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尘埃落定与冰冷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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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陈默已经听不清了。

“准予离婚”。

这四个字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他身上那道名为“婚姻”的沉重枷锁。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也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有一股深沉的、冰凉的、如同潮水般漫过全身的疲惫和解脱感。那压得他喘不过气、榨干了他骨髓和灵魂的沉重负担，在这一刻，终于被卸下了。尽管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背负着莫须有的污名，独自扛下如山债务。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吁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积压了几个世纪之久，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尘埃的苦涩。他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用手撑住了桌面才没有倒下。眼前杨雪那瞬间绽放的狂喜光芒，杨父杨伟王艳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孙莉那职业化的平静，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解脱了。

终于…解脱了。

“小默…”陈母带着哭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陈默转过头，看着母亲布满泪痕、担忧无比的脸，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而平静：“妈…结束了。我们…回家。”

他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理会杨雪那边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得意议论声（“债务？哼，谁爱还谁还！” “总算甩掉这窝囊废了！”），也没有理会张磊愤怒的低吼和赵律师无奈的表情。他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动作有些僵硬地搀扶起母亲，一步一步，沉稳却麻木地，走出了这个决定了他命运、也彻底埋葬了他过往的法庭。

外面，寒风凛冽，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陈默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意直透肺腑，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庄严冰冷的法院大楼，眼神空洞，再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