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染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72章 卸下微光,杨花烬,陈霜染林,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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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昏黄的灯光下。

陈念恩抱着那个红彤彤的首饰盒,像捧着最珍贵的贡品,一步一步走到奶奶面前。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期待,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奶奶。”她声音清脆。

陈母正摇着蒲扇,闻声抬头,看到孙女怀里的红盒子,愣了一下。

陈念恩将盒子轻轻放在奶奶膝头,深吸一口气,带着点小骄傲宣布:“奶奶!这是我用画画得奖的奖金给您买的!新的金镯子!亮亮的!” 她说着,小心地打开盒盖。

柔和的灯光下,盒子里红色的绒布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光面、素圈、比陈母腕上那个粗壮许多的金镯。它没有繁复的花纹,却有着沉甸甸的质感和温润内敛的光泽,像一枚小小的、浓缩的暖阳。

陈母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她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盒子里的金镯,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孙女那张写满期待和自豪的小脸。手腕上那根细细的绞丝金镯,此刻仿佛变得格外清晰,那点微弱的金光,在新镯子沉静的光辉映衬下,显得如此寒酸而单薄。

陈默停下了手中正在修理一把旧钳子的动作。陈岚站在一旁,屏息凝神。

陈念恩见奶奶没动,有些急了,伸出小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奶奶腕间那根细金镯:“奶奶,把这个…换下来吧?戴新的!这个好看!”

陈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腕间那根缠绕了许久的细金丝。冰凉的触感早已被体温焐热,紧贴着皮肤,成为她身体记忆的一部分。这细小的金丝,承载着孙女最初的心意,也见证着儿子沉默的愧疚和这个家最艰难的岁月。它太轻了,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却又重得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根细金镯的接口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指腹下,金丝缠绕的纹路清晰可辨。

“好…”陈母终于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她低着头,布满老年斑和褶皱的手指,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灵巧和珍重,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根细小的绞丝金镯,从枯瘦的手腕上褪了下来。当最后一缕金丝离开皮肤时,手腕上只留下一圈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印记。

细小的金镯静静地躺在老人布满厚茧的掌心,像一枚褪色的旧日勋章。

陈念恩立刻拿起首饰盒里那枚沉甸甸的新镯子,小心地托起奶奶的手,像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般,将它套进了奶奶的手腕。温润厚实的金圈滑过松弛的皮肤,稳稳地落在腕骨之上。沉甸甸的分量,带着一种踏实的暖意,瞬间包裹住了老人枯瘦的腕骨。那温润内敛的金色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流淌开来,照亮了老人手腕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

陈母缓缓抬起左手,对着灯光。那圈厚实的、沉甸甸的金光,取代了曾经微弱的星点,在她枯瘦的手腕上,散发着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她久久地凝视着,浑浊的眼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欣慰,有满足,有对旧物的不舍,更有对孙女这份沉甸甸心意的深深动容。

“好…真好…”她喃喃着,声音哽咽,反反复复地摩挲着那光滑温润的金圈,仿佛要确认它的真实存在,“…念恩的心意…沉甸甸的…暖和…真暖和…”

陈念恩看着奶奶腕间那枚在灯光下闪耀着温暖光泽的“新阳”,再看看奶奶眼中闪烁的泪光,终于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事情!

陈默看着母亲腕间那枚沉甸甸的新镯子,又看看女儿灿烂的笑脸,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那把冰冷的旧钳子。他沉默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根细细的绞丝旧镯。它轻得几乎没有重量,躺在他粗糙宽大的掌心,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旧日光影。他握紧了掌心,冰冷的金属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这旧日的微光终于被卸下,被一份更厚重的温暖取代。女儿用她的方式,完成了对奶奶的补偿,也为他心头那份沉甸甸的亏欠,悄然卸下了一角。他将那根旧镯子,小心地放进了自己工作服内袋的最深处,贴近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它曾经的温度。

秋意渐深,晨风带着明显的凉意。阳阳背着他结实的新书包,站在家门口。书包里塞满了书本和文具,沉甸甸的。他身上穿着合身的校服,外面套了件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比小学时挺拔了许多,眉宇间那点稚气被一种初具雏形的少年沉稳取代。

今天是周一,是他住校生活的开始。

陈岚将一袋洗好的苹果和几盒牛奶塞进儿子手里,嘴里不停地叮嘱着:“…在学校按时吃饭,晚上睡觉盖好被子,跟同学好好相处,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她的手不自觉地替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里满是依依不舍。

“知道了妈,你都说了八百遍了。”阳阳嘴上应着,声音里却没了从前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他看向站在妈妈身后的李明轩,“爸,我走了。”

李明轩点点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上前一步,从陈岚手里接过那个装水果和牛奶的袋子,掂量了一下:“东西不少了,路上小心点。周末早点回来。” 他的语气平淡,但目光在儿子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要长。

“嗯。”阳阳应了一声,背好书包,拎过袋子,“那我走了。”

“路上慢点!”陈岚忍不住又追了一句。

阳阳摆摆手,转身朝着巷口公交站的方向走去。少年的背影在晨光里拉长,步伐坚定,带着一种走向更广阔天地的独立气息。

陈岚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

李明轩看着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开口:“回屋吧,外面凉。他长大了,总要自己飞的。” 这话像是在安慰陈岚,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陈岚点点头,跟着丈夫回到屋里。屋子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许多。她走到阳阳房门口,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却空无一人的书桌,心里那阵空茫感更重了。她拿起桌上儿子忘带的一块橡皮,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儿子的体温。

李明轩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行了,别瞎想。他不是小孩子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点菜。” 他笨拙地转移着话题,试图填补儿子离开后骤然降临的寂静。

陈岚接过水杯,温热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开。她看着丈夫笨拙的关切,又看看儿子空荡荡的房间,心中那股酸涩的空茫感,渐渐被一种混合着欣慰和期待的暖流取代。是的,儿子长大了,脚步迈向了更远的地方。而她和丈夫,也需要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重新找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被遗忘了很久的节奏。她喝了一口热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买点豆腐吧,中午炖个汤。”

深秋的风卷起几片金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小院里。葡萄藤上的叶子已染上大片浓烈的红与深沉的金,在澄澈高远的秋阳下,像燃烧的火焰,又如凝固的霞光。曾经细弱的藤蔓,如今虬结盘曲,如坚韧的臂膀,牢牢地缠绕着竹架,在院落上空撑起一片绚烂而厚重的华盖,筛下斑驳温暖的光影。

葡萄架下,陈念恩支着她的画板。厚实的垫板稳稳地承托着画纸。她正用一支深褐色的蜡笔,勾勒藤蔓苍劲有力的脉络。画纸上,深绿、金黄、赭红、锈褐层层叠叠,交织流淌,光影在粗粝的藤皮和斑斓的叶片间跳跃,凝固着生命在秋日里最后的辉煌与力量。

陈母坐在那张修补过的小凳上,就在孙女身边。她穿着厚实的旧棉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了左手腕上那枚沉甸甸、光面素圈的金镯。秋日的阳光并不炽烈,落在厚实的金圈上,折射出温润而内敛的光泽,不再耀眼,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暖意,与她枯瘦的手腕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膝头的老蒲扇早已收起,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那只戴着金镯的手覆在上面。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种历经劫波、看透沧桑后的极致平和与安宁。目光缓缓流淌,落在孙女专注的侧脸,落在画纸上那凝固的秋色,落在腕间那圈温润的金光上……一种深沉的、如同脚下土地般厚重的满足感,无声地浸润着她生命的每一寸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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