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幽冥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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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风拍打在脸上，程岩站在\"破浪号\"的甲板上，凝视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雾气。离开天穹学院已经七天，他们终于抵达了幻雾海的外围。

\"再有半个时辰，就正式进入迷雾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岩回头，看到船长罗德正拄着一根鲸骨制成的拐杖走来。罗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海狗，左眼戴着眼罩，脸上布满伤疤，据说是在与深海妖兽搏斗时留下的。他是少数几个敢接幻雾海生意的船长之一，要价高得离谱，但确实经验丰富。

\"雾气终年不散？\"程岩问道。

罗德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有人说这是上古神战留下的诅咒，也有人说是虚空镜的力量外泄。\"他压低声音，\"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你们就是冲着那玩意儿来的，不是吗？\"

程岩没有否认。雇佣罗德时，他们只说要到幻雾海中心寻找一件古物，但老船长显然猜到了更多。

船舱门打开，苏沐雨和林青雨走上甲板。小狼小白跟在后面，银白色的毛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神秘。

\"星图又更新了。\"苏沐雨小声对程岩说，展开千机匣，\"虚空镜的位置在幻雾海正中央，一个叫'漩涡之眼'的地方。\"

林青雨闻言脸色一变：\"旋涡之眼？那是海员的噩梦！据说任何靠近的船只都会被卷入海底，从无生还者。\"

罗德船长却哈哈大笑：\"传言总是夸大其词。我去过漩涡之眼三次，这不还活得好好的？\"他敲了敲木制假腿，\"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

程岩注意到罗德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残缺罗盘。罗盘只有半边，表面布满裂痕，但指针却诡异地指向雾气最浓处。

\"那是？\"程岩指了指。

罗德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寻迹者'，我家传的宝贝。三十年前在漩涡之眼损坏了，但也因此获得了指引虚空镜方向的能力。\"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父亲是最后一位见到虚空镜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甲板上一阵沉默，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已经不足十丈。罗德下令减速，并让船员点亮船首的\"驱雾灯\"——一种用特殊荧光矿石制成的灯具，能穿透部分迷雾。

\"从现在开始，保持警惕。\"罗德严肃地警告，\"幻雾海里不只有雾气，还有...\"

他的话被了望台上船员惊恐的喊声打断：\"船！左舷方向有船靠近！\"

众人立刻跑到左舷栏杆处。透过浓雾，隐约可见一艘古老的三桅帆船正无声地向他们驶来。船身漆黑，帆布破烂，最诡异的是——甲板上空无一人！

\"幽灵船！\"一名船员惊恐地画着避邪手势。

罗德船长却眯起独眼：\"不，是'幻影号'...三十年前我父亲乘坐的那艘船！\"

程岩立刻明白了——这是时空错乱导致的投影！他胸前的时之玉开始发热，与罗德那个残缺罗盘产生共鸣。两者同时亮起微光，指向幽灵船的方向。

\"那不是实体。\"程岩说，\"是过去某个时刻的影像。\"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幽灵船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破浪号的船身，没有造成任何物理碰撞。但在两船重叠的瞬间，程岩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呼喊：\"罗德...快逃...！\"

罗德船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父亲的声音...\"

幽灵船穿过破浪号后，渐渐消失在浓雾中。船员们惊魂未定，罗德却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不停地摩挲着那个残缺罗盘。

\"船长？\"程岩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罗德如梦初醒，独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年轻人，你们寻找的虚空镜...比我想象的更重要，是不是？\"

程岩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我就知道。\"罗德苦笑，\"三十年来，我一直在等一个答案——关于父亲的下落，关于幻雾海的秘密。\"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一个奇特的烙印——七颗星星环绕一把剑的图案，\"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了。\"

林青雨倒吸一口凉气：\"天穹学院的印记！你是...\"

\"罗德·天穹，第三百六十二届毕业生。\"老船长挺直腰板，气质突然变得截然不同，\"三十年前，我随父亲——当时的学院探索队队长——前往幻雾海寻找虚空镜。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却失去了所有相关记忆。直到刚才...\"

他指向幽灵船消失的方向：\"那声呼喊唤醒了一些片段。父亲不是死于海难，而是被...某种东西带走了。\"

程岩和苏沐雨对视一眼。罗德的经历与虚空镜有关，而虚空镜又与时空法则相连。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继续前进。\"程岩下定决心，\"答案就在旋涡之眼。\"

罗德——现在应该称他为罗德学长了——重新振作起来，亲自掌舵。破浪号缓缓驶向迷雾更深处。

接下来的航程越发诡异。他们陆续遇到了更多幽灵船——有的来自数百年前，有的风格奇特不像任何已知文明，甚至还有几艘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金属船只，悬浮在空中而非海上！

\"时空裂隙在扩大。\"程岩观察着这些异象，\"不同时代的投影都开始重叠在这个区域。\"

苏沐雨手中的千机匣不断调整星图：\"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就在此时，船身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水柱从海面升起，差点掀翻破浪号。当水花落下，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至少百丈的漩涡——漩涡之眼到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旋涡中心并非海水，而是一个悬浮的光门，门内隐约可见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悬浮的山峰，倒流的瀑布，以及一座水晶宫殿的尖顶。

\"虚空镜就在那里！\"罗德激动地指着光门，\"我终于想起来了！父亲就是进入了那扇门！\"

程岩的时之玉和苏沐雨的千机匣同时剧烈反应，两者发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指向光门中心。

\"我们得进去。\"程岩说。

林青雨担忧地看着那个诡异的旋涡：\"怎么进去？任何船只靠近都会被撕碎！\"

罗德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不是'任何船只'。\"他猛地转动舵轮，破浪号竟然直接冲向旋涡！

船员们惊恐大叫，但奇怪的是，船身进入漩涡后并没有被撕裂，反而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缓缓向光门漂去。

\"只有携带神器碎片或守护者血脉的船只才能安全通过。\"罗德解释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烙印，\"天穹学院的学生都有一丝守护者血脉，这是入学仪式的馈赠。\"

破浪号平稳地穿过旋涡，接近光门。就在船头即将触碰光门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船舱窜出，以惊人的速度抢先冲进了光门！

\"什么人？\"林青雨拔剑欲追，却被程岩拦住。

那惊鸿一瞥中，程岩看到了黑影手腕上的血月纹身——幽冥殿的人！而且很可能是十二尊者之一！

\"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跟上！\"程岩抱起小狼小白，\"罗德学长，你留在这里接应。\"

罗德点头：\"小心，光门内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混乱的。\"

程岩、苏沐雨和林青雨手拉手跳向光门。穿过光幕的瞬间，程岩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全身被拆解又重组。当视线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奇异的小路上。

小路分成两条岔路，一条通向水晶宫殿，路标写着\"未来\"；另一条通向一片迷雾森林，路标则是\"过去\"。更奇怪的是，林青雨和小白不见了，只有苏沐雨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林师姐呢？\"苏沐雨惊慌四顾。

\"可能被传送到不同地方了。\"程岩警惕地观察四周，\"这里是时空裂隙内部，规则与外界不同。\"

就在此时，两条岔路同时亮起光芒。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守护者啊，做出你们的选择：

回顾过往，可得智慧与真相；

展望未来，可得力量与警示。

但记住，不可贪心，不可回头。\"

程岩和苏沐雨对视一眼。\"我们分头行动。\"程岩说，\"你去未来之路，我去过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