帝…他们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基因定向崩溃诱导…这…这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地狱的门，已经被他们撬开了一条缝！” 情报局长赵天明猛地一拳砸在合金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就在你们突破‘极光’防御核心、倒计时停止的信号传回不到三小时！我们在全球超过十七个关键情报节点、九个秘密安全屋、三条重要后勤补给线…同时遭到毁灭性打击！行动精准、狠辣，完全针对我们的命脉！对方对我们的布局、人员、甚至加密通讯的轮换规律都了如指掌！这绝不是巧合！”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顾沉舟的心脏。三小时？他们刚刚在地狱里挣扎求生，拖着残躯爬回人间，致命的毒刺就已经从背后袭来？

“内鬼。” 顾沉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个词带着血腥味，从他齿缝间挤出。不是疑问，是冰冷的确认。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通道里那异常的杏仁味、岗哨过度紧张的眼神、守卫军官眼底那抹焦虑…一切异常都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令人骨髓发寒的结论：堡垒最坚固的合金，是从内部开始锈蚀的。

“内鬼？” 安全主管孙立峰中将冷哼一声，他身形魁梧，面容冷硬如铁，目光锐利地扫过顾沉舟和他的队员，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力。“顾队长，你们是最后一批从外部进入核心区的人员。在你们返回之前，基地的安全评级一直是‘绿色’。‘极光’任务的细节和你们携带证据返回的路线、时间，属于绝密中的绝密！泄密的源头，需要彻底清查！每一个人，包括你们在内，都必须接受最高级别的隔离审查！”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上来。

会议室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怀疑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刺在顾沉舟小队每一名成员的身上。王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苏星晚挺直脊背，迎向那些目光，眼神清澈而锐利；铁头脖子上的伤口似乎又渗出血迹，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鼓起。

“孙将军，” 顾沉舟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孙立峰，“我接受任何审查。但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对方撕破了脸，发动如此规模的反扑，就是要打掉我们的指挥中枢，销毁我们带回的证据，彻底掐灭希望！隔离审查需要时间，而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压过了会议室里冰冷的猜疑。“当务之急是两件事：立刻将证据核心转入物理隔绝的‘黑室’，进行深度解析和备份，防止被破坏或篡改；同时，启动‘铁幕’最高防御预案，肃清基地内部隐患，准备迎接强攻！我请求由我负责内部筛查和防御指挥！”

林振国上将深深地看了顾沉舟一眼，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信任、忧虑、以及一丝深沉的疲惫。他沉默了几秒，目光扫过其他决策者。钱博士紧紧抱着存储核心，如同抱着救命的稻草；赵天明局长脸色依旧铁青，但眼中的戾气稍敛；孙立峰中将嘴唇紧抿，最终没有反驳。

“批准。” 林上将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决断，“证据核心立即转移至‘黑室’，由钱博士团队全权负责解析，启用最高等级物理及逻辑隔绝。顾沉舟，授予你‘铁幕’协议临时执行权限，基地内部安全由你全权负责！孙将军，你全力配合，外部防御和反渗透由你指挥！赵局长，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知道‘冥灯’（Intelligence 截获的神秘组织首脑代号）下一步棋会落在哪里！散会！”

命令下达，冰冷的机器开始运转。沉重的压力也随之转移到了顾沉舟伤痕累累的肩上。

鹰隼小队的临时指挥室被设立在基地深层的地下七层，毗邻核心服务器阵列。这里原本是备用通讯节点，空间不大，墙壁是裸露的合金骨架和粗大的线缆管道，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机器散热的气味。巨大的战术全息屏占据了整面墙壁，分割成数十个监控画面，覆盖了总部基地所有关键区域、出入口及外围警戒圈。

顾沉舟的左臂吊着固定带，右臂的伤势让他无法进行精细操作，他站在屏幕前，如同矗立在风暴中心的礁石。苏星晚和王猛成了他的左右手，两人飞快地操作着控制台，调取着权限内能触及的所有数据流。

“基地内部人员数据库，过去72小时所有异常访问记录，特别是涉及‘极光’任务信息、基地防御布防图、能源节点坐标等敏感数据的调阅日志…” 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正在交叉比对…过滤无效访问…标记可疑对象…” 苏星晚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奔腾的江河。她的脸色凝重，“队长，有发现。后勤部二级技术员，张维，Id：Zhw-734。他的权限本不该触及‘极光’任务简报加密层，但在我们任务执行期间，也就是基地遭遇第一波网络攻击的时间点前后，他的个人终端有三次异常的数据包发送记录，接收端地址被多层跳板伪装，最终消失在公海区域的暗网节点。发送数据包的大小…与‘极光’基地部分外围防御识别码的特征数据高度吻合！”

屏幕上弹出了张维的档案照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文弱，眼神在证件照上显得略显呆滞。工作履历显示他负责基地部分生活保障系统的底层维护，属于那种淹没在庞大机构里毫不起眼的“螺丝钉”。

“张维…” 王猛盯着照片，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孙子平时闷不吭声，食堂打饭都低着头，能是他？”

“查他过去48小时的行踪轨迹。” 顾沉舟眼神锐利，“所有门禁记录、监控影像碎片，哪怕一个模糊的背影也不能放过。特别是他与外部可能的物理接触点。”

苏星晚迅速操作。画面切换，门禁系统的日志滚动，监控录像碎片被快速调取、放大、增强。“轨迹很‘干净’…大部分时间在后勤技术保障区，c-7层的生活保障系统主控机房。唯一异常是…昨天深夜，他的门禁卡在b-3层的废弃物资转运通道入口有一次非工作时间的开启记录，停留时间17分钟。那里靠近基地旧通风管网的一个大型接入枢纽，监控…恰好处于例行维护状态，画面缺失。”

废弃通道…通风管网…顾沉舟的心猛地一沉。那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似乎又飘荡在鼻尖。“立刻派人，秘密控制张维！不要惊动，带到…带到医疗中心隔离观察室，以‘接触未知生化污染源’的名义！星晚，你亲自带人去！王猛，你带另一组人，去b-3那个废弃通道入口，给我一寸一寸地搜！带上生命探测和化学残留分析仪！”

“明白！” 苏星晚和王猛同时应声，抓起旁边架子上的装备，迅速冲出指挥室。

顾沉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代表张维位置的光点——它正停留在c-7层生活保障主控机房内。他调出那个区域的实时监控。画面里，张维穿着略显宽大的灰色技术员制服，背对着镜头，正弯腰在一排闪烁着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前操作着什么。他的动作…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肩膀也显得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

刺耳的、如同金属被巨力撕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基地！指挥室内的主全息屏瞬间被刺目的红色覆盖！

“警告！侦测到高能量反应！来源：基地外围东侧，坐标E7！能量特征匹配…‘毒蝎’级单兵反载具导弹！”

“警告！基地能量护盾发生器节点c、节点F遭受高强度电子压制！护盾强度下降至47%！”

“警告！外围防线3号、7号哨站通讯中断！热信号消失！”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般连续敲响！屏幕上，代表基地外围防御圈的蓝色光点瞬间熄灭了一大片！外围监控画面剧烈晃动，随即被爆炸的火光和弥漫的烟尘取代！刺目的导弹尾焰撕裂夜幕，狠狠撞在基地东侧升起的蜂巢状能量护盾上！

轰——！！！

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即使隔着厚重的岩层和合金结构，也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整个指挥室都在剧烈震颤！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灯光疯狂闪烁！

攻击！开始了！而且精准地打在了基地能量护盾最薄弱的衔接点和通讯节点上！对方对基地的防御弱点了如指掌！

“报告！敌人使用高强度Emp和石墨纤维炸弹瘫痪了东侧近防系统！有…有东西突破进来了！速度极快！热信号特征微弱…是‘幽影’潜行装甲！” 通讯频道里传来外围防御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吼叫，背景是密集的爆炸和能量武器的嘶鸣。

“启动二级护盾！封闭东侧所有通道！自动防御炮塔火力全开！地面守卫部队，给我钉死在掩体里！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顾沉舟对着通讯器咆哮，声音因为牵动伤势而带着痛楚的嘶哑。他的目光扫过内部监控画面，张维所在的那个机房监控图像，在刚才剧烈的震动中，猛地闪烁了几下，变成了一片漆黑！通讯频道里，苏星晚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队长！c-7机房备用电源被切断！监控失效！张维…他不见了！”

内外交困！内鬼在最关键的时刻，在敌人的精确配合下，消失了！

“找！封锁c-7所有出口！启用生命探测！” 顾沉舟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这时，指挥室厚重的合金防爆门传来急促而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守卫的怒吼和能量武器交火的尖啸！

“报告！指挥室外围通道遭遇强攻！敌人火力凶猛！是渗透进来的‘幽影’小队！他们目标明确，直指指挥室！” 门外的通讯兵声音带着惊恐。

敌人不仅在外面强攻，里面的毒蛇也亮出了獠牙！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破坏，而是要精准斩首，摧毁指挥核心！

“王猛！你那边怎么样？” 顾沉舟对着通讯器吼道。

“头儿！b-3通道入口有发现！发现高强度神经毒素‘bZ-7’残留！还有这个！” 王猛的声音混杂着剧烈的喘息和某种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一个被暴力拆开的通风管道格栅！管道里有拖拽痕迹和…血迹！有人从这里被带走了，或者…被塞进去了！我们正在追踪管道走向！”

通风管道！顾沉舟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基地庞大的、如同迷宫般的旧通风系统！那是防御的盲区，是内鬼和外敌勾连的最佳通道！张维在b-3的停留，消失…敌人的精准突破…

“星晚！放弃c-7！敌人声东击西！张维很可能被灭口或转移！重点搜索基地所有旧通风管网的关键节点，特别是靠近核心服务器阵列、‘黑室’、以及…主能源反应堆的入口！” 顾沉舟瞬间做出了判断。内鬼的价值在于情报，当情报泄露完毕，或者面临暴露风险时，灭口是最直接的选择！而敌人选择强攻指挥室，吸引所有防御力量，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存放证据的“黑室”或者瘫痪基地的能源核心！

“明白！” 苏星晚的声音斩钉截铁。

指挥室厚重的合金门在连续的能量束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周围的合金开始扭曲、发红、融化！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臭氧味从缝隙中涌入！

顾沉舟猛地拔下连接在战术终端上的物理数据密钥，塞进贴身口袋。他抄起旁边武器架上仅剩的一把大口径电磁手枪，咔哒一声上膛，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因剧痛和疲惫而有些涣散的精神瞬间凝聚。他背靠着剧烈震颤的合金门旁边的墙壁，对指挥室内仅剩的两名技术兵吼道：“启动指挥室自毁协议倒计时！设定…三分钟！然后，从应急通道撤离！快！”

技术兵脸色煞白，但训练有素让他们立刻扑向控制台，手指颤抖却准确地输入指令。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控制台屏幕上冷酷地亮起：00:03:00！

“队长！您呢？” 一名技术兵喊道。

“我去给‘客人’带路！” 顾沉舟的声音冷硬如铁，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决绝火焰。就在合金门被熔穿一个大洞、一只覆盖着黑色金属护甲的手臂伸进来的瞬间，他猛地将旁边一个沉重的合金文件柜狠狠推倒，砸向破口！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出，手中的电磁手枪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砰！

火光、金属碎片、凄厉的惨叫瞬间充斥了狭窄的通道！战争，以最血腥的方式，烧进了总部的最后堡垒！

“黑室”——基地最深处、物理隔绝的绝对禁地。厚重的铅锇合金大门紧闭，内部没有一丝网络接口，所有数据交互通过物理光缆单向传输，空气循环系统独立。钱思哲博士和他的三名核心助手如同被困在孤岛，正争分夺秒地试图解开存储核心最后的加密锁。

全息屏幕上，复杂的基因螺旋结构图和数据流如同狂暴的海洋，不断冲击着层层叠叠的防火墙。钱博士的额头布满汗水，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死死盯着一个不断闪烁跳动的加密算法模型，手指在物理键盘上敲击出残影。“快…再快一点…核心指令层…就差最后一把钥匙…”

突然！

“博士！有情况！” 一名助手惊恐地指着“黑室”内部唯一连接外界的监控屏幕。屏幕上显示着“黑室”入口缓冲间的画面。厚重的气密门外，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如同雕塑般站立。然而，就在画面边缘，天花板的通风口百叶，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几乎透明的烟雾，如同活物般从百叶的缝隙中悄然渗透下来，无声无息地弥漫在缓冲间内。

“那是什么？” 助手的声音发颤。

钱博士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扑向控制台，按下内部警报按钮——毫无反应！连接外界的通讯指示灯，不知何时已悄然熄灭！

“糟了！内部通讯被物理切断！是神经毒气！快！戴上紧急呼吸面罩！” 钱博士嘶声喊道，扑向墙角的应急装备柜。

太迟了！

缓冲间内，那两名守卫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刚抬起头看向通风口，身体便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烟雾迅速弥漫，遮蔽了摄像头。

“黑室”厚重的合金门，在物理隔绝状态下，理论上不可能从外部被常规手段打开。但钱博士知道，对方既然能精准找到这里，能切断通讯释放毒气，就一定有后手！他疯狂地敲击着键盘，试图强行启动“黑室”最后的防御措施——内部强电磁脉冲和惰性气体填充。

就在这时——

滋滋…滋啦…

“黑室”内部，靠近存储核心解析主机的天花板上，一个极其隐蔽的、用于检修线缆的微型接口面板，突然冒出一小簇幽蓝的电火花！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粘稠石油般的物质，从接口处猛地喷射而出！它并非液体，而更像是由无数纳米级机械单元组成的聚合体，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扭曲、伸展，迅速膨胀，形成一张散发着金属寒光的、不断增殖的黑色巨网，当头朝着正在高速运转的存储核心解析主机和钱博士几人罩下！

“吞噬者纳米虫群！” 钱博士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这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信息武器，专门针对物理隔绝的电子设备！它们会分解、吞噬、改写一切存储介质！

黑色巨网如同死亡的阴影，瞬间覆盖了主机！刺耳的、如同亿万只蚂蚁啃噬金属的声音响起！主机的散热口冒出滚滚青烟！屏幕上疯狂解析的数据流瞬间被乱码和雪花点吞噬！

“不——！！！”这声嘶力竭的喊叫仿佛要冲破云霄，钱博士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眶几乎要裂开，眼珠似乎都要凸出来了。他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猛地扑向主机，双手死死地抓住物理连接线缆，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将其拔掉。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黑色的纳米虫群就像一群饥饿的蝗虫，以惊人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臂攀爬上来。它们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皮肤上，如同一层黑色的黏液，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