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冰魄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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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皇城外的冰原上，寒风如刀。

程岩的银发在风中飞舞，发丝间流转的时光光泽比以往更加明显。四象归一后的身体对寒冷有着天然的抵抗，但他仍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弥漫的特殊寒意——那不是普通的低温，而是时间被某种力量凝固后产生的\"时寒\"。

\"玄霜王朝...比想象的还要古怪。\"程岩眯起眼睛，时之眼穿透风雪，看到皇城上空笼罩着一层几乎透明的冰蓝色屏障，\"整座皇城被时间结界保护着。\"

苏沐雨紧了紧身上的厚斗篷，呼出的白气瞬间结冰：\"我们得想办法进去。莫离最后说的'寒冰王座下'，应该就是指玄霜皇陵的位置。\"

程岩从怀中取出时雨给的银色晶体，注入一丝时间能量。晶体立刻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显示玄霜皇陵位于皇城正北方的冰川之下，入口处标着一个闪烁的红点。

\"有指引了。\"程岩收起晶体，\"但直接闯进去太冒险。幽冥殿肯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

\"尤其是那个...暗影继承者。\"苏沐雨的声音有些发颤，\"星瞳说他是你的复制体，拥有同样的能力...\"

程岩握住她的手：\"不管他是什么，我们都会面对。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打探消息。\"

两人顶着风雪前行，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一个小村落。村子简陋但温暖，村民们对陌生人见怪不怪——这里靠近皇城，经常有商旅和冒险者经过。

村中唯一的酒馆里，几个猎户正围着火炉喝酒。程岩要了两碗热汤，假装随意地搭话：\"听说皇陵最近不太平？\"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猎人哼了一声：\"何止不太平！三天前一队禁军进去，就再没出来。昨晚冰川那边还传出怪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笑...瘆人得很！\"

\"幽冥殿的杂种。\"旁边年轻些的猎人灌了口酒，\"他们把大皇子变成了怪物，现在又想打皇陵的主意。\"

程岩和苏沐雨交换了一个眼神。程岩压低声音：\"大皇子莫天？他怎么了？\"

老猎人左右看看，凑近低语：\"半个月前，大皇子从赤炎王朝回来就不对劲。有人说看到他额头上长出了鬼脸，眼睛会冒黑光。前天夜里，他带着几个黑袍人去了皇陵，再没回来。\"

正说着，酒馆门被猛地推开，一队玄霜骑兵疾驰入村，为首的军官高声宣布：\"奉二皇子之命，搜捕幽冥殿奸细！所有人不得离村！\"

程岩立刻警觉起来，四象时体悄然运转。但出乎意料的是，骑兵们只是简单盘查了一圈，就匆匆离开了，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

\"奇怪，\"苏沐雨皱眉，\"他们明明看到我们了，却视而不见。\"

\"不是视而不见...\"程岩盯着骑兵离去的方向，\"是根本没看见我们。\"

他抬起手，指尖流转着一丝微妙的时光能量：\"四象归一后，我能在小范围内扭曲周围的时间感知。普通人会下意识忽略我们的存在。\"

苏沐雨惊讶地看着他：\"这能力太有用了！能维持多久？\"

\"大约两个时辰。\"程岩站起身，\"足够我们潜入皇陵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按照地图指引，来到冰川脚下的皇陵入口。那是一个巨大的冰洞，两侧立着玄霜皇室先祖的冰雕，洞口被一道蓝光屏障封锁。

程岩仔细观察屏障，发现其结构与天穹学院的防护阵有七分相似：\"又是时族技术...玄霜皇室果然与'蚀'有关联。\"

苏沐雨从工具包中取出几枚细针，轻轻刺入屏障边缘：\"让我试试。天工族对时族结界有天然的破解能力。\"

她的双眼泛起银光，手指灵活地拨动细针，如同在解开一道无形的锁。几分钟后，屏障无声地裂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

\"成功了！\"苏沐雨收起工具，\"但里面可能有更复杂的机关，小心。\"

冰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通道四壁全是半透明的玄冰，隐约可见里面封冻着各种珍奇异兽，甚至还有几具身穿古老服饰的人类尸体。

\"玄霜皇室的'冰魄葬'。\"程岩轻声道，\"将死者封入玄冰，据说能保存其生前修为精华。\"

通道一路向下，温度越来越低，连程岩的四象时体都开始感到不适。苏沐雨不得不激活天工血脉来抵御寒气，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厅。厅中央是一个高台，台上摆放着一把完全由玄冰雕成的王座——寒冰王座。王座上空悬浮着一块菱形冰晶，内部封存着一团跃动的蓝色火焰。

\"那就是第二块碎片？\"苏沐雨惊讶道，\"形态与赤炎王朝的完全不同。\"

程岩点头：\"碎片会根据容器改变形态。赤炎皇族以火为尊，所以碎片呈现熔核晶状态；玄霜尚冰，碎片就化为了'冰魄'。\"

两人小心地接近高台，却发现王座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那是一个巨大的时族法阵，阵眼正是王座本身。

\"血祭法阵...\"程岩脸色凝重，\"需要皇室纯血激活才能安全取得碎片。强行夺取会触发时间冻结，整个皇陵都会化为绝对零度的冰狱。\"

苏沐雨检查法阵：\"有近期激活过的痕迹。看这血迹...不超过三天！\"

\"莫天。\"程岩立刻明白过来，\"他带着幽冥殿的人来过，但为什么没取走碎片？\"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因为他不够'纯'。\"

程岩猛地转身，四象时体瞬间全开。从王座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身影——黑衣黑发，面容与程岩一模一样，唯独眼睛是纯粹的黑，没有一丝眼白。

\"暗影继承者...\"程岩浑身绷紧，将苏沐雨护在身后。

黑衣程岩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叫得这么生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不过...\"他抬手，掌心浮现一团扭曲的黑光，\"我比你更完美。\"

没有任何预兆，黑衣程岩突然出手！黑光化为无数细针射来，每一针都带着时间腐蚀之力。程岩仓促撑起时间屏障，却见对方同样展开屏障，两股力量相撞，整个冰厅剧烈震动。

\"沐雨，退后！\"程岩喝道，同时激活时空护臂。银光流转间，他的身影一分为四——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四个状态同时出现，从不同角度攻向黑衣程岩。

\"四象归一？我也会！\"黑衣程岩狞笑着，同样分化出四个黑影。八个身影在冰厅中高速交锋，时间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四周的玄冰都震出裂痕。

苏沐雨试图帮忙，但刚取出工具就感到一阵剧痛——她体内的天工血脉突然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银色纹路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全身。

\"啊！\"她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双臂。

\"沐雨！\"程岩分神看去，被黑衣程岩抓住破绽，一记重击打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冰壁上。

黑衣程岩没有追击，而是走向痛苦挣扎的苏沐雨：\"天工血脉...多么美妙的力量。你知道吗？在前世，是你亲手将时空之轮交给了时夜，也是你...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