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本就该享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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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培训结束新军重组我们几乎要立刻投入战场，甚至你知道的选择让他们在覃塘接受培训就是为了兖州战事这是我们和温钰达成的共识，没有人可以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知道你的气愤，但这不能毁了我们的计划削爵影响太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行，不光我会拒绝你甚至温钰也会不遗余力的反对。兖州战事高于一切，王朝尊严高于一切。”

讲明白利害关系他吐了口浊气，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浓茶一饮而尽，对着他明显憋气的表情开了个玩笑“如果你实在气愤等小颂回来让她给你出气。”

程颂宗室的身份用来给他出气再合适不过，而恰好她也对那些兵油子很有招架之力，也很乐意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和同事们“打”好关系。

“啧，我才不要小姑娘给我出气。”很明显程宋的玩笑让他满意了，他不算很情愿的接受了他的解释，事实上他只是气狠了才做出了这件事，理智来说还是明白影响。

“不过你确定要把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放进军营？”

程宋挑挑眉重复他的用词“娇弱？”

刘璟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承认她是有两下子，但你要明白军营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女人，我的意思是不太适合一个女人单独去。”

一群文化素质不高的常年拘在军营的男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在刘璟看来他们对女性完全是一种隐患，随时会爆炸的那种。加上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很难说程颂会在里面遭受多少调笑。

军营里面出现女人一般只有两种情况，战俘，军妓。两种都称不上体面。

以往不是没有女性将领，但很少，少到几乎可以让刘璟忽略不计。对女性的恶意在纯粹的男性群体中会无限制放大，他们会从心理上俯视她，哪怕她比他们强，哪怕她处于更高的社会地位。这是一种来自群体的审视，一种千百年来社会给予他们的傲慢。

“从她选择这门学科开始，这就是她需要考虑到的风险了。我相信她会给你我一个惊喜。”程宋一般在事情未发生之前都抱有积极态度，特别是在面对程颂的教育问题上。

很高兴程颂并非人云亦云之辈，她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与这个时代大部分女性相比她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能做出决定的地位。也很遗憾，她要摒弃父兄的影响去自主地面向这个世界，这对程宋一个挂心妹妹的哥哥来说显然是遗憾的。

他很期待程颂去实践，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他们的国家，用自己的眼睛观察需要变革的一切，最后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它。

如果很不幸他失败了，那他的妹妹也还能继续下去，不至于被一些问题和困境打败，她相信她有这样坚韧强大的心脏和向前走下去的勇气和智慧。

刘璟看得出他很忙起身离开“那么——我很抱歉打扰你的工作。现在我要去赶前往覃塘的火车了，为我们的小姑娘调教一个干净的环境显然是一个作为兄长的责任。”

程宋被他逗笑了“那么看在我为我们的理想奋斗的面子上，只好由家属代劳我的工作了。我代她向家属致谢。”

刘璟弯腰凑过去“家属可能需要更切实的好处，你觉得呢？”

“阿璟——”

“好了好了，我赶时间。”刘璟举手投降，没等程宋再说话在他唇上极轻的啄了一下，他的手弯曲了两下和他告别“那么，下个月见，家属。”

*

“艹，老子不干了！”

兰诺烦躁地一脚将课桌踹翻，后边副官连滚带爬来拉他“将军将军，想想主子说的话，忍忍，忍忍。”

“忍个屁，刘璟呢？”兰诺甩开他抓了旁边端木集过来“傻子，你在这当王八啊！”

端木集的失聪症状经过治疗有明显的好转，当然就算没有好转兰素生这过于明显的唇语他还是能看懂的。

他没兴趣在这里惹是生非默默地拽回了自己的衣领，没什么诚意的劝了一句“家长说了培训期间所有一切听从镇北侯调令。”

“他妈的那个傻逼鬼理他。”兰诺踹开一边来讨要说法的刘璟一派将领“妈的，你们要当孙子自己当去，老子不干了。”

这一句骂也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凡是能到这里的无不是在各自军营中爬到一定层次的军官，简单来说没一个是老实的，都是隐形刺头。

在一派刺头中，势力最大最受温钰重视的兰诺无疑是其中最大一个刺头。他也成了这段时间里军营权力划分的核心。

人嘛，都是社会性动物，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小团体。

对此施晏城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人的傻样，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身边的副官立马跟上“将军，我们不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无非就是闹一场等刘璟回来收拾他。”

施晏城对这傻逼一向看不惯，改投刘璟阵营后两人面上也是不用装了。上次在青州他和兰诺就基本算是不死不休了，兰诺奔着弄死他来的他要是还给他好脸也太窝囊了。

更何况此次军事改革后，名义上刘璟和温钰双方都默认放弃双方军事力量，打乱建制，重新分划各州驻军派遣将领。

这就代表着以往双方划分的地盘通通不做数，蛋糕重新划分。这对在渭州刚遭围剿损失过半的施晏城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哪怕这种划分是名义上的，他也是享受好处的，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惹和受损最大的兰诺，闷声发大财才是真理。

哪有什么问题，无非是刺头看不惯刘璟，要给主子找场子。兰诺无所谓的，温钰怎么样都会保他，就算在刘璟这捅破天去他也奈何他不得。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接受培训，次要目的就是出气，他怎么喜欢怎么玩。

他懒得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傻逼那条筋搭不对说不准还要拿他出气。

“哎，那边那条狗你走什么，给我站着！”

“……”妈的神经病。施晏城就知道傻逼不会放过他，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兰诺磨磨牙，快跑两步抓着他的肩膀“叫你呢孙子。”

“叫你爹干嘛！”施晏城也不是个好惹的，被狗咬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狗。

兰诺堪堪侧身避开他揍来的拳头，心里火也上来了。

“好啊，我让你看看谁是爹。”

……

两人的副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跑上去拉偏架。

刘璟那边的人默认施晏城是他们的人，虽然看不太上眼这个半路出家的同僚但没有在这种争脸的场合让人欺负的道理。温钰那边更别提了，一个个都是隐形的惹事精撸起袖子就往上凑。

于是两人的打架斗殴逐渐演变成了两方阵营的互殴。

“……”刘璟赶到时简直是气笑了，对着地上放了三枪后堪堪镇压住了这场小型暴动。

“真特娘的要脸。”

他从人堆里拉出两个罪魁祸首，施晏城半张脸都被揍了看起来不忍直视，一眼过去就是下了狠手。兰诺更别说了，鼻子额头处处流着血，沾湿的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这样还没撒手呢。

兰诺甩开他的手“姓刘的有你什么事！”

“你在本侯营中惹事生非你说有我什么事！”刘璟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那张美艳的脸此刻有些扭曲“兰素生你以为本侯治不了你是不是。”

“治！您现在就治！”兰诺抹了把唇角的血“来，你最好毙了我。”

这是藏都不藏了。

“镇北侯，这次是我的问题。”一见事情有闹大的趋势施晏城迅速摆清自己的位置认错“您罚我。”

“怂逼。”兰诺低声骂了一句，挑衅的眼神瞄向刘璟“一起罚呗，一个算怎么回事。”

“镇北侯大人。”粗犷的声音中断了此刻紧张的气氛，看守的侍卫兵小跑过来“郡主来了。”

他这话音还没落地就有一道张扬的声音传来“璟哥！”

刘璟忍着怒气回头，不省心的程颂扯着个身形纤瘦的男人正往这边奔。

“……”刘璟冷着脸站在原地，程颂跑到一半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步伐慢了下来。

陈宪之借此喘了口气“这种地方怎么能擅闯！”

还带着他一起闯，最重要的是——程颂的力气都比他大。

他的眼神掠过头破血流的兰素生，面部肿胀的施晏城，衣衫不整的兰诺副官，各有各的狼狈的军官们，最后停在了气得青筋暴起眼看下一秒就要暴毙的刘璟身上。

深感人生不易，他脸上挂起像模像样的假笑，撑着体面和他见礼“镇北侯大人。”

“带郡主和客人下去。”刘璟扫了眼侍卫兵眼睛狠的像刀子，等把这群刺头收拾了他有的是功夫调教这群没眼色的东西。

兰诺艰难地抢救了一下被血粘在一起的眼睛，伸手就要薅他“陈绎你……”

被刘璟眼疾手快一脚踹中了膝盖骨嘶牙咧嘴地倒了下去“这是我的客人给我放尊重点。”

“我操。刘元城你……”

刘璟从兰诺副官身上撕了布条塞他嘴里堵住了声音，冷着脸点人“把他捆了。”

陈宪之见不得打打杀杀，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拽着看兴奋的程颂跟着侍卫兵“我饿了，先吃东西。”

“不是……我不饿啊，让我看看……”

“姑娘家家的，陪我吃东西。”

那边有人视线不断往他俩那边瞟，刘璟见了气更不顺了“看看看，眼珠子抠了安人家身上去行不行，都滚去实训场挖战壕！”

“……”

施晏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跟随着人流与他们走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