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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隧道是一座高山,围着大山上升着绕了几圈,车轱辘碾过崎岖的山路,严相旬才发现道路两旁根本没有护栏,若是遇见下雨天或泥石流,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于此。
车终于在连续的颠簸中停下,应该是到了。
车窗外是片崎岖不平的黄土地,似个梯形形成于这座大山顶端,地上搭着一个巨大的棚子,盖着一块大红色的布充当天花板,布下摆放着好几张圆桌和椅子,看样子人差不多坐满了。菜也上齐了,这群人一脸乐呵呵的,还有一些和一身西服的主持人打过照面,也许都是熟人。
最里边有几间崭新的小屋子,装潢潦草,一旁还堆着一座坟墓大小的水泥堆,这屋子像是新砌的。现场一切都布置得随意,完全没有婚礼该有的正式感。高释应是个惯犯,在这筑了个巢,办了好几次地下勾当了。
在屋子和大棚下进进出出的男人应该就是高释,他穿着西装,人看起来比微博里的照片要鲜亮许多,一副衣冠禽兽模样。
“有没有看见罗页和俞年英。”
严相旬仔细瞧了瞧大棚下每个客人的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今日是吉日,高释也在微博圈子里宣布过巳时会正式主持阴婚,现在才八点过几分,还有充足的时间,可能罗页和俞年英他们还没到。
两人悄悄下了车,现在热闹得很,他们对于这群客人来说虽面生,但到了即是客,况且两个人穿的都是便服,不足以打草惊蛇,带的人手九点准时到这,到时再一窝端了。
这里似是昨日下过雨,鞋下的黄泥又松又软,鞋底粘着带有红彩带的泥,秦元三悄悄把鞋底的泥蹭到大棚支撑杆上。
“哎。”
秦元三不合群似地,一举一动鬼鬼祟祟的,弓着腰偷偷摸摸摸到大棚的一根柱子后,严相旬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乖乖跟在后面。
这地方恰好是高释视角里的死角。
秦元三撞了撞严相旬的胳膊,指着小屋子侧后方露出的半个土堆。
“你看那,怎么会有土堆。”
“有人在挖坑?”
两人面面相觑,想到一块去了。
“跟我来。”秦元三朝严相旬招了招手。
严相旬跟在秦元三屁股后面,退到了山坡的斜角处,猫着腰从这绕到小屋子后面,只要没有人刻意朝下看是看不到的。
绕了一个巨大的圈,严相旬的腰都快酸了,好在秦元三带的路是对的,成功摸上了小屋子后方。
“啧。”
房屋后方黄色的泥土被人挖出一个又长又大的坑,放下一具棺材还绰绰有余,跨过坑旁的小土堆,能看见里面有一具黑色的棺木,盖子没推上,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身穿中式大红嫁衣的女人。
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女人两手合十平放在腹部,脸上化着的浓妆也掩盖不住皮上如死灰般的白色,血红的唇显得妖媚又古怪,似是诡异惨白里的一抹罂粟红。
更诡异的是,这座山的后方被红色的彩带铺满,大坑的后面设有厅堂,存在着一些古老的土房子,无论是破旧玻璃窗,还是腐朽的木门,上面都粘贴着大红色的“囍”字,里面站着一群穿着劣质布衣的农民,和一群穿着旧中式服装的乐队,人手一只唢呐和锣。
“这应该是周晴。”
他指了指棺材里的女人,女人脸皮上的白粉厚得让人认不清五官,身上鲜红的穗禾服掩盖住了胸口的血迹,仔细看才发现她胸上有三根钉子,一个钉在左胸,其余两个钉在右胸。
秦元三眉心抽了抽,细思极恐。
“你们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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