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储物柜里的齿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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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撞破车库闸门的刹那，小美手中的U盘突然剧烈震动，终端传来神秘人那熟悉的合成音：“打开盒子里的金属徽章，那是初代实验体的密钥。”她急忙扯开衣领，惊讶地发现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和徽章相同的齿轮纹身。她刚把徽章按上去，后颈的凸起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某道锁被成功打开。

“他们来了！”女人猛地打方向盘，天空中突然掠过三架无人机，探照灯如恶魔的眼睛般锁定了车顶。小美看见前方隧道口亮起了红灯，而手中的终端显示，“羽衣计划”总控界面上，07号的“自主意识”数值正在疯狂上涨。在突破100%的瞬间，所有实验体的红点同时熄灭。

隧道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女人趁机迅速拐进一条暗巷，停在了废弃的齿轮厂门口。小美踩着铁锈走进厂房，只见中央高台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每片齿轮上都刻着实验体的编号。而在07号齿轮的齿牙间，卡着半张照片——那是前世的她和妈妈在游乐园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记忆锚点异常，建议清除”。

“这就是他们用来控制你们的记忆枢纽。”女人脱下风衣，露出机械义肢，缓缓说道，“我是01号实验体，本应该在三年前就被销毁，但我偷偷藏起了记忆芯片……”

厂房顶部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小美抬头望去，只见天窗上垂下半打机械臂，每个末端都握着闪着蓝光的手术刀。01号实验体突然用力把她推向一条密道，大声喊道：“带着徽章去顶楼！总控室的密码是你重生那天的日期——2024年3月15日！”

密道的尽头是旋转楼梯。小美奋力爬了三层，身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激烈声响。她回头望去，只见01号实验体被五台机械臂刺穿，但仍在顽强地笑着：“快去啊！把他们的齿轮砸烂……”

顶楼的铁门虚掩着。总控室中央的环形屏幕上，正播放着各个实验室的实时画面：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躯体，编号从21到50，后颈的芯片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而在屏幕下方的操作台上，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静静地躺着真正的林小羽的大脑，脑沟回间嵌着和她后颈相同的芯片。

“欢迎回家，07号。”那个熟悉的合成音从头顶传来，这次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意。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左脸覆盖着和03号实验体相同的烧伤疤痕，“你看，妈妈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只要你愿意关闭自主意识，就可以永远和她的大脑数据生活在一起。”

小美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白羽控股的执行董事，那个在颁奖礼上给林娜颁奖的所谓“资深电影人”。她紧紧握住徽章，能感觉到锁骨下的齿轮纹身正在发烫，后颈的凸起突然“咔嗒”两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大脑。

“你以为我是来销毁证据的？”她一步步走向操作台，指尖轻轻划过林小羽大脑的培养舱，冷冷地说道，“不，我是来取回属于自己的记忆——比如，三年前那个雨夜，是谁把我逼上高速，又是谁在手术台上笑着说‘这次的复制品眼神终于有戏了’。”

男人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小美把徽章按进操作台，齿轮纹身与界面上的密钥孔完美契合。当她输入“”时，所有屏幕突然雪花闪烁，培养舱的灯光依次熄灭，只有林小羽的大脑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

“你启动了自毁程序！”男人疯狂地扑了过来，小美侧身敏捷地避开，看着他重重地撞在操作台上，后颈的芯片迸出一阵耀眼的火花。总控室的天花板开始掉落混凝土块，她急忙抓起装着大脑的培养舱，朝着唯一亮着绿光的安全通道冲去。

下到二楼时，齿轮厂的巨型齿轮突然开始疯狂倒转，金属摩擦声震耳欲聋。小美抱着培养舱不顾一切地冲进消防通道，身后传来一阵齿轮崩裂的巨响，仿佛整个记忆枢纽正在迅速崩塌。当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厂房时，清晨的阳光如利剑般刺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手中的培养舱突然发出“嘀——”的一声长鸣，林小羽的大脑表面，浮现出和她重生时相同的蝴蝶光影。

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神秘人发来一条短信，这次没有合成音，而是一段真实的录音：“小羽，妈妈把所有记忆都藏在齿轮里了，去找你爸爸留下的老怀表……” 那是前世妈妈的声音，带着临终前的颤抖。

小美低头看向培养舱，发现玻璃上不知何时凝结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仿佛是某种神秘的密码。而在她后颈，原本发烫的凸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和记忆中爸爸那只老怀表的走针声，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警车尖锐的鸣笛声。小美急忙把培养舱藏进巷口的垃圾桶，扯下染血的围巾裹住自己，缓缓走向晨雾中的公交站台。透过后视镜，她看到齿轮厂的浓烟正在渐渐散去，楼顶巨大的白羽LoGo露了出来。此刻，有半片齿轮从高空坠落，狠狠地砸在“羽”字的右上方，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

公交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时，她摸出从储物柜里带出的手术记录，惊讶地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每个实验体都有三次重生机会，你已经用了两次——第三次，记得去钟楼找老怀表。”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肤。小美下意识地摸向耳垂，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齿轮形状的耳钉。而在公交玻璃窗上，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后颈，有一个极小的光点在闪烁，就像一颗即将亮起的信号灯，等待着下一次齿轮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