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踪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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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再跑开枪了！”

“保护人质安全！”

警告声在身后响起，甚至传来了几声清脆的、警告性的鸣枪！

子弹呼啸着擦过身边的树干和地面，溅起泥土和碎屑！死亡的威胁如影随形！

青璃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对身后的警告和枪声置若罔闻。她拖着踉踉跄跄、因失血和恐惧而脚步虚浮的苏晚晴，爆发出最后的速度，如同一道在黑暗中穿梭的幽灵，瞬间冲到了小区围墙边！

围墙不高，两米多。但对此刻虚弱的青璃和受伤的苏晚晴来说，依旧是障碍。

“翻过去！” 青璃厉喝，猛地将苏晚晴往上一托！

“啊！” 苏晚晴痛呼一声，被强行推上墙头，肩部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睡衣。她趴在冰冷的墙头上，几乎要晕过去。

青璃紧随其后，双手抓住墙沿，一个利落的引体向上，身体如同轻盈的狸猫般翻上墙头，没有丝毫停顿，拉着苏晚晴就跳了下去！

围墙外是一条僻静的后巷，堆满了杂物和垃圾桶。两人重重落地，溅起一片灰尘。

“这边！” 青璃没有丝毫停留，拉着苏晚晴就钻进了一条更狭窄、更黑暗、堆满废弃建材和垃圾的小巷深处！如同慌不择路的困兽，只想远离身后的追兵和无处不在的危险！

身后的警笛声和呼喊声被围墙阻隔，变得模糊，但并未消失。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依旧在巷口晃动，追兵显然正在翻越围墙！

黑暗、狭窄、充斥着腐烂气味的废弃小巷，成了两人暂时的庇护所，也是绝望的迷宫。

“呼…呼…” 苏晚晴靠在冰冷潮湿、布满苔藓的砖墙上，大口喘息着，肩部的剧痛、失血带来的眩晕、以及接连不断的惊吓让她几乎崩溃，眼泪混合着冷汗和灰尘，在脸上冲出泥泞的沟壑。“我…我不行了…跑不动了…好痛…”

青璃同样背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脉撕裂般的剧痛和后背腿部的伤口。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巷口的方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呼喊。她的状态比苏晚晴更糟，妖力彻底枯竭，身体濒临极限。

“闭嘴！” 青璃的声音冰冷而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想死就留下！”

就在这时！

巷口的方向，一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扫了进来！如同探照灯般，瞬间照亮了巷子深处两人狼狈的身影！

“在那边！发现目标和人质！” 一个调查员兴奋的喊声传来！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完了！被堵死了！

青璃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绝望的狠厉！她猛地将苏晚晴往身后一堆巨大的、散发着霉味的废弃沙发后面一推！自己则强提最后一丝力气，准备做最后的、徒劳的困兽之斗！哪怕死，她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

然而，就在那强光手电即将锁定她们，追兵的脚步近在咫尺的刹那——

呼！

一阵极其突兀、却又异常柔和的微风，毫无征兆地在小巷中凭空卷起。

风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安宁的清凉气息，瞬间吹散了巷子里浓重的腐烂霉味。

更诡异的是，那束强光手电的光芒，在接触到这股微风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扭曲、偏折了！光柱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流动的水墙，瞬间变得模糊、散射，最终在距离青璃和苏晚晴藏身的废弃沙发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彻底消散于无形！如同从未出现过！

“咦？” 巷口传来调查员惊疑不定的声音，“手电…怎么回事？突然没光了？备用电池呢？快！”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混乱和黑暗！

一个苍老、带着点戏谑、又仿佛刚睡醒般懒洋洋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极其突兀地在青璃和苏晚晴藏身的废弃沙发后面响起：

“啧，大半夜的，又是枪又是炮，又是妖气冲天，又是鸡飞狗跳…扰人清梦，罪过罪过啊。”

“丫头，还有那个…嗯…半死不活的女娃子，别躲了，跟老头子我走吧。再磨蹭，那帮穿制服的愣头青可就要摸过来了。”

声音近在咫尺！仿佛说话的人就贴着沙发背面！

青璃和苏晚晴同时浑身剧震！

青璃猛地回头，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一点气息都没有！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借着巷口方向调查员们更换手电电池时混乱的光影晃动，青璃看到，在废弃沙发后面、堆积如山的破木板和烂纸箱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蹲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深蓝色补丁的旧道袍，头发花白、乱糟糟束在头顶插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簪，脸上皱纹深刻如同老树皮，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甚至带着点顽童般狡黠的老道士。

他正慢悠悠地从一个油纸包里捏出一粒茴香豆，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仿佛眼前这紧张刺激的追捕场面，还不如他手里的豆子有意思。

老道士见青璃看过来，咧开嘴，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白牙，冲她挤了挤眼，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地传入两人耳中：

“看啥看？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头子？赶紧的，麻溜点！再不走，等着被请去喝茶啊？老头子我可不想跟官差打交道，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沾着茴香豆碎屑的手指，随意地在身前一划。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流动的水纹荡漾开来。巷口方向调查员们更换好电池后重新扫过来的强光手电光柱，在接触到这道“水纹”的瞬间，再次如同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偏折，照亮了旁边的墙壁，却始终无法穿透这近在咫尺的黑暗区域！

障眼法？！高明的幻术？！

青璃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看似邋遢的老道士…绝非寻常之辈！他身上没有强烈的灵力波动，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如同古潭般的气息！是敌？是友？

“你是谁？” 青璃的声音冰冷而警惕，身体依旧紧绷。

老道士嚼着豆子，含糊不清地嘟囔：“问那么多干啥？老道玄尘子，一个路过的、见不得漂亮丫头遭罪的糟老头子罢了。信不信由你，反正再不走，老道我可溜了，你们自个儿跟那群官差玩捉迷藏去！” 他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 苏晚晴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绝望中的希冀，“老…老道长…求您…救救我们…” 她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玄尘子瞥了一眼苏晚晴肩头染血的睡衣，啧啧两声：“啧，这血流的…造孽哦。行了行了，跟上！跟紧点！掉队了可别怨我！” 他不再废话，佝偻着背，如同一条滑溜的老泥鳅，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废弃沙发后面、那堆破木板和纸箱形成的、看似绝路的黑暗缝隙里，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巷口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强光手电再次扫了过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

青璃眼神一厉，一把拖起意识模糊的苏晚晴，紧跟着玄尘子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片黑暗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