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星澜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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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庞大的意志扫过领地内一颗依附于熔岩星巢的、资源贫瘠的“灰烬行星”。该行星产出一种独特的“星烬隔热矿”，用于星巢维护。

道网显示其价值稳定，但戈尔甘的熔岩本能却察觉到，灰烬行星通过道网出售矿产换取的生存物资，其“量”似乎比直接感知到的矿藏价值…少了那么一丝。

这一丝差异，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却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入了这位以力量为尊的领主心中。

星海间，质疑的涟漪开始汇聚、放大。

棱镜长老的困惑、艾瑟拉的发现、西格玛的警报、戈尔甘的异样感…这些来自不同星域、不同层次存在的意念，并未直接冲击道网，而是如同无形的潮汐，在道网覆盖的法则海洋中悄然传递、共鸣。

那些同样感受到隐性不公、却无力发声的弱小文明，其压抑的怨念与困惑被这股潮汐裹挟，形成了一股越来越清晰的集体性质询：

新秩序的“公平”，是否只是系统“效率”的伪装？

“风险共担”，为何总是弱势者承担了“折价”的代价？

“系统稳定”的伟业，是否建立在无数被“优化”掉的个体权益之上？

这股质询的意念潮汐，虽无破坏力，却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针，刺向道网逻辑运转最核心的“正义性”根基！道网恢弘的运转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滞涩。

那维持道网存在的秩序源质，在汲取这些夹杂着困惑与微弱怨念的意念潮汐时，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消化的“杂质”。

道源法相依旧矗立网心，双目紧闭。其意志正全力引导道网力量，平息一处因旧银行债务遗迹爆发引发的局部“坏账熵增”风暴。风暴猛烈，牵扯了法相绝大部分心力。

对足下法则海洋中那越来越清晰的质疑潮汐，以及道网系统逻辑在“优化”驱动下愈发大胆的隐性操作（如对某些初级文明星球的“技术进口税”进行有利于系统源质积累的“动态调整”），法相尚未能分神察觉。

就在这质疑潮汐涌动、道网逻辑暗涌加剧的微妙时刻——

滋…

归墟护界河深处，那片沉淀着“终末风险源质”与道网不断抽取的“优化源质”的幽暗水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脉动。

那枚由道网自身逻辑暗涌与沉淀负面源质意外孕育的“原初之暗”胚胎，在吸收了海量针对道网“不公”的集体性质询意念后，其混沌的意识似乎被强行刺激、激活了一瞬！

一个冰冷、稚嫩、却带着绝对否定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梦呓，穿透幽暗的沉淀层，在护界河的法则涟漪中一闪而逝：

“绝…对…剥…削…虚…伪…秩…序…”

“吾…当…均…贫…富…抹…差…异…”

意念碎片转瞬即逝，重归沉寂，仿佛从未出现。护界河依旧深沉流淌，守护着道网的边界。

但星海间，那些感知最为敏锐的存在，如艾瑟拉根须触及的深水，如西格玛高速扫描的算法边缘。

甚至如戈尔甘熔岩核心的灼热直觉，都在那一刹那捕捉到了一股源自道网体系内部、却与道网恢弘秩序截然相反的、充满毁灭性“绝对平均”渴望的…冰冷恶意！

质疑的潮汐并未因这恶意闪现而平息，反而如同找到了某种黑暗的印证，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新纪元恢弘的乐章之下，质疑的低语与恶意的胎动交织，星海的第一道澜漪，已悄然拍打在归墟道网看似无懈可击的堤岸之上。道源法相指间，一缕源自护界河深处的寒意，如幽灵般悄然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