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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他都装痴作态那么像了,见到个虞容美还真让他一下开窍了。今晚送来的信全交代了,虽说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也让他趁机动手的由头大打折扣,一下将人弄不死他也不想让他活着记恨他,不如轻轻揭过让他欠个人情。
至于为什么温钰毫不意外陈绎的泄密……呵,想也知道是这老东西自己谋划的泄密。他就说温钰能是什么心性纯良的东西,陈宪之把持不住刘璟的诱惑将情报送出去就在他的算计之内,给出去的情报估计也揣摩了两人的心思……不说真假参半估计也是下套了。
表面上是陈宪之两面吃利,实质上还是刘璟和温钰的对弈,陈宪之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温钰此举不光是要对刘璟下手还要彻底断了陈宪之倒向刘璟的退路,彻底让他和自己捆绑上他的贼船。
比起温钰这个疯子的荤素不忌刘璟可是挑剔的紧,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疑心病深重摆在明面上,料想陈宪之也不敢赌。
他想着真金白银送去陈府的那一堆赏赐冷笑一声,虽说捆陈宪之上船是顺带脚的事儿,但到底还是盘算人家,老流氓。
*
“哎呦,我这老腰……”温钰把斧子扔一边,揉着腰大声喊自家万能侍女。
“家长!”兰若那个咬牙切齿,不知道温家这么多年教养被扔哪去了,温钰这么大年纪也没个稳重,搁下手里的活跑过去扶他去干净地方歇着。
价值万金的锦衣垫在落雪的树桩上,温钰随手摸了把沾灰的脸,在上面抹出一道痕迹,眉眼舒展丝毫不妨碍他的颜色。
灰色的眸子落到远处粥棚前的队伍上,这几日难得露出个笑“可算有了起色。”
兰若看着他那一身想也知道救不回来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但温钰开口了她就不能让话掉地上“杀了那么多人没起色就神了。”
安辽郡并不安生拒难民于城外,两方矛盾尖锐,难民要粮食,城民不同意难民进城。安辽郡守是温家提拔出来的,见了温钰将安辽郡所有权柄都交上来了。
难民当然是不许进城的,进了城如何安置,房屋治安都是极大的问题。温钰开了粮仓,打劫了城中富户这才勉强支撑起接下来几日难民的温饱问题。
中间有人闹事不服,脑袋还堆在城门外杀鸡儆猴。温钰前几天跑过来美名其曰帮忙,实则过来刷名声。不能费半天劲难民连恩人名字都记不住吧。不过温大人属实不通五谷,遑论庖厨之事,便只能打杂。
这几日凭借一副好相貌和菩萨脾气属实很得民心。温钰爱装的时候就是霁月光风的样子亲民和善的很,只是在更多时候他都不爱装。
“前几日可是吓死个人,狸奴可真是心狠。”他叹着气深为自己错付的真心哀伤“想我这么大年龄,难得如此心仪佳人。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
“明月爱钱。”兰若难得怼他“不如直接花钱。”明知这种人最爱自己偏偏还不识趣,人家爱钱你偏和人谈感情,不卖你卖谁。
还要装作一副用情至深被辜负的可怜形象反过来斥责别人的负心,未免过于恶俗。这还得是温钰,要是旁人叫她撞上非得收拾一顿才罢。
“庸俗!”温钰坚定的摇头“狸奴同我的感情万不能被那等物什污浊。”
“呵。”三十岁怀春老男人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那么大年岁了还做着心上人对他一见钟情的春秋大梦,还要在脑子里为自己导出一部虐恋情深爱而不得的大戏真叫人反胃。
“我不同你说了,你不懂我。”温钰单方面拒绝了自家侍女的爱情疏导,摆手示意她走远点。
“我懂陈绎,你要花钱。”兰若木着脸企图唤醒他所余不多的脑子“否则在他眼里算白嫖。”
对于陈宪之来说,他的经历本身就会让他在思想上将自己的身体与金钱挂钩,他承认自己的物化,并用其换得更多存活下去的利益。
“荒唐!狸奴爱的是我,我的钱只是附庸!”温钰疾言令色地呵斥她,为跟自己多年但读不懂他心上人的侍女心痛“你不懂爱情!”
兰若“……”恋爱脑就该死。
“倘若他真的只爱钱呢?”
温钰刚想反驳没有这种可能,就被兰若打断“以防万一。”
“那幸好我有很多钱。”温钰笑道“如果钱能买他的感情,那我要他的情绪只给我一个人,我出得起最高的价格。”
“……”兰若为这段话背后的含义不寒而栗,并非是温钰表现出来的爱情,而是侵略性十足的占有,他的本质上还是掠夺者和占有者。
得到答案她不再追问干脆的换了话题“恭亲王回去怎么处理?”
情报的泄密到来的不是刘璟的人,而是在朝中一直默默无闻的恭亲王程宋,这有些超乎意料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程宋和温钰作为最早一批留学的贵族子弟无论是见闻学识都所差无几,两人攻读的方向并不相同,回到国内却都是政客为同一人效力。
温钰张扬程宋内敛,在拒绝他的招揽后转而和刘璟合作,皇室子弟的出身亲近的血缘让皇帝十分依赖信服,连带着刘璟也沾光。
温钰一直以为程宋这个人是温良的鹿,过于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缔造出的人,无欲无求简直不像个活人。直到他此次为了帮刘璟扫清障碍对他出手才恍然他的政客身份。
倘若要真当一个山外人只要安心享受供奉寻一处山野过活便是,何苦在朝廷之中被那些小人挤兑。
“唔……他啊,除非谋反谁动得了他。”无论是刘璟还是程宋现在的局势都不会允许他们出局,时候没到呢。他的势力不足以让皇帝一下能舍弃两个重臣,何况出于忌惮要防着他。
“你啊杀心太重,我那个祖母绿的佛珠你找出来戴着。”他抬手轰她走。
“不要,重。”一片好心被侍女毫不留情的拒绝。
“你懂什么开过光的。”温钰对她的没见识嗤之以鼻“兰诺要我都不一定给。”
“不。”持之以恒的拒绝。要不是她一直跟着温钰她就信了他的鬼话。
是开过光的没错,要是说压业障那就纯属搞笑。温钰自从拿着这玩意了每次杀人前都搞仪式感,不带这个下不了狠手。要她说那手串收了温钰的杀孽还差不多。
温钰撇嘴让她滚远点,人要走了他又把人叫住问“不对,你能干嘛你又不会做饭?”
兰若“……”她怀疑她家长就是过惯好日子了
“站岗。”其实主要是武力威慑闹事的,难民里可不只有惹人同情的妇女老弱,事实上年轻男性流民才是其中主要的人群基数。身强体壮才能竞争到食物活下去,优胜劣汰被淘汰下去的多是她们。
“走。”温钰反思了一下决定放弃这些表面功夫直接深入人堆干实事,何况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新鲜,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儿干。
兰若“……”直接就想把人拦住,被一道冷眼扫了回去。眼看着温钰哼着曲儿凑了过去。
不合礼数,礼崩乐坏……一时间各种词在她脑海中迸发,特别是温钰颇为新奇的拿起那边卷了刃的菜刀的时候她简直想死。
温钰一过去后厨那边紧绷了简直不止一个档次,负责组织的厨娘见他来钓着一口气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可是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这几天温钰杀人干脆利落的那劲儿给城内居民留下不小的阴影,她们都是家中实在没吃食了,看在这边施粥发的粮食报酬才硬着头皮来的,要是有哪儿干的让贵人不满意……
“哦,你们闲了派个人来教教我。”温钰手上拿着刀眼神不离旁边厨娘的动作,随口敷衍道。
这样子搞得像是真来学艺的,厨娘挤着笑拉了个动作最麻利的厨娘过来,大佛开口了不得闲那也得得闲。
兰若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看着温钰真像厨子一样切猪肉简直眼前一黑。君子远庖厨!君子六艺!温钰,你到底在干嘛!
那厨娘话不多被拉过来面对着温钰好奇的眼神,沉默的拿过一块肉切成细丝最后展示给他看。
那手刀功给温钰看的两眼冒光“吾学多年都不能如此。”
那可不是,你大学学解剖的刮人肉用着的切丝?!你乐意大体老师也不能乐意。
但拿肉练手还是太奢侈了,温钰是来刷民心的不能那么干,于是他跟着厨娘拿了青菜练手。
兰若看了会儿见他没有下一步打算,吐了口浊气往前边摊位去盯着。后厨并非无人,这边有他们带来的私兵把守,严盯这些从城内招聘来的厨娘,怕出现对手的投毒事件。
至于刺杀……温钰别手误伤人她就谢天谢地了,众目睽睽来杀温钰那简直是打着灯笼进茅厕了。
温钰真正要去办一件事的时候专注的吓人,厨娘到后来就不再动手了在不碍事的地方揉面团。
温钰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用菜刀在青菜上雕出来的花。厨娘也被吸引了注意过去,在这个大人很好懂的眼神催促下,她慢吞吞的夸赞“很漂亮。”
尽管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诚意,温钰依旧很高兴,浅灰色的眸子弯起来带着种和此处格格不入的美感。
他笑道“我也觉得,要拿回去裱起来。”
*
和温钰的闲适不同兰诺这段时间快忙成被抽的团团转的陀螺了,所以当他收到温钰寄来的青菜花标本的时候气的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在他要把这破青菜花砸了之前送信的家伙才慢悠悠的提醒“是主子培养的新爱好,一共就两份。”
兰诺“……”
他强行改变手上的动作把那白菜花妥帖的摆在公案上,你别说这青菜花看着也眉清目秀的,特别是温钰有心给他送来这一份,瞧着就喜人。
当然青菜花不是重点,信使递了温钰的手书过去就抬手告辞“属下还要去陈府,还请将军尽快将情报汇总让属下带回。”
“哎等等,”他抬手叫住信使“主上可还一切都好?”
想也知道估计过得挺滋润的,还有闲心雕青菜花呢。不过温钰那脾气还真有可能准备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一切如旧。”信使回道,在觉察兰诺的眼神后又说道“主上经常说尽人事,听天命,兰将军还是应该多烧香拜佛。属下告退。”
兰诺“……”
他都稀得多那句嘴,白得一句挤兑。
信使去陈府估摸也就是温钰钓鱼的鱼饵要往下放了,兰诺倒是好奇的很这次温钰还要玩什么花样。
看这局势温钰起码一两年内不会和刘璟正面对上,他留在坤州才是最符合皇帝心理的选择。那他这……在这招惹陈宪之是想当陈世美?
他和陈宪之几次交际温钰常说的可亲可爱倒是没觉出来,狭促爱钱倒是深有体悟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温钰怎么就死盯着这个不放呢?
他图什么?图他嘴毒心狠背后捅刀?还是他这人就爱玩这点刺激的?
*
“有劳大人跑一趟。”陈宪之的身子好了许多,那次惊险度过风浪后想开了许多东西连带着以往忧思忧虑的东西也多释然。
“陈先生客气,卑下受主上令问先生安好。另问询先生可愿去坤州小坐。”
前半句还算正常后半句是什么玩意?坤州和兖州隔了十万八千里到那还是小坐?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劳温大人挂心,绎一切都好,也请大人保重身体。至于坤州……不怕信使见笑,绎身亏体弱经不得舟车劳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主上一早考虑了,说先生只要有心便使卑下护送您往青州坐火车南下,不会十分劳累。”
“……”他脸色怪异仍旧拒绝“兖州到青州也是段不短的路程,只怕路上失礼惹人笑话。”
“卑下所携主上礼物中有汽车赠与先生,以做代步之劳。”
准备这么充分要说这只是温钰随口一问只怕是不可能的,这人是打定主意要他过去坐坐了。
他沉吟片刻妥协道“温大人妥帖至此绎去看望是自然,不过府中事务杂乱,还请容许在下几日交托清楚。”
送信人听他这样说也松了口气,对于等几日完全可以接受“先生请便,卑下即刻去信给主上,先生如此挂心主上必然欢欣。”
陈宪之扯了扯嘴角道“请大人在府中稍候,绎亦有信予温大人一观。”
“那再好不过。”这可比他冷冰冰的报告好用。
送人走后陈宪之按着眉心对陈年吩咐“叫各家掌柜把账本送来,查账。”
他走后陈宪之独自一人坐了很久,起身往府外去。
祁述刚饮了药准备歇下就听人通传说家长过来了,惊的衣裳都没披趿着鞋往外奔。
陈宪之由人领着往里屋走,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祁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后边伺候他的侍从拿着大衣和鞋履在后面追。
他脸色称不上好看,眼下青黑明显,人比那日得见时瘦了许多,之前瞧不见的圆润的下颌也明晰了不少,身上伤口崩裂在渗着血,赤着脚见礼“奴祁述,祁不作见过家长。”
外面落雪,脚下青砖冷硬的像是寒冰,陈宪之呵斥他“命不要了?回去!”
侍从赶忙给他披上棉衣递上鞋履,陈宪之继续向内走,祁述落后半步跟在他身侧。
屋内炭火生的本就很旺,他落座后祁述又不放心的去添火,知会下人去拿手炉给他。
“别急了,我知会两句就走。”他制止他的动作,祁述顿了顿没把人叫回来,把炭盆往这边扯了扯。
“回去带着也行。”他低声说“家长有事吩咐。”
“我……”他看着祁述“我要去坤州谈生意,家里交给你。”
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比起祁述家里那一群蛀虫更让人没指望。好歹祁述脑子还清楚不会为了自己糟践他的心血。
“我和您一起去,左右就几个月家里人能撑起来。”他立刻表态。
陈宪之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主仆二人僵持着良久还是祁述败下阵来。
“你成家留在此处也好,少奔波和妻儿在一起便够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家长,我……您这是要离家多久?为何要去坤州,咱们酒水生意初有起色……”
“温钰那边意思,不过南方也确实有机会搏一搏,有温钰助力想来会容易得多。”他不欲多做解释只是简单略过这方面的东西。
“我通知掌柜查账是借机清算族中之人,自北伐后田产多收缴重配,他们就算过得差也不是过不下去,族中公产市价折算分给他们,除了私塾继续办其他停了,主家不再管旁支。”
这是他早就想办的事,奈何没有机会和足够的威慑力去办成。凑巧信使这一遭给了他理由,去兰诺军营借人也方便,他要把家业交给祁述打理就要当断则断,省得他走了闹麻烦。
“我走后你就是陈家的主家,”他抬眼看着他“本来就是你监管大部分也没什么顺手不顺手的,我要是活着回来咱们就继续过以前的日子,要是……这就归你了。”
他是不愿说那个字的,人总归在某些时候迷信一点,说实话他对这些政客当权者都没什么好印象,哪怕温钰看着还不错。
他枯燥的一生中见过的人不多,凑巧这些大人物们又占大多数,他太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凉薄冷漠自私又自以为是,他不吝惜用最难听的词去形容他们,利益可以让人舍弃太多东西了,所谓感情也就不值一提了。
权利的获得感和掌控欲比起旁的东西简直不需要思考,卖妻鬻子的惨剧平等的在每个阶层出现。三分的感情他们能演出十分,每个人都是台上的戏子,戴着脸谱愚弄平民,唱着国泰民安万世太平的戏剧。
“……家长带着陈年一起吧,总不能没有侍候的人。”
“我不想做恶人。”人家兄弟两个逃难都在一起,要是因为他分开怎么想都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他担不起名头也不想在身边留异心的人。
这样很好,他本就是孤身来兖州的,现在一人离开也没什么好可惜,那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他知会完便起身离开,这几天有的忙为了他以后的安生还是将尾巴扫干净了,不然事后处理万一走到温钰的路子不好算账。
兰诺臭着脸带着一帮子人乌央乌央的闯陈府,一进门就大声骂道“该死的姓陈的,带那么多行礼你要搬家啊!”
一大早上信使就把他从营里拉出来要他带人去给陈宪之搬行李,来少了还不干,纯牲口。
那个信使是个拎不清的,温钰也是个傻鸟,要不是他手上有温钰的信物鬼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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