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芝麻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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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批科的铁皮柜与芝麻饼密码

高科长的皮鞋尖蹭着地板上的茶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他盯着铁皮柜第三层的铜锁，喉结上下滚动 —— 昨晚塞进去的芝麻饼还在不在？这念头刚冒出来，科员老马就抱着一摞文件晃进来，搪瓷缸里的茶叶梗在水面浮沉，像几尾垂死的鱼。

「高科长，这月的《茶杯摆放规范》得盖章。」老马把文件往桌上一磕，惊飞了柜顶的灰。文件堆里滑出半张纸，边角印着模糊的牙印 —— 正是昨晚高科长塞进机器的芝麻饼包装纸。新人小李刚要伸手去捡，实习的王小五突然踢翻了垃圾桶，果皮混着烟蒂滚到高科长脚边。「小五！」高科长跳起来，皮鞋跟撞在铁皮柜上，「当啷」一声脆响。

「科长，我在学《机关节能手册》，说踢垃圾桶能测试地面防滑系数。」王小五缩着脖子，袖口还沾着今早买的糖油饼渣。老马噗嗤笑出声，搪瓷缸里的茶水晃出几滴，落在《规范》封面上，晕开的水渍像极了上个月那张被退回的《厕所用纸申领表》。

高科长突然拍案而起。他想起今早塞文件时，传送带里传出的「咕噜噜」声 —— 准是芝麻饼卡在齿轮里了！他扑向那台油光锃亮的文件审批机，手指在黄铜按钮上抖得像筛糠。小李递过镊子，却被他一把挥开：「这是量子加密系统！」他扯着领带，露出后颈的汗珠，「资产阶级特务发明的新型窃密装置，能把芝麻饼转化成摩尔斯电码！」

老马慌忙翻开语录本，钢笔尖在「量子」二字上戳出个洞。王小五趁机把屁股往椅背上一靠，偷偷解开了裤腰带 —— 反正没人看见，他今早多吃了三个糖油饼，肚子正胀得慌。突然「咔哒」一声，传送带吐出半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盖着三个重叠的红印，油墨里还嵌着几粒芝麻。

「三重加密防伪技术！」高科长抓起纸张，像举着圣旨。李局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上的芝麻粒。「有道理，」他点点头，眼镜滑到鼻尖，「就像我老家腌咸菜，多撒三遍盐才够味。」会计老王立刻掏出算盘：「每份文件多盖两次章，每年能消耗两箱印泥，相当于救活三个制墨厂！」司机老周在门口探着脑袋：「给机器装个计数器，盖一次章算半公里油耗！」

铁皮柜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高科长瞥见那块被咬了一半的芝麻饼还躺在文件堆里，饼屑落进一本《关于严禁上班时间吃零食的通知》里。王小五趁机把脚翘到桌上，鞋底的泥块掉在小李刚整理好的《会议纪要》上。「小五！」高科长吼道，却听见传送带又开始「咕噜噜」响 —— 这次吐出来的不是文件，而是半块嚼烂的口香糖，黏着根头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这是... 新型生物密码！」高科长抹了把额头的汗，把口香糖粘在审批机的齿轮上。老马赶紧在语录本上记：「生物密码，由科长唾液与芝麻饼屑合成，防破译指数五颗星。」小李默默拿出纸巾，却发现纸巾盒里只剩半张纸，上面印着去年的日历 —— 有人用红笔在「五一劳动节」旁边画了个月饼，旁边写着：「放假三天，正好烙芝麻饼。」

走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打字员小张抱着一摞文件跑进来，发梢还沾着墙灰：「三楼的标语掉了，『为人民服务』砸在收发室老王头上！」高科长冲进走廊，只见搪瓷缸里漂着六枚公章，水面浮着层油花 —— 不知谁把中午的剩菜倒了进去。王小五跟在后面，裤腰带上还挂着半截油条，边走边打饱嗝：「科长，我刚看见标语背面写着『此处可贴芝麻饼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