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纯水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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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蕴含着上古妖威的怒叱在青璃识海中回荡！她那双墨黑的瞳孔，在漆黑的水底骤然收缩、拉长，化为两道冰冷无情的金色竖瞳！眼白部分也瞬间爬满了细密的青金色鳞纹！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更加古老、更加威严、凌驾于凡尘之上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以青璃为中心，粘稠的池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她身上那件普通潜水服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寸寸碎裂！露出下方莹白如玉、此刻却隐隐浮现出青金色玄奥纹路的肌肤！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非人的竖瞳和鳞纹，以及那瞬间爆发的洪荒妖威，让刚刚破卵而出、正欲再次扑来的邪物动作猛地一僵！那由骸骨和淤泥组成的丑陋头颅上，两个空洞的眼窝中，两点猩红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竟流露出本能的、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恐惧！

就是这一瞬间的震慑！

青璃强忍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元神动荡，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再理会那被震慑的邪物，将残余的所有妖力，连同胸中翻腾的螣蛇真血之力，尽数灌注于右手！

“破！”

她厉喝一声（在水中化为无声的气泡），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的已不再是青芒，而是一点炽烈到极致、仿佛能焚尽虚空的金红色光点！带着一丝微弱的、却至高无上的螣蛇真火气息，如同流星坠地，狠狠点向那枚因邪物出世而能量波动不稳的暗紫色核心晶石！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仿佛烙铁烫穿朽木的轻响！

那枚坚固无比、蕴含着庞大邪能和空间坐标之力的暗紫色晶石，在金红光点触及的刹那，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下一刻！

砰！

晶石彻底爆碎！化为无数细小的、失去光泽的紫色粉末，瞬间被粘稠的池水吞噬湮灭！

晶石破碎的瞬间！

整个蓄水池如同被掐断了电源！池底所有疯狂闪烁的暗红符文，光芒骤然熄灭！那流转的七彩光晕如同泡沫般消散！粘稠如沥青的池水仿佛失去了支撑，瞬间变得浑浊、稀释，恢复成普通的、只是极度污浊的黑水！那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吸扯力和腐蚀感，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吼——！！！”

刚刚诞生的邪物发出一声凄厉无比、充满了痛苦和不甘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构成身体的骸骨和淤泥仿佛失去了粘合剂，开始崩解、脱落！它那空洞眼窝中的猩红光芒急速黯淡！晶石不仅是邪阵核心，更是它力量连接和维系的根源！根源被毁，它如同被抽掉了脊梁！

邪物疯狂了！它不顾自身的崩解，带着最后同归于尽的怨毒，拖着半残的身躯，张开那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朝着力竭下坠、妖力几乎耗尽的青璃噬咬而来！口中喷出的不再是粘液，而是浓郁如墨、充满了死亡诅咒的黑气！

青璃此刻妖力耗尽，元神因强行催动真血而受创，身体被反噬之力冲击得如同散架，面对这垂死一击，竟有些难以闪避！她只能勉强抬起手臂格挡，眼中金色竖瞳再次浮现，准备硬抗！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青璃胸口贴身佩戴的古玉，仿佛感应到了主人致命的危机，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白光！白光柔和却坚韧，瞬间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茧，将青璃护在其中！

嗤嗤嗤！

邪物喷吐的死亡黑气撞在光茧上，如同冰雪遇骄阳，迅速消融！邪物最后的噬咬也被光茧牢牢挡住！同时，光茧中蕴含的那股纯净平和的温养之力，如同甘泉般涌入青璃干涸的经脉和受创的元神，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古玉！”青璃心中一震，没想到这意外得来的玉佩，竟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

那邪物见最后一击无效，自身崩解速度加快，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它那残存的头颅猛地转向泵站深处某个方向（那里似乎有微弱的空间波动），仅剩的一点意识驱动着崩解的身体，化作一道浓郁的黑烟，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声射向泵站角落一处不起眼的、连接着更深地下管网的狭窄排水口！瞬间消失不见！

“想逃？！”青璃眼神一厉，想追，但身体一阵虚脱，妖力点滴不剩，光茧也迅速黯淡下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蕴含邪物核心本源的黑烟遁入幽深的地下管网。

危机暂时解除。池水变得“正常”的污浊，不再有邪异。青璃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一根垂落的废弃铁链，艰难地浮上水面。

“青璃！”早已心急如焚、听到水下动静不对差点冲进来的陈默，看到青璃冒头，立刻冲过来将她拉上岸。当看到青璃苍白如纸的脸色、嘴角残留的血迹和破碎的潜水服下隐隐透出的青金色纹路（正在迅速消退）时，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骇然：“你……”

“无碍。”青璃喘着粗气，借力站起，迅速从旁边准备好的背包里扯出一件宽大的外套披上，遮住破碎的衣服和正在消退的异象，“邪阵已破，邪物本源……遁入地下，未能尽除。”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虚弱。

陈默看着一片狼藉、但那股令人窒息的邪气确实消散的泵站，再看看虚弱却依旧站得笔直的青璃，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刚才水下一定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他扶住青璃的手臂：“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必。”青璃推开他的手，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此地不宜久留。善后……交给你了。” 她看了一眼那辆水车和软管。

陈默看着一地水渍、空了大半的水罐，再想想消失的邪物本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苦着脸点头：“我明白……就说……高压冲洗设备测试时意外爆管，大量纯水冲入地下管网稀释污染物……顺便把残留痕迹冲干净了？” 他感觉自己编瞎话的能力正在以光速提升。

“可。”青璃勉强认可，转身欲走，脚步有些踉跄。

“等等！”陈默叫住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刚才……我在上面，好像感觉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很……可怕。还有……你的眼睛……” 他刚才似乎瞥到了那转瞬即逝的金色竖瞳，绝非错觉。

青璃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夜风吹动她湿漉漉的发梢。沉默了几秒，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传来：

“陈警官，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非幸事。当好你的警察，处理‘意外爆管’吧。” 说完，她的身影便融入了泵站外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青璃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恢复“平静”却一片狼藉的蓄水池，再摸摸口袋里那张关键的“儿童画”图纸，心中五味杂陈。他低声自语，带着无奈和一丝自嘲：“眼睛……蛇的眼睛吗？林薇……或者说，占据林薇身体的……你，到底是什么？而那个逃掉的‘本源’……归墟……这事，真的结束了吗？” 夜风吹过，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重重疑云。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远超想象的世界旋涡之中。而这场旋涡，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