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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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在隔离酒店的玻璃窗上爬行，画出双螺旋结构的泪痕。我第43次拨通叶瑶的电话，忙音像生锈的手术刀在鼓膜雕刻。三天前的聊天记录里，她最后那句\"在输液\"后面跟着删除的波浪线，像是被截断的RNA链。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机械女声第19次响起时，走廊传来行李箱碾过血渍的声响。监控屏幕里，叶瑶正把贴着\"生物危害\"封条的课本扔进黄色医疗袋，她腕间的四叶草手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医用隔离腕带。当她的手指掠过我们合照时，防护服手套在相框表面留下荧蓝色的擦痕——那颜色与沈听语实验室的培养皿如出一辙。

\"瑶瑶！\"我撞开电磁锁冲进暴雨，防护服在狂风中鼓成苍白的茧，\"你的奈玛特韦...\"雨水灌进KN95口罩，咸涩的液体模糊了护目镜。她退后两步，伞檐在积水里划出银河般的分界线，雨珠在防护面罩上炸成破碎的星群。

“江临，你真的让我感到窒息！”她颤抖着举起抗原试剂，那t区的深红颜色，宛如我们初吻时留下的血痕一般刺眼。“这奥密克戎xbb.1.5，就如同你对我的关心，正在一点点地侵蚀我的免疫系统，让我无法呼吸。”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绝望，仿佛被这病毒折磨得快要失去生机。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掀开防护服，露出锁骨处贴着的心电监护电极片。“你知道我现在的心率是多少吗？135次\/分钟！每一次的加速，都是因为你的消息提示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能听到那颗心脏在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

就在这时，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起来，班级群里弹出了沈听语的最新模型：“病毒已进化出情感依赖性，建议永久性社交隔离。”这一行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我见状，急忙想要抓住她行李箱的拉杆，阻止她离开。然而，当我的手伸出去时，却只碰到了那残留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她头也不回地将我们的合照扔进了医疗废物箱，那塑封膜在氯己定溶液里迅速卷曲，仿佛是dNA解链的形态。

当照片缓缓沉入消毒液中时，我突然发现，在她的倒影里，脖颈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红斑。那红斑，正是视频里那个泛着荧光的印记。

深夜的隔离房间，我对着24小时监控摄像头折第888只纸鹤。紫外线灯将影子钉在墙上，像十字架上的病毒标本。每只纸鹤腹腔都塞着撕碎的物理公式，翅膀用抗病毒药水写着摩斯密码。当折到第899只时，手机突然亮起，她发来的语音裹挟着玻璃碎裂的锐响：\"我们就像不可逆的熵增过程...\"救护车的笛声撕裂背景，\"在爱情变成朊病毒前，放过彼此，分手吧。\"

我像发了疯一样地猛烈敲击着那虚拟键盘，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指尖传递出去。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然后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两滴……最终在防护面罩里汇聚成了一片微型海洋。

“不……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啊，瑶瑶！”我带着哭腔，对着屏幕上的文字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很烦，那我以后就少来打扰你，好不好？只求你不要跟我分手啊！”

然而，屏幕那头的瑶瑶却只是淡淡地回复道：“好吧，不说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