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荆棘王座:血色烙印与深渊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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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冷冽气味顽固地盘踞在鼻端,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单人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而冰冷的“嘀嗒”声,像在给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打着节拍。窗外,墨汁般的夜色沉甸甸地压下来,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沈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她的目光胶着在病床上那个昏睡的男人身上。陆凛。几个小时前,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废弃工厂弥漫着铁锈和腐朽气味的阴影里,为她挡下致命的偷袭,自己却被淬毒的利刃狠狠贯穿肩背。此刻,他沉在药物带来的深眠里,褪去了平日掌控一切的凌厉气场,眉宇间只剩下深刻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脆弱。薄唇紧抿着,即使在昏迷中,也像在无声地抗拒着什么。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黏稠、温热、带着浓重腥气的触感——那是他伤口涌出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工厂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脑海里反复闪回: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刀光,陆凛将她狠狠推开时眼中瞬间炸开的惊怒,紧接着是利器刺入皮肉的闷响,以及他身体难以抑制的剧震……那一刻,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
可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疑云。那个偷袭者,在刀锋没入陆凛身体的同时,曾扭曲着脸,嘶哑地喊出几个字:“……背叛……‘夜叉’……组织……清理……”
“夜叉”?组织?清理?
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脑海。它们与陆凛之前对她透露的只言片语——那个名为“曼陀罗”的杀手组织——瞬间勾连起来,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网。他深埋的身份,他讳莫如深的过去,他肩上那道狰狞的、位置奇特的旧伤疤……还有她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在十年前血与火交织的夜晚,曾短暂出现的“第三个人”的身影。无数碎片在混乱中疯狂旋转、碰撞。
他到底是谁?他背负着什么?他为自己挡下的这一刀,是出自本能的爱护,还是……一场精心设计、更深沉棋局的开端?
“唔……”
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低吟打破了死寂。沈微猛地回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看见陆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终于艰难地睁开,起初是失焦的茫然,随即,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带着刚刚苏醒的警觉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醒了?”沈微的声音有些干涩,她下意识地倾身向前,手抬了抬,却在触碰到他之前又生生顿住,指尖悬在空中,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感觉怎么样?伤口很疼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被厚厚绷带缠绕的肩背位置,那里隐隐有暗红的血渍洇出,像一朵不详的花。
陆凛的视线在她悬停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挣扎着想动一下身体,肩背的剧痛立刻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别动!”沈微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那点犹豫被瞬间抛却,她伸手轻轻按住了他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阻止他的动作。指尖下的肌肉坚硬而紧绷,传递着他强忍的痛苦。“医生说伤口很深,差点伤到脏器,毒虽然解了,但必须静养。”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掌心下是他滚烫的体温。
陆凛顺从地停止了挣扎,任由她按着。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适应那撕裂般的痛楚。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剧烈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像被风沙侵蚀了千年的古井。“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
沈微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瞬间涌上鼻尖。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喝点水吗?”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拿起水杯,插好吸管,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
他沉默地就着她的手,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清水。水流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也似乎稍稍缓和了病房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然而,沈微心中那团巨大的疑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无声的寂静里更加膨胀、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那个偷袭者临死前的嘶吼,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盘旋不去。
终于,当陆凛偏开头,示意不再喝水时,沈微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深处,那里仿佛藏着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压在舌尖、重若千斤的问题吐露出来:
“那个偷袭的人……他临死前,喊你‘夜叉’。”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寂静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陆凛的神经上。“他说‘背叛组织’……要‘清理’你。” 她紧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陆凛,‘夜叉’……是你吗?”
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了。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轰然而至,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如同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囚笼。惨白的灯光下,陆凛的脸庞在雨幕投下的晃动阴影里显得愈发冷峻,轮廓锋利得如同刀刻。他深邃的眼眸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震惊、痛苦、挣扎、还有一丝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狼狈,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认命。
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那眼神沉甸甸的,像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爬行,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监护仪单调的“嘀嗒”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就在沈微几乎以为他不会开口,或者又要编织另一个谎言时,陆凛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轻微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摇曳,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沈微的心上。
“是。” 一个字,沙哑干涩,却带着千钧之力,砸碎了两人之间那层勉强维持的、摇摇欲坠的薄冰。“那是我在‘曼陀罗’组织里的代号。” 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似乎在积蓄力量,又像是沉入了不愿触碰的黑暗记忆。
沈微的呼吸骤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又瞬间逆流冲上头顶。虽然早有猜测,但当他亲口承认,那冲击力依旧如同山崩海啸。她僵在原地,只能看着他。
“陆振山,” 陆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我的好叔父……在我十四岁那年,亲手把我卖给了‘曼陀罗’。” 他睁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屈辱,“为了换取一笔肮脏的交易,为了巩固他在陆氏的地位,为了……彻底抹去我这个碍眼的障碍。”
十四岁!沈微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被至亲如此背叛,推入那样一个血腥的魔窟,是何等的绝望。
“那里……是真正的地狱。” 陆凛的声音低沉下去,陷入一种梦魇般的回忆,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血腥和痛苦。“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夜叉’,就是我的枷锁。训练……是为了把人彻底摧毁,再塑造成只懂杀戮的冰冷机器。” 他的目光失焦地落在惨白的天花板上,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永无止境的黑暗。“无休止的体能折磨,把人的极限榨干,碾碎。格斗,枪械,爆破,暗杀……每一种技巧都要用同伴的鲜血和哀嚎来浇灌。淘汰……就是死亡。每一天醒来,你都不知道身边躺着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微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抑制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惊骇呜咽。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前仿佛浮现出少年陆凛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中挣扎、搏杀、一次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画面。那不是她认知中矜贵冷酷的陆氏掌权者,而是一个被命运和至亲亲手推进炼狱的孩子!
“信任是毒药,情感是弱点,怜悯……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陆凛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那是被彻底扭曲后留下的印记。“他们用最残酷的方式,把属于人的一切,一点点从骨头里剥离出去。只留下……服从和杀戮的本能。”
他停顿了,病房里只剩下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愈发狂暴的雨声。那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窒息。
“那……” 沈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我家的……那场火……”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十年、此刻却让她恐惧得几乎窒息的问题,“那晚……你有没有……” 后面的话如同滚烫的烙铁,卡在喉咙里,灼烧着她的声带,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陆凛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她,那眼神里翻涌着被刺伤的痛楚、汹涌的愤怒,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沈微!” 他低吼出声,因为激动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冷汗涔涔而下,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连无辜妇孺都不放过的冷血屠夫吗?!”
他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得沈微耳膜嗡嗡作响,也炸碎了她心底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她被他眼中那浓烈的痛苦和失望灼伤了,下意识地想要辩解:“我……我只是……”
“你家的火,是组织下达的任务!” 陆凛打断她,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目标是你的父亲沈修远!因为他……发现了‘曼陀罗’通过陆振山进行大规模洗钱的证据!他威胁到了组织的根基!”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沈微的心上。
“任务不是我接的!那晚……我根本不在执行序列!” 陆凛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剧痛而微微发颤,眼底却燃烧着熊熊烈火,“我是……偷听到任务内容!我拼了命地想赶去阻止!” 他闭上眼,浓重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可我……去晚了……” 最后三个字,轻得几乎被窗外的暴雨声吞没,却带着足以将人灵魂都碾碎的沉重和无力感。
去晚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沈微的心口反复切割。十年累积的仇恨、怀疑、恐惧,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庞大、更复杂、更撕心裂肺的情绪猛烈冲击着。他不是凶手?他是去救人的?可他……终究是没能阻止那场吞噬她一切的血色大火?
“那晚……” 陆凛再次开口,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带着一种沉入深渊的绝望,“我赶到时,大火已经吞噬了一切。杀手……已经撤离了现场。我冲进去……只看到……” 他痛苦地喘息着,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人间炼狱,“只有火……和血……还有……你。” 他的目光落在沈微脸上,那眼神穿越了十年的血火尘埃,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复杂。
“你蜷缩在墙角……小小的,浑身是血……手里……死死攥着一枚发卡……” 他艰难地描述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荆棘丛中拔出,带着淋漓的血肉。“我认出来了……那个在福利院远远见过一眼、总是安静看书、眼睛像小鹿一样的小女孩……”
福利院?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过一个总是沉默地站在远处阴影里的少年身影……难道是他?
“我抱着你……想带你离开……” 陆凛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愤怒,“就在那时……另一批人……出现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目标……同样是灭口!不留一个活口!他们……就是那个偷袭者口中‘清理’我的第三方!他们是‘曼陀罗’的清除小队!为了抹杀任何可能泄露组织秘密的痕迹,包括我这个……试图背叛组织、营救目标的‘夜叉’!”
清除小队!第三方!
沈微的头颅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疯狂攒刺,那些尘封在记忆最深处、混乱而血腥的画面碎片,被陆凛的话语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震耳欲聋的枪声!刺鼻的火药味!冰冷飞溅的、带着温度的液体!还有……混乱中,那个挡在她身前、与黑影搏斗的年轻身影!他肩背上被撕裂的伤口,在火光中狰狞地翻卷着……
“混乱……交火……” 陆凛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记忆漩涡中拉回现实,他的脸色因失血和剧痛而灰败,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夜晚。“我受了伤……很重……混乱中……只能把你藏在……一个他们暂时没发现的角落……然后……引开他们……”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等我……摆脱追杀……再回去找你时……你已经……被赶到的警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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