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原初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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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绿色星球的大气层如流动的翡翠，星穹之舟穿过时激起一圈圈光纹。莫离额头上的暗金印记灼热发亮，引导飞船降落在星球表面一座水晶城市中央。

这座城市的建筑全由某种活性晶体构成，随光线变化而改变颜色与形状。街道上看不到任何居民，只有无数悬浮的光球在建筑物间流动，像是守护灵又像是记录仪。

\"欢迎来到庇护所。\"星陨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请到中央尖塔来，试炼即将开始。\"

莫离走出飞船，发现重力比预想中轻很多，每一步都能轻松跃起数丈。源初之血在体内沸腾，仿佛回到了故乡。水晶地面映出他的倒影——那个双眼异色、额头闪耀暗金印记的身影已经与从前的莫离判若两人。

中央尖塔高耸入云，塔身刻满了与莫离印记相似的符文。当他靠近时，塔基无声滑开，露出内部的光梯。莫离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

光梯上升的速度超乎想象，转眼间就将莫离送到了塔顶。这里是一个半球形空间，四壁完全透明，可以俯瞰整个水晶城市和远处的星海。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暗金色棱柱，旁边站着一个人影——那是莫离见到的第一个源初文明活体成员。

星陨的外表令人意外。他身形修长，皮肤呈淡蓝色，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数十根发光的神经索垂至腰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完全由暗金能量构成，没有瞳孔和眼白之分。

\"我是最后一个源初守护者。\"星陨的声音直接在莫离脑海中响起，\"也是皇室血脉的保管者，等待'锁'的继承者已经三万年了。\"

莫离警惕地保持距离：\"你说我是'锁'？这是什么意思？\"

星陨走向暗金棱柱：\"归零之器从来不是单纯的武器，而是源初文明最伟大的创造——一个能够重启宇宙的装置。它失控是因为缺少平衡力量，而你就是那个平衡。\"

他挥手激活棱柱，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源初文明鼎盛时期的景象。数以千计的星系在他们的掌控下繁荣发展，直到科学家们预见了宇宙热寂的必然结局。

\"皇室分裂了。\"影像切换到议会场景，两个派系激烈争论，\"一派主张创造时空之轮延缓热寂；另一派则研发归零之器，准备在最后时刻重启宇宙。\"

莫离看到影像中一位与星陨相似的皇室成员站了出来，自愿将自己的灵魂锻造成\"锁\"，植入归零之器内部以控制其力量。但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反对派发动突袭，导致\"锁\"不完全，归零之器失控...

\"那个志愿者就是我的先祖？\"莫离突然明白了。

星陨点头：\"你的血脉中沉睡着完整的'锁'程序，只是需要激活。这就是试炼的目的。\"

莫离看向暗金棱柱：\"我需要做什么？\"

\"进入'记忆之核'。\"星陨指向棱柱，\"直面归零之器的本源意识。只有完全理解它，才能控制它。\"

莫离知道这极其危险，但想到正在九霄大陆奋战的程岩和苏沐雨，他别无选择。将手按在棱柱上，暗金光芒瞬间吞没了他。

意识穿越无数时空层面，莫离来到了一个纯白空间。这里没有方向，没有边界，只有一个声音在低语：

\"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

暗金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随着它逐渐清晰，莫离震惊地发现——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我是归零之器的意识核心。\"另一个\"莫离\"说道，\"也是你缺失的那部分。当年仪式中断，导致我们一分为二：你成为'锁'，我成为'钥匙'。\"

莫离后退一步：\"这不可能...我是为了封印你而存在的！\"

\"误解。钥匙莫离\"摇头，\"我们本应合二为一，成为归零者——平衡创造与毁灭的存在。源初皇室早就明白，只有同时掌握两种力量，才能避免宇宙走向热寂。\"

随着他的话语，纯白空间变成了浩瀚星海。莫离看到无数文明兴起又灭亡，宇宙正在缓慢但不可逆转地走向死亡。

\"时空之轮只是止痛药，延缓不可避免的结局。钥匙莫离\"伸手点向一颗垂死的恒星，暗金能量流过，恒星竟重获新生，\"而我们可以真正拯救一切。\"

莫离内心动摇，但想到了吞噬者造成的破坏：\"那为什么你的力量会变成吞噬时空的怪物？\"

\"因为不完整。钥匙莫离\"的表情变得痛苦，\"没有'锁'的制约，我只能盲目执行原始指令——收集能量准备重启。但如果我们融合...\"

他伸出手：\"一起完成使命吧。拯救所有时空，不只是毁灭，还有重生。\"

莫离陷入天人交战。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但代价是什么？如果融合后失去自我怎么办？如果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呢？

就在犹豫时，九霄大陆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程岩和苏沐雨正在死守时之乡，吞噬者的暗金触须已经覆盖了大半天穹...

\"我需要力量拯救我的朋友。\"莫离下定决心，\"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钥匙莫离\"露出微笑：\"第一步，接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暗金光芒大盛，将两个身影同时吞没。

与此同时，九霄大陆的局势已经恶化到极点。

时之乡上空的防护罩布满裂痕，吞噬者释放的暗金能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程岩站在中央高台上，四象时体的力量已经运转到极限，银色长发因为能量过载而开始燃烧般发光。

\"西北区防护层完全崩溃！\"星瞳的声音从传音法阵中传出，伴随着刺耳的爆炸声，\"净时会突破了第三防线！\"

程岩分出一部分力量支援西北区，却导致正面防御再次出现缺口。苏沐雨立即补位，但她与时空之轮的融合已经太深，身体大部分呈现半透明能量态，情感反应也越来越淡漠。

\"计算显示...我们最多还能支撑十二个时辰...\"苏沐雨的声音机械而平静，\"时空门完成度已达83%...\"

程岩擦去嘴角的银色血迹：\"莫离那边有消息吗？\"

\"星穹之舟的信号...三天前就中断了...\"时虚从侧翼赶来支援，紫袍破烂不堪，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程岩，是时候考虑撤离了。\"

\"不！\"程岩斩钉截铁地拒绝，\"放弃时之乡等于放弃整个九霄大陆！\"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蚀\"意识碎片突然活跃起来，强行投射出一段画面到程岩的脑海：

——年轻的时煌与\"蚀\"（那时他还叫时黯）站在时空之轮前激烈争论；

——时黯展示的未来幻象中，归零之器苏醒吞噬一切；

——时煌拒绝相信，坚持时空之轮足以保护所有时间线；

——绝望的时黯决定独自行动，夺取时空之轮控制权...

画面戛然而止，但信息很明确：\"蚀\"当年叛变的动机并非权力或野心，而是试图阻止如今正在发生的灾难！

\"你早就知道...\"程岩在意识中质问\"蚀\"的碎片，\"为什么不早说？\"

碎片的回应模糊但清晰：\"说了...你会相信一个叛徒吗...现在...合作...否则都灭亡...\"

程岩陷入两难。与曾经的死敌联手？但眼下似乎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