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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兰若没话讲了“这宅子所有权还有几间铺子都归您,那些侍从是温家家生子不行。无论您生意如何,都祝您得偿所愿。”
“坤州事乱您既然留在这里受温家庇护就请您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啊,我有数,被坑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不是?”他慢悠悠的语气不阴不阳的听得人难受“我是商人想着多处押注正常,但被人捆到一条船上也不会想着往下挑自寻死路。”
“不是对刘璟,是对恭亲王。”兰若罕见的笑了一下“您这样的人会很喜欢他的,但家长最讨厌他。”
“一些资料会改日送来,热水已经备好,您早些休息。奴婢告辞。”
她躬身离开,陈宪之也没什么好问的由着她去了,又想着玄英还没回就喊侍从进来让他们在他院子里收拾出一间来给玄英住。
侍从以为是他带来的人便详细询问喜好要出去采买,等他讲明白是一只狗才神色怪异的退下。
*
温钰腾出手来往他这做客是五六天后,陈宪之在院里教玄英握手蹲坐等动作,一个月大的狗路还走的磕磕绊绊,学的倒是有模有样。
温钰在门口看了会儿才进去把手上的肉干扔给玄英,把狗引得远了些去颇为挑剔的坐到陈宪之一旁。
“不出门转转?”
他的眼神还没从玄英身上挪开,闻言笑道“玄英带出去一个恍神就被人抓了,难民可怕我不爱挑战人性。”
“安置好了,分田迁居,总之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他跟他讲,这是他几天来一直忙碌的事情,虽然刘璟不当人想白嫖他的粮食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刻引起暴动,在温钰放粮收割一波民心后,上邑那边果然坐不住调来了部分粮食和官员帮着安置灾民。
温钰借着由头把剩下的杂事扔给他们自己才得了闲。他手下有一支很成熟的幕僚团队一些小事没有他也能正常运转下去,偷一日闲倒也还使得。
“大人想带我去看什么?”他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给十分面子。
“去看灾民。”
“我是商人,不是大人这样的人。”他拒绝。
“你可以不是商人,商人活不长。”温钰道。
“有大人在,作为商人的我可以活得比任何人都长。”
“如果我不在了呢?”温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温声询问。
“那只好随波逐流了。”他笑了一下“没有大人总会有下一个大人,我命如浮萍也省力气。”
笑容掩饰下的苦涩与无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希望无论是对温钰这人还是对旁的什么,都抱着一股得过且过的心情。
活着挺好,死了也行。没必要去争取,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你给我拿着,你拿走我也不会说什么,本来就没有太过期待罢了。
他认同了兰若的话,陈宪之这脾气并不适合官场。
“我希望你成为波浪,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他对他眨眼笑道“我少时也想着一辈子在某个官职上庸碌,下值回家睡一觉便是极好。所以很认同你的想法。”
“那大人为何又改变了?”
“我想想……”他佯装认真的托腮思考,实则眼睛未曾离开他身上。陈宪之让他这样逗得好笑,歪着头回看回去。
“可能是因为我在某一日游猎时看到了一个怀孕的妇人,她在田埂上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温钰看着他惊愕的模样“吓到了?我在西洋学的医去帮了把手。”
陈宪之看他“她们活下来了?”
温钰点头又摇头“生产活下来了,她生了个女孩儿,很瘦弱皱巴巴的一团。我以为自己做了善事,后来年节的时候让兰若去问候送礼……那个女人死了和孩子一起。”到这里他静默了一瞬“我那时才知道,因为我这个男人帮她生产,她和孩子被浸了猪笼。”
于是陈宪之也静默了,熬过生产之苦的母亲因为施与她帮助的人是个男人,就被荒谬的剥夺了生命。
“我生气啊,就将判案的里正和她的夫家喊到了府上,我质问他们的所为,他们很自然告诉我她这是不贞不洁。那个女人就是被这样荒谬的理由剥夺了生命。”
“我无法理解他们,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个开始,愚蠢蒙昧的不止是那个里正和那户人家,是这个国家。我坐在那个位置发现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他们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发出悲鸣的有识之士被排挤,我质疑那些官员,所谓正统,还有我效忠的君主。”
他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消失的彻底“我看不到希望,所以我在想不如毁掉它好了,去重建。像西洋一样经历动乱后在旧世界的废墟上迎来新生。我真正的成为了曾经我口中的佞臣。”
“那你快成功了吗?”他问的是毁掉这些秩序。
“没有,有可能永远成功不了。”他坦言道“世俗的成见是压在每个人身上的一座大山,我无法摧毁根植于他们身上千百年的思想。他们摆脱不了世俗,我也是。我做不到亲手杀死自己的君主,却也不能任由他杀死我的信仰。”
“刘璟同我争吵过,我们为未来走向何方迷茫,龙椅上的那个人让我们看不到希望。他说我们不可能像西洋一样,国民的眼界思想,君主的能力,军事素质……我承认,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这是你不再大开杀戒的理由?”他听那些侍从说安辽郡死的人可比北伐时减少许多,他们以为是自己吃斋念佛让自家主子回心转意了。
和刘璟的谈话是他改变的主要原因?
“可能,但这只是暂时的。后世的史书上将记得这一段屠杀,我更想把它称之为黎明之前的祭祀。”
“大人不怕死?”
陈宪之觉得温钰太激进,也太鲁莽了。
但一想他现在的势力,又确实有这方面的资本。
温钰:“只有不够快的刀子没有砍不掉的头。硬的晚死,软的先死。”
哪有什么怕不怕死的?
左右活这一辈子都是要死的,早晚无甚区别。
陈宪之不再言语,对着吃完肉干的玄英招手。将沉甸甸的肉球抱在怀里道:“大人手上的刀已经足够了,何必再问绎。”
“绎志向短浅孤身只影,上无报效家国之忧,下无亲眷供养之责。后日如何便如何。”
*
“阿璟?瞧见我兖州文书没有?”
程宋从两大摞文书中艰难求生,喊他的声音也若隐若现的。
他的书房被刘璟占了一半东西都不够地方放,缺东少西的已是常态,找不到的时候喊刘璟准没错。
“哪个?”刘璟应了一声从文书堆中抱出了几份步履维艰的给他堆在桌上。
程宋的眼镜戴的歪歪斜斜的,额角红着应该是刚刚被落下来的文书砸的,他手上翻着文件“对,是这几份。”
“你找兖州文书做什么?该看的是青州那铁路。”刘璟和温钰几乎分席朝廷的大部分生意,那些和朝廷有关系的商人大部分都在他们这儿拜了山头,他们政策背书他们去做生意,官者不可为商但人总有钻空子的法子。
特别是近几朝皇帝换下来,国库吃紧全指着世家,对这些生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刘家不比朝廷许诺经营的温家,官转商是近几代的事,市场被温家占了大头加上温钰这个他吃肉别人喝汤的脾气,接手朝廷这个无底洞后他必须想办法搞钱。
青州铁路是温家和洋人前两年的手笔,他想用不能走朝廷的路子温钰不吃那一套,想用就得花钱,他这些日子和那个青州巡抚都快打起来了。
程宋不帮着他就算了,还去看什么佬子兖州,那地方地皮都让姓温的刮完三层油了,除非他一改往常对庶民动手,不然哪儿来的油水。
他温声安抚他暴躁的情绪:“安辽郡的消息,温先生身边多了个兖州户籍的新面孔在经营方面和我们有交际,我想着既然温先生事务繁忙,不若去这位门上拜谒。”
刘璟愣了一下“兖州户籍?长什么样?”
你奶奶的,不会是陈宪之那小子吧?他刚把人坑了。
他想着就要去抢他手上的文书看,一般文书会附上重要人物的容貌信息,这应该是有的。
程宋无奈递给他“没有,时间太赶了。你和人有仇?”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缘,刘璟这脾气这些年办事坑了不少人,本来施救之恩在利用下也容易成仇家,这要是某个仇家也不算意外。
“……刚把人糊弄了一把,我不去。”他瘫在椅子上“要真是他,记仇的要死。”
他当年花了那么多钱帮他,这小子还记着刚见面他轻薄的仇,趁他不注意给他车炸了,差点人就死那了。这次坑的他差点和温钰那边反目,别说借着他去谈生意了,这小崽子能转手给他卖了。
程宋被他的仇家寻得多了倒也平和“我去谈总归要试试,听闻这位和温先生办事风格大相径庭呢。”
“呵,一丘之貉。”他撇撇嘴对他的话不可置否,能和温钰玩到一起的人就不可能有好心肠的,包黑的。”
程宋摇摇头不指望能改变他的想法“我先去面圣看能不能从民间寻找铺设新铁路的,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过两日启程去安辽,政务你多上心,别和圣上置气。”
“知道了,宋稚宋毓快回了,我们争取快出图纸。”他打了个哈欠神色懒散的很“自从跟了你,我跟以往悠闲的日子可是彻底说拜拜了。现在过得可是什么苦日子。”
他们这些家底能管一辈子的,在奋斗年岁之前那都是成天逗鸟摸鱼的主儿,高兴撒撒钱,不高兴找人取乐。哪儿像现在给人当孙子,一块铜板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程宋扫了眼他身上最新款浮光锦裁的衣裳,金线刺绣的鞋履上坠的贡品等级的珍珠。“也没多苦。”
后宫里都不一定还能拿出几颗南珠来,到他手里也只是在衣裳上当配饰的作用。刘璟这一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估计就是入朝廷来当牛做马。
“哎,你走前把我送你府上的衣裳穿去,别让我在温钰面前坠面子!我要让那鳖孙知道,老子过得比他这老不死的好多了!”
发小是这样的。程宋叹了口气,从他和刘璟合作开始,刘璟就常和温钰撕,两家明明关系不算差,两人就是不太对付。
“知道了。”
“你把这个带上。”刘璟从腰间掏出把枪塞他手里,程宋一愣回过神来四下看窗子关着,赶紧拿文书挡住骂他“不要命了?!”
军政改革后对枪支管控很严,不仅官员甚至连同王公贵族没有军部特赦令都不允许携带枪支,刘家的几个据点被温钰收缴一通早就元气大伤了。他还敢明目张胆带着,真就是看准了温钰弄不死他。
“那怎么了!那老不死的屯了多少。”说起这死事他就想骂娘,不久前他带人抓了温钰一个窝,鬼知道他搜刮出多少好玩意,不带去恶心恶心温钰他就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仗着军部几个墙头草投了他就往死里屯,迟早坑他一笔大的。
他收敛了脾气给他往身上藏仔细了“安辽刚安置不久,你带着防着温钰拿难民当借口闹事,用不着最好。”
程宋推拒不得也由着他去了,只是嘱咐道“我拿着去也就罢了,你别带知秋一起……”
“他怂的和只鹌鹑一样,拿枪?呵,拿刀他都手抖。”刘璟对他质疑自己的眼光很棒不满意,自己就算饥不择食找人显摆也不会找宋毓。
程宋的行动力高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面完圣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启程去安辽。刘璟出去查了趟账回来书房里文书少了一半勉强有了个落脚的地儿,就知道人怕是走了,践行饭都不个机会吃。
程宋在路上的时候又接连收到几份线报得到了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荆州开矿事宜有了眉目温钰亲自过去照看了。
这可让他轻松多了,温钰盯着不好坑蒙拐骗,就这一个小年轻的好糊弄多了。
就是也不太好说,听说是商人出身的孩子,做生意可比他在行,要是他被人坑了回去可要叫阿璟笑死。
*
温钰看文书看得头晕冷不丁听见兰若的话,歪着头往她那边凑,手在耳边放着喊“你再说一遍?谁要去安辽?”
“程宋,程衡时!”兰若扬声高喊。
温钰捂着耳朵“你要吓死老子啊!”
兰若脸上带着打工人独有的怨气“奴婢告罪。”
“刘璟敢让他姘头出门了?他缺德那样不怕被人套麻袋揍了?”
给温钰逗笑了,虽说刘璟缺德但程宋更胜一筹才是,就是刘璟不加掩饰大刺咧咧得罪人,程宋那种暗戳戳坑人的家伙还会装。
“恭亲王日前入宫向陛下启奏,希望工部和户部向民间招资修建从崇州到青州铁路,接续宋家兄弟负责的青州到京都铁路可以从崇州转达京都贯穿南北。”
温钰抿了口茶一支笔在文书上批改,慢吞吞道“正常,他们投向在海军走军需要往我这处,程衡时的脾气断不会不想别的法子。他这趟没赶上我,找安辽郡守也不顶什么用……等等,不对!”
他本来还想嘲笑一阵这家伙跑空,话往嘴边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味。
只能说兰若不愧是老板肚子里的蛔虫贴心的给她老板把话捋出来“小陈先生在安辽,如果是走青州铁路那仅靠小陈先生的手令没有问题。”
“我就知道这玩意没从良!”他骂了一句,扯出张纸奋笔疾书。
兰若看着他奋笔激昂写了一半又托着腮盯着,最后揉了扔进垃圾桶。
“不写了?”
“不写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把人招过来人家不乐意靠着他过活,他说好尊重人家自己志向的,往里掺和算什么事儿。要是什么他都在一边指指点点,那也太招人烦了。
在他身边使劲说教?不好不好。他得在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手,这样才能俘获少男的芳心。
再说了,程宋这是私下会面走的私人关系,能说动手上有凭牒的陈宪之帮他那是本事。私人之间的生意买卖,他忽然去封信……拿什么名头?说他是人情人?那不是给陈宪之没脸呢。
所以这事他还真不能说啥,说了显得小气吧啦的,还透出他找人盯梢……不好不好,容易毁坏他塑造好的温柔贴心人设。
比起刘璟他们那三瓜俩枣还是他的形象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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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一下近期出场人物。
1.温钰,字喻之,时年31。
“请以市谕,市朝则满,夕则虚。”
2.陈绎,字宪之,时年22。
“忆昔持风宪,防微意独深。”
3.刘璟,字元城,时年29。
“难磨石宋璟,不动铁元城。”
4.程宋,字衡时,时年31。
“衡门有谁听,日暮槐花里。”
5.兰诺,字素生,时年26。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6.兰若,时年26。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7.顾琰,字华英,时年23。
“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
8.陈年,(字)穗初,时年13。
膏雨抽苗足,凉风吐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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