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匹夫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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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阴冷的下水道，瞬间化作了绝望的屠宰场。

前有狼，后有虎！

此诚危急存亡之时！

那高大如铁塔般的【狱卒】，冰冷地、缓慢地拔出了深深没入地面尸骸的棍状烙铁。烙铁头暗红的光芒在污秽的光线下闪烁，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嗤啦”声和一阵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焦糊气味。可怜的老头背部赫然一个焦黑冒烟的大洞，衣物皮肉早已炭化，死状凄惨恐怖，刺目的白烟正从他那塌陷的胸腔伤口里翻涌出来，无声地诉说着生命被瞬间蒸发的惨烈。

这残酷的处决，就像投入滚油的火星。

原本就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弦般的队伍意志，在烙铁拔出、白烟升腾的刹那——

“嘣！” 地一声彻底崩断！

队伍的后半截，那群本就惊恐万状的老弱妇孺，瞬间被最原始的恐惧淹没、撕裂！那点勉强维持的秩序，如同薄冰般碎裂，沉没在歇斯底里的浪潮之下。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刺破黑暗的尖叫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哇啊啊啊啊——！！！” 孩童的哭嚎带着彻底的绝望。

“完了！都完了！哈哈哈…啊哈哈哈…死定了！谁都跑不掉了！” 崩溃的狂笑与哭喊交织在一起，那是理智彻底断线的征兆。

人群像被沸水泼到的蚁群，轰然炸开！哭喊、尖叫、推搡、踩踏……彻底失去了方向，只凭本能盲目地想要逃离身后那六尊带来死亡的魔神，却又不知该冲向何方。有人在湿滑的地面上跌倒，被数不清的脚践踏；有人挥舞着手臂撞向同伴；混乱的人潮甚至冲击着前面查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型。

炸营！一场微缩版的“淝水之溃”，在这污秽恶臭的下水道沟渠中血腥上演！

查理只觉得一股冰水兜头浇下，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窒息。他猛地回头，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看到的是一片彻底失控的炼狱景象。

“回来——！站住——！” 他嘶吼着，声音在混乱的尖叫声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完了！

彻头彻尾地完了！

老子要带他们出去啊！

老子他妈的是要带他们活着走出去啊！！

下水道顷刻间沦为人间地狱。

那六尊散发着焦糊与死亡气息的【狱卒】，如同地狱铁砧般沉重的脚步，踏着血水和污泥，向着溃散的人群碾压而来。它们手中的巨大烙铁不再只是刑具，而是收割生命的恐怖镰刀。暗红的光芒在昏暗中划出死亡的轨迹。

“嗤——！”

烙铁精准地印在一个慌乱奔逃的老妇人背上。惨叫短促而凄厉，如同被掐断喉咙的禽鸟。伴随着一股刺鼻浓烟和皮肉烤焦的恶臭，老妇人干瘦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扑倒在地，瞬间没了声息，背上烙刻着一个焦黑可怖的印记，蒸腾着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