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is a girl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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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瑞尔的眼睛里有一个清澈的冬天。

往被隆冬的雪淹没之前，你听到头顶传来了脚步声，像是踩在冻结的湖面，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凯利斯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居高临下看着你，祂的头发好像又变长了，从祂脚底，再垂落两三级台阶。

你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弄脏这月光落在海面般的银发，然而祂脚踏冰雪，身后的台阶已经覆满冰霜。

祂盯着你，慢慢走下来，已经不再是幼童形貌，是挺拔的少年姿态，脸颊的婴儿肥尽数褪去，眉骨锋利，嘴唇纤薄，金色的眼睛望之熠熠，蓝色的眼睛却是冰封之海，凯利斯没理会瑟瑞尔变了的神色，问你：“喜欢吗？”

你：“什么？”

凯利斯面无表情在你面前转了个圈，长发在地上荡开柔顺的涟漪，整个三楼地板都结满了冰晶，祂问：“我这副模样你不喜欢吗？”

你没想好怎么回答祂，祂却瞟了眼一旁沉默地瑟瑞尔，自言自语道：“你更喜欢蓝色的眼睛……”

眼看着祂的手指就要抠向自己金色的那只眼珠，你急忙拽住祂的袖子制止了祂可能的血腥行为：“你做什么？莫名其妙的。”

凯利斯说：“我想要感受的爱只有我自己给予是不够的，还需要你的配合。”

你盯着祂被刺入金箭的胸膛：“请直白点。”

凯利斯毫无犹豫：“我也想你爱我。”

你有点无奈：“外貌对于爱只是一个条件，而且，你为什么要参照瑟瑞尔的脸？”

凯利斯执拗道：“你喜欢他胜过我。”

周围更安静了，瑟瑞尔不适合开口，你意识到凯利斯是一个只会直来直往的硬茬，和祂走弯路只会沿着歧路狂奔，于是你说：“你对爱的态度就不正确。”

凯利斯乖巧状：“错误在哪？”

“你不了解我，而只想了解爱，”你说道，“你早上给我做早餐了吗？晚上给我献上晚安吻了吗，你有表现出为我神魂颠倒精神失常了吗，你什么都没做好，却向我索取爱。”

凯利斯陷入沉思，瑟瑞尔看不下去了：“冕下，有些事情您也许……”

凯利斯根本没理他：“我只要完成这些条件就能理解爱？”

你说：“爱又不是悬赏任务，阿玛丽尔在这里，大概会说些不中听的话。”

凯利斯点头赞成：“祂对我说话确实没有礼节。”

原来你知道啊。

祂又问你：“所以即使我做到世俗标准里的一切，你依然可以让我一无所获？”

“是的，”你抱着手臂笑起来，“我甚至可以拒绝你，打击你，践踏你的心意，因为你奉献爱是你的事，我怎么回应是我的事。”

这很过分，是的，但爱本来就是可以无目的无缘由带来打击的存在，它既不是有正确答案的难题，也不是有结局的完结小说，爱人者已经自甘人下，他选择信奉一座会坍塌的神像，爱一个会消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