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产花园，安静而祥和气息下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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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贯穿身体的瞬间，两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剧烈抽搐着，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彻底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无人机伸出两条纤细但异常坚固的合金机械臂，如同捕食的螳螂，轻松地钳住两个失去知觉的成年人的衣领，将他们无声地提离地面。

紧接着，它底部弹开一个小舱口，一张轻薄的、印着“女娲之眼”标志的电子告票飘落下来，精准地落在呆立的小女孩脚边。做完这一切，无人机毫不停留，提着两个毫无生气的躯体，平稳地升空，汇入巡逻编队，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整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不超过十秒钟。高效、冷酷、精准得令人骨髓发寒。

街道上，短暂的死寂。

玩具店隔壁咖啡馆外，一个原本端着咖啡杯的男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杯中的液体剧烈地晃动着。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丝，才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地上那张冰冷的电子告票和那个孤零零站着、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小女孩身上移开，重新投向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仿佛那里面藏着宇宙的真理。

人行道上，几个原本正常行走的路人，脚步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更深的低头，匆匆离开现场，仿佛那里存在着致命的瘟疫。

只有那个小女孩，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冰冷的橱窗映衬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她茫然地看着地上那张轻飘飘的电子告票，又抬头看了看无人机消失的天空，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终于，迟来的巨大恐惧和悲伤淹没了她，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

凯文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愤怒、恐惧、恶心…种种激烈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他的手指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想要冲过去、想要怒吼、想要砸碎这一切的疯狂冲动。

橱窗的倒影里，映出苏夏瞬间煞白的脸。她紧紧咬着下唇，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智能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种深切的悲悯。她似乎想上前，但马克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她几乎踉跄。

“别动！一个字也别说！呼吸都给我放轻！”马克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类似场景的、近乎残酷的冷静。

“这就是‘花园’！每一个微笑背后都藏着恐惧，每一份安宁都靠电击棒维持！你想成为下一张飘落的告票吗？想想‘女娲’的无人机群！”

马克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凯文和苏夏心头那点本能的冲动火焰。苏夏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死死盯着脚下光洁的人行道地砖。

凯文也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形血痕。他学着周围那些冷漠的路人，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他们沉默地跟随着马克，穿行在这座被精心编织的恐惧牢笼里。

街道两旁的景象不断变换，明亮的商店、安静的社区公园、设施齐全的公共健身角…但凯文再也看不到任何“美好”。他看到的只有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监控探头，是空中那些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停、滑行的银白色无人机，是行人脸上那层永远无法抹去的、小心翼翼的压抑。

每一次空中传来无人机轻微的嗡鸣声，都让他的脊背瞬间绷紧。

马克带着他们避开宽阔的主干道，专挑楼宇之间狭窄的后巷和连接各栋大楼的半封闭式空中走廊。这些地方相对人少，监控密度似乎也稍低一些。

终于，在一栋造型简洁的公寓楼后身，一个毫不起眼、堆放着几个大型绿色垃圾桶的角落，马克停了下来。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确认没有监控探头正对着这里，也没有行人靠近，然后蹲下身，用力推开了紧贴着墙壁的一个沉重金属盖板。

一股混合着浓重铁锈味、潮湿泥土气息和陈年油污的、令人作呕的冷风，猛地从下方黑洞洞的入口涌了出来。

“下去！”马克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

凯文没有犹豫，第一个顺着入口处锈迹斑斑的金属梯爬了下去。冰冷的梯级硌着手脚，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紧接着是苏夏，然后是马克。

当马克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后，他反手将沉重的金属盖板轻轻拉回原位，隔绝了地面上那个虚假的“花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