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残躯余烬,墟海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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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心石的指引信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青璃和陈默心中激起千层浪。墟海!时空坟场!逆转终焉的最后希望!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星宿海盆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凝固的黑色漩涡如同镶嵌在界心石乳白光芒中的狰狞伤疤,散发着不祥的静止。被定住的迦罗化身——那由赵坤畸变而来的怪物,巨大的漩涡之眼死死盯着悬浮的青铜钥匙,粘稠的源液从嶙峋的骨刺触手上滴落,发出腐蚀冰面的“滋滋”声,充满了不甘的暴戾,却又因“门”被定住而暂时失去了明确的攻击目标。
“咳咳…”陈默支撑着想要站起,后背的伤口在界心石力量下已愈合大半,但那条焦黑扭曲、装甲几乎完全融化、内部管线裸露的凤凰机械臂,却像一块沉重的废铁垂在身侧,彻底失去了响应。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牵扯着与神经连接的断口,带来钻心的刺痛和令人眩晕的失控感。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青璃跌坐在他不远处的冰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强行施展“三钥归一”定住星门几乎抽空了她的妖力。界心石鳞片在怀中微微发烫,与远处巨大界心石以及悬浮钥匙的共鸣尚未平息。她第一时间看向陈默,目光落在他那条残破的机械臂上,心脏猛地一揪。这条手臂,刚刚为了救她和钥匙,硬生生洞穿了赵坤的污秽巨爪…
“默哥!”青璃挣扎着起身,踉跄地扑到陈默身边,冰凉的手指下意识地想去触碰那条焦黑的残臂,又在半空停住,指尖微微颤抖。“你的手…”
“废了。”陈默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嘲的疲惫,他尝试抬动那条废臂,只换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和更深的痛楚。他抬头,目光却越过青璃,落在她身后悬浮的青铜钥匙上。钥匙周围,那代表着苏晚晴生命印记的翠绿光芒,在混沌光点爆发后显得有些黯淡,却依然顽强地存在着。“晚晴…还好吗?”
青璃心头一涩,她感应到钥匙中苏晚晴印记传来的微弱却平稳的波动,像风中摇曳却未熄灭的烛火。“印记稳定,但很虚弱,被定住星门消耗很大。”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的手…是为了救我们…”
陈默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因疼痛显得格外僵硬。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犹豫了一下,轻轻覆上青璃停在他废臂上方、微微颤抖的手背。他的掌心滚烫,带着涅盘之火残存的温度,与她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一条手臂,换你们和钥匙暂时安全,值了。”他低声道,手指微微收拢,将她冰凉的手包裹进掌心。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肌肤,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带着血腥味的安抚。“别自责,青璃。当务之急是墟海。”
青璃身体一僵,手背上传来的滚烫触感和包裹的力量让她心头狂跳,一种混杂着心疼、愧疚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又贪恋这份在绝境中唯一的温暖与支撑。她抬起头,对上陈默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抱怨,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深藏的、只对她流露的温柔。
“墟海…”青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受着怀中界心石鳞片的指引。“界心石说那是时空坟场,万古禁地。最初的‘星火’就在那里,是逆转终焉的关键。我们必须去。”
“怎么去?”陈默问,目光扫过那凝固的黑色漩涡和远处虎视眈眈的迦罗化身。
“循星路,入墟海。”青璃摊开手掌,贴身的界心石鳞片悬浮而起,散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芒。光芒在空中交织,指向星宿海盆地边缘,那片被净化之光驱散污秽后,重新显露出璀璨星辰的夜空。其中,七颗星辰的光芒异常明亮,隐隐构成一条指向虚空深处的路径。“鳞片是引路的‘锚’。钥匙…”她看向悬浮的青铜钥匙,“钥匙是秩序的象征,也是保护我们在异常时空中航行的依仗。至于生机之钥…”她的目光落在陈默心口那团微弱却坚韧的金红涅盘之火上,“默哥,你和晚晴的共生,就是我们的生机。”
陈默感受着心口印记的波动,郑重点头:“明白了。但钥匙和鳞片都需要力量驱动,我的状态…”他看向自己废掉的右臂,涅盘之火也因之前的爆发和伤势而黯淡。
“钥匙的秩序之力,由我的妖力暂时维持。”青璃深吸一口气,暗金光芒在指尖流转,连接向空中的钥匙,钥匙的混沌光芒稳定了一些。“至于鳞片的星路指引…需要稳定的能量源。默哥,你的涅盘之火,是至阳至纯的生命之火,或许…”她看向陈默焦黑的机械臂残骸,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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