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结盟与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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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的秋日午后，阳光温暖而柔和，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风拂过街巷，卷起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这座城市低沉的叹息。

然而，这份暖意并不能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衰败与压抑。

高墙深院内传来的丝竹靡靡之音，与街头巷尾饥饿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扭曲而令人心悸的画面。

顾承安在处理完驿馆的琐事后，心中沉重，决定独自出门走走，考察一下京城的民情。

他没有乘坐华丽的轿子，也没有带随行护卫，只是一身寻常的青衫，气质内敛，混迹在街头巷尾，如同一个普通的游历士人。

他想亲眼看看，这座曾经辉煌的帝都，如今究竟腐朽到了何种地步，那些掌握着大周命脉的人，是如何挥霍着民脂民膏，又是如何让百姓在绝望中挣扎。

他走过破败的街区，空气中弥漫着陈腐、霉烂和贫困的气息，饥饿的乞丐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中只有麻木和绝望，对来往的行人甚至连乞讨的力气都没有。

他走进拥挤的市集，嘈杂声中充满了为了蝇头小利而爆发的争吵与算计。小贩们为了争夺一个更好的摊位大打出手，买卖双方为了几文钱争得面红耳赤。

他路过高大的府邸，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威严而冰冷，仿佛嘲笑着外面的世界。

偶尔大门打开时，露出的也是锦衣玉食、被仆役簇拥着进出的官员身影。他们的脸上带着傲慢与冷漠，与外面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一切都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大周王朝的病态与衰败，这种腐烂已经深入骨髓，从庙堂蔓延至市井。

顾承安信步走进一条热闹的街巷，午后的集市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世俗的烟火气。

他漫步其中，目光偶尔扫过周围的摊位和行人，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和生活状态。

他注意到，即使在这样的热闹中，许多人的眉宇间依然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们的脊梁。

他被一群围观的市民吸引住了目光。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一个小男孩在人群中表演着简单的杂耍，抛接着手中的几个彩球，动作虽然稚嫩，却充满了活力和对生活的渴望。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表演总是能轻易赢得人们的欢笑和鼓励，在这压抑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

顾承安微微驻足，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这短暂的欢乐，是他今日所见中最明亮的色彩。

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站在不远处的两位女子吸引。

她们站在人群边缘，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那少女身着一件朴素的青色布裙，样式简单，但布料却细腻柔软，非寻常百姓所能拥有。

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清新自然，仿佛一朵未经世事沾染的莲花，在这污浊的市井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雅。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小男孩的表演，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和好奇，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向往。

那种渴望，不仅仅是对杂耍表演的好奇，更是对这种自由自在、充满生气的市井生活的向往。

而另一位侍女模样的女子，身着灰色衣裳，面容沉静，神情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她的目光锐利而有神，不时扫过周围的人群，似乎在保护着少女不被人群冲散，又像是在防备着什么潜在的危险。

她的站姿和眼神都透露出一种训练有素的戒备，绝非普通人家的侍女。

顾承安一眼就看出这两位女子并非寻常百姓。

少女身上那种不染尘埃的纯净气质，以及侍女那种训练有素的警惕和隐藏的锋芒，都表明她们的身份非同一般。

她们的出现，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市井之中，显得格外独特，引人注目，仿佛是两只误入凡尘的凤凰。

顾承安静静地欣赏着表演，他的身形挺拔，虽然穿着寻常，但站在人群中却自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气度，让人难以忽视。

他的侧脸轮廓清俊，线条流畅，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温润而柔和，仿佛一块上好的玉石。

表演结束后，小男孩向围观的人群鞠躬致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引来一阵掌声和零散的铜钱。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又被新的好奇所取代。

“公子也觉得这表演很有趣？”少女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好奇，带着一种久居深闺的纯净，她看向顾承安，眼中有着对这片刻欢乐的珍视，以及对眼前这个男子的兴趣。

她的目光触及顾承安的脸，微微愣了一下——他的容貌并非那种惊人的俊美，但却十分耐看，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舒服感，仿佛春风拂面。

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而有神，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从容和宁静，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仿佛对世间万物抱有善意。

顾承安温和地回应：“确实有趣，这小男孩很有天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目光掠过少女，注意到她对周围一切新奇事物的渴望和兴奋，那种被压抑已久的对外界的向往，这种纯净而强烈的气质让他心中微动。

侍女清霜微微侧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承安。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清澈，没有那些她常常见到的、带着各种目的和算计的浑浊。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清新的风，带着一种难得的真诚和从容，与京城那些虚伪做作的官员士子截然不同。

她心中警惕稍减，但依然保持着戒备。

“这样的场景，平日里很难见到。”少女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和顾承安分享她的感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和淡淡的忧伤，仿佛她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

顾承安轻轻点头：“确实如此。有时候，生活的美好就藏在这些简单的瞬间里，藏在市井的烟火气中。它们或许不如那些华丽的景象，却有着最真实、最鲜活的生命力。”

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为少女带来一种不同于她平日感受到的压抑氛围的放松和愉悦。

清霜心中一动，她从未见过像顾承安这样的人，他的话语中没有空洞的辞藻，却蕴含着对生活深刻的理解和热爱。

“公子来自远方吗？”少女继续问道，她的好奇心似乎被彻底激发了。

眼前这个公子，不仅长得让人看着舒服，说话也让人觉得安心，而且对外界的看法如此特别，仿佛拥有着她所渴望的自由和见识。

顾承安微微一笑：“是的，我来自一个边远之地。”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和自豪，“那里的人们很质朴，生活简单却充满了乐趣。虽然土地贫瘠，曾经很苦，但人们勤劳善良，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充满了温暖。我们一起开垦荒地，一起抵御风沙，一起分享收获的喜悦。”

他接着说道：“在闲暇时光，乡亲们会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故事和收获。孩子们在田野里奔跑，追逐着夕阳，老人们围坐在一起讲古，那些场景，就像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充满了生活的趣意和希望。那种希望，是靠双手一点点创造出来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和对那个地方的热爱，这种真诚和自信，深深地吸引了少女和清霜。

少女听得入神，双眸闪烁着向往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顾承安所描述的场景之中。“真希望我也能有机会去你的家乡看看。听起来就像是书里写的世外桃源一样。”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渴望，带着一丝对眼前生活的逃离。

顾承安温和地看着她，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渴望和她身份带来的束缚：“那并非世外桃源，只是一个努力变得更好的地方。那里的人们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改变命运。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笃定和鼓励，仿佛在告诉她，她的愿望并非遥不可及，只要敢于去想，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