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齿轮议会的永动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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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剧烈震动，巨型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小美看见齿轮辐条间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正是壁画上被抹除的76个实验体。他们的手穿过市民身体，将发光的记忆碎片重新塞回他们脑海。面具男的青铜面具出现裂纹，露出底下机械与血肉混杂的半张脸：“你以为摧毁永动仪就能找回真实？人类根本承受不住记忆的重量，只有循环的完美剧本，才能让世界...”

话未说完，齿轮碎片溶液顺着墙面渗入钟楼地基。三年前父亲藏在齿轮塔的自毁程序突然启动，整个钟楼底部浮现出巨大的反齿轮图腾。小美后颈早已消失的芯片位置突然发烫，她取出怀表残片，碎片竟在震动中拼出完整的第三齿齿轮——齿尖刻着小小的“00”，与齿轮议会的“77”徽记正好咬合。

“爸爸留给我的不是钥匙，是让齿轮停转的裂痕。”小美将齿轮按进反齿轮图腾的缺口，整座钟楼的齿轮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真实记忆从来不是完美的，就像齿轮永远缺第三齿——但正是这些裂痕，让我们能看见光。”

巨型齿轮在蓝光中崩解，市民们纷纷苏醒，眼中噙着真实的泪水。面具男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临终前他指向天空：“齿轮议会的永动仪在月球背面...当第12次转动停止，他们会启动最后的...”话未说完，便化作无数齿轮碎片坠落。

雪不知何时停了，晨光穿透钟楼破洞，照在地面新浮现的铜碑上：“致所有在记忆裂痕中寻找真实的人——第77号实验体林建国（小美父亲）立”。碑底刻着行小字：“下一次齿轮转动，在2049年冬至——当两个时间重叠时，记得看向自己的影子。”

林小羽捡起面具男遗留的完整齿轮，突然发现齿轮内侧刻着小美和自己的生日——原来所谓的双生实验体，根本是齿轮议会为了制造裂痕而设计的镜像陷阱。疤痕男摸着胸口的齿轮纹身，低声说：“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我是齿轮议会的工程师，你父亲...是我亲手送进实验室的。”

小美凝视着掌心跳动的齿轮微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手机弹出新闻推送：“市中心突发集体记忆紊乱，目击者称数百人同时背诵齿轮构造图，随后集体失忆——现场遗留青铜齿轮碎片，与三个月前坠落的‘齿轮雨’成分完全一致。”

她握紧林小羽的手，发现对方后颈的蝴蝶胎记正在浮现齿轮纹路。而在钟楼阴影里，某个戴兜帽的身影正将一枚刻着“78”的新齿轮放入怀表，表盘上的时间赫然是倒流的“19:07”——那个本应被抹除的，第一次记忆重置的时刻。

“他们不会放弃的。”小美望向月球方向，仿佛看见无数齿轮在环形山后转动，“但这次，我们知道该从哪里寻找裂痕了。”当她转身时，发现实验室方向腾起诡异的蓝光，培养舱里的齿轮碎片正在自主拼接，而碎片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与小美长相相同的胚胎轮廓，后颈处闪烁着编号“00-2”的微光。

雪又开始下了，而这一次，落在齿轮裂痕上的，不知是新的记忆，还是旧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