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霆反击（下）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二营，指挥部。

“报告营长，第二突击营已抵达预定区域，炮兵阵地构筑完成，155毫米自走榴弹炮已完成校准，随时可以开火。目标，金城城外围坐标点已锁定。”

营长赵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穿着一身笔挺但与周围军事环境略显不同的文官服饰的中年人。他正是安平县的县丞，李文渊。

“李县丞，”赵虎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任务很明确。将我们的条件，清晰、完整地传达给西凉王庭。记住，你代表的是安平县，代表的是我们刚刚在居胥山和西凉腹地所展示的力量。不必卑躬屈膝，也不要过度挑衅。我们的炮口，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请转达县令让他放心，”李文渊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文渊定不辱使命。只是……”他稍有迟疑，“若西凉王庭冥顽不灵，或欲加害于我……”

“他们不敢。”赵虎打断了他，语气冰冷，“我们的炮弹会告诉他们，杀害使者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而且，”赵虎指了指李文渊太阳穴，“我们随时知道你的位置。按计划行事即可。”

李文渊不再多言，再次躬身行礼，转身离去。一辆经过改装、明显标识为非武装车辆的“山猫”Apc，将载着他和两名同样手无寸铁、负责记录和翻译的助手，驶向那座风雨飘摇的西凉都城。

车辆上悬挂着一面简单的白色旗帜，这是这个世界通用的表示“使者”或“停战谈判”的信号，虽然在安平县看来有些原始，但入乡随俗，是必要的姿态。

第二突击营的炮兵阵地上，气氛肃杀。士兵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检查。炮手们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命令。他们的动作精准而机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所有炮位注意，目标，金城东门外，坐标xxx, YYY，空旷区域，单发急速射，校准弹！”赵虎通过内部通讯下达了指令。这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校准弹道，更是为了……敲山震虎。

“距离使者车辆预计抵达瀚海城城门还有五分钟。”通讯兵报告。

“很好，按预定时间，倒计时准备。”

金城。

经过最初的混乱和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城内的防御似乎有了一些章法。士兵们被驱赶上城墙，弓箭手紧张地盯着远方，投石车被推到了预定位置，虽然他们不知道敌人远在百里之外。呼延博穿着他象征王权的黄金甲胄，在众将的簇拥下，登上了城楼，试图用自己的存在来鼓舞士气。

“报——！王上！城外发现一辆……一辆奇怪的铁车，挂着白旗，正向东门驶来！”一个了望哨兵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

“铁车？挂白旗？”呼延博和众臣都是一愣。

“是燕山盟的使者？”老丞相猜测道。 “哼！打了败仗，还敢派使者来？”主战的王子冷笑，“肯定是来求饶的！父王，让儿臣去，把他们的使者抓起来，砍了祭旗！” “不可！”老丞相连忙阻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何况，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而且……他们的主力还在城外，万一激怒了他们……”

呼延博也有些犹豫。他既痛恨燕山盟给他带来的耻辱，又对其诡异的“妖术”和那两支神出鬼没的“钢铁魔军”心存忌惮。

就在这时，李文渊乘坐的“山猫”Apc已经缓缓驶近了金城东门外一箭之地，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李文渊带着两名助手，从容不迫地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抬头望向城楼。

城楼上的西凉君臣清晰地看到了这三个人，文士打扮，手无寸铁。

“果然是使者！” “看他们那样子，倒像是来谈判的？” “哼，有什么好谈的？打了我们，还想谈条件？”

城楼上议论纷纷。呼延博正想下令，让守城将领去问话。

突然——

“呜——————！！！”

一阵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从东方的天际传来！这声音是如此的陌生而恐怖，让城楼上所有人都 地感到一阵心悸！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呼啸声望去。

只见一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中放大，拖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精准地砸向瀚海城东门外右前方大约五百步的一片空地！那里原本是西凉人出城放牧或操练的场所。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大地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巨锤砸中！爆炸点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夹杂着泥土、碎石和灼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墙壁，横扫开来，即使远在城楼上，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扑面而来的尘土！

城楼上的西凉君臣，包括呼延博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们想象威力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惊叫着趴在地上，或者躲在墙垛后面。战马受惊，发出不安的嘶鸣。

“妖术！是燕山盟的妖术！” “天雷！这是天雷啊！” “他们……他们怎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打过来？！”

恐慌再次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刚才还叫嚣着要砍掉使者的王子，此刻脸色惨白，缩在父王身后，瑟瑟发抖。

而站在城外的李文渊，以及他的两名助手，虽然也被近距离的爆炸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但他们挺直了脊梁，面不改色。李文渊甚至还掸了掸落在袍子上的灰尘，目光平静地再次望向城楼。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了城楼上惊魂未定的西凉君臣眼中。

他们瞬间明白了！

这声爆炸，不是意外，不是天灾，而是警告！是安平县在告诉他们：

我们能打到你。 距离根本不是问题。这一炮能打到城外五百步，下一炮就能打到城墙上，甚至城里面！

使者就在这里。 这一炮没有伤到使者分毫，但清楚地表明，使者就在他们的“天雷”覆盖之下。如果你们敢动使者一根汗毛，后果自负！

这精准而克制的一炮，其心理冲击力，远比直接炮击城墙或杀伤人员要大得多！它彻底粉碎了西凉人关于“敌人力竭”、“妖术距离有限”的幻想，将冰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的都城，他们的王，以及他们的生命，此刻都暴露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的远程打击之下！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喧嚣的争论、叫骂、动员，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呼延博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着城外那个孤零零的爆炸大坑，又看了看那个依旧镇定自若的安平县使者，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战意，如同被狂风吹过的蜡烛，迅速熄灭。

“开……开城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请……请燕山盟的使者……进城说话。”

李文渊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助手，昂首挺胸，走向那缓缓打开的、象征着西凉最后尊严的瀚海城东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谈判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安平县手中。

李文渊一行人穿过瀚海城东门，进入这座曾经辉煌的西凉都城。城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恐惧。士兵们在街道上巡逻，但眼神中缺乏以往的锐气，更多的是迷茫和疲惫。

李文渊一行人被引到了一座宽敞的大殿，这是西凉王庭的议事大厅。呼延博，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凉王，此刻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燕山盟的……使者，请。” 他似乎连抬眼确认来者身份的力气都欠奉，只是循着惯性，吐出了这个他认为最可能的称谓。

李文渊脚步未停，脸上带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径直走到大殿中央。他并未因对方的失魂落魄而有丝毫轻慢，但也绝无卑躬屈膝。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西凉君臣，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响起，纠正了呼延博的错误：

“西凉王误会了。”李文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下并非代表燕山盟，而是奉大周王朝安平县县令，顾承安大人之命，前来与贵方商议停战事宜。”

“安平县？！” “顾承安？那个边陲小县？” “是他们打败了我们？这怎么可能！” 殿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许多西凉大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可以接受败给燕山盟，但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他们之前甚至不屑一顾的安平县，这种心理落差带来的耻辱感更加强烈。

李文渊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从随行的助手中接过一份卷轴，材质是上好的皮纸，上面用工整的、带着锋锐笔锋的古老西凉文字书写着条款。他缓步上前，将这份文件轻轻放在了呼延博面前那张宽大的矮桌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

“西凉王，以及诸位大人，”李文渊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我安平县拟定的《安平-西凉居胥山停战及善后协议》草案。请过目。”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拟定”、“草案”、“请过目”这些词语，在这种场景下，无异于直接宣判。这根本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呼延博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份皮纸卷轴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拿。一名离得最近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