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灵溪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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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怨气是如此的纯粹而浓烈，甚至让天空汇聚的黑云都为之一滞，其中蕴含的怨念之深，连尸魔上人都不禁微微动容。

“嗯？”

尸魔上人猛地抬头，望向在先去战斗的余波中，早已化为废墟的百岁村，在先前的厮杀中，众人为了保护灵溪不被炼化，一直沿着河道一直打到百岁村几十里外。

兜帽下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疑之色。“地脉怨气的暴动……是怎么回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布设在百岁村地底，用以汇聚百年祭祀，滋养自身残魂并作为力量源泉之一的阵法核心，正在遭受猛烈的冲击！

那股冲天而起的怨气，正是从阵法核心处爆发出来的，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正在疯狂地破坏着他辛苦经营百年的根基！

是河底那些怨魂？那个叫灵溪的鬼王？她怎么可能调动地脉中的怨气去冲击核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分心。

百岁村的根基对他修复灵魂而言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他后续的恢复完整灵魂。

若是根基被毁，损失难以估量。

随着那股怨气的爆发，他自身的力量运转都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滞涩感，仿佛被什么东西从源头上干扰了。

“该死！”

尸魔上人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看了一眼下方平静无波，只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的河面，又看了一眼百岁村方向那冲天的怨气黑柱。

权衡利弊之下，他做出了决定。

这几个蝼蚁已经身受重创，不足为虑，随时可以回来解决。

但村子的根基绝不能出问题！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光，不再理会河边的残局，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百岁村的方向激射而去。

河岸边，只留下了一片狼藉，昏迷不醒的柳漱影、清虚和明澈，以及沉入河底生死未卜的墨予尘和江羡璃。

浑浊的河水深处，墨予尘的身体无意识地向下沉着，幽蓝色的冥火已经完全熄灭，只有体表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冰冷气息。

他怀中的江羡璃，嫁衣在水中缓缓飘荡，少女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两人即将沉入河底那层层叠叠的白骨堆中时。

一道虚幻带着无尽悲伤与怨恨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下方。

是灵溪。

那是因为她孤注一掷，引动了百岁村地脉深处积蓄百年的怨气，发动了对尸魔上人阵法根基的反噬。

但这反噬，同样也耗尽了她最后的支撑。

她的身影透明许多，空洞的眼眶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

她伸出虚幻的手，轻轻托住了下沉的两人。

与此同时，河底无数的怨魂不再躁动。

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她们的力量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不再是攻击，而是汇聚向灵溪。

再通过灵溪，传递到更深的地脉之中，与那股冲天而起的怨气遥相呼应。

灵溪的意念，再次传入了江羡璃那即将熄灭的意识之海。

“不要睡……帮我们……也是……救你们自己……”

微弱的光芒，在江羡璃眉心一闪而逝。

她发间的那串银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

灵溪空洞的眼眶望着下方沉沦的两人，特别是那个身负九幽冥体的少年。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河底无数亡魂唯一的机会。

尸魔上人不死，她们永无宁日，百年的苦难与献祭只会无限循环。

她这一生可谓不惨，生而为祭品。

如果没遇到白瑾，带来唯一的一丝光明，此生恐怕都是无尽的黑暗。

“以我残魂，燃尽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