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谋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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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帝国军队是来解决问题的，并没有掠夺百姓的财物、粮食、牲口，只是帮他们搬个家而已。

经历了最初的不愉快之后，大约有一半的百姓，被迫离开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地方，怀着戒备的心理，进入了新的大型聚居点。

剩下的那一半，由于居住得实在是过于偏远了，搬都不好搬，萧嘉穗临时决定，这些特殊的村落的安置，日后再说。

政策的施行需要时间，有时候估计得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见到功效。

萧嘉穗和朱武将情况写成奏本，呈递上去，皇帝表示理解，嘱咐中书省派出得力干将，前往这些地区担任父母官，在他们的任期之内，继续施行集村并寨。

燕青麾下的情报系统，也派出专门的谍报小组进入该地区，严密监视那些仍旧心怀不满的前土司老爷们。如果这些家伙还有异动的话，那……那就再让他们消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吧。

……

大梁帝国这边在集村并寨，北边的金国也在十月份的时候，开始对草原部落用兵了。

完颜宗干他们制定的策略也很有意思，那就是拉一个打一个，利用借力打力的原则，先挑动草原部落之间的内乱。

内部乱了，从外面打也就好打了。

一时间，草原上的流血牺牲越来越多，正常的秩序被彻底打破。

这些死去的牧民和战士，就成为女真民族新一代勇士们的战绩；而他们的财产、牛羊、马匹，也都进入到了女真人的腰包之中。纵观女真民族的战争史，毁灭和劫掠从来都是主旋律，这也是勇士们奋力征战的能量源泉。

但是草原部落之中，也是有些能人的。

他们聚集到一起商议一番，觉得被女真人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前途。

茫茫草原，又开始酝酿新的风暴了。

……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女真勇士们在前线的缴获，有很大一部分，被送到了上京城中。

由于这批缴获，京城官吏们的俸禄相应增加了些，人人喜气洋洋，非常高兴。

但有个人却高兴不起来，此人便是完颜希夷。

通过与完颜宗干的结盟，完颜希夷成功晋位，成为经过朝堂上排名第三位的重臣，可谓是风头无两。

但好景不长，因为某次劝谏皇帝，完颜希夷惹恼了完颜亶，被后者当场免官了。

伴君如伴虎，在朝廷做官，本就是有风险的。

在完颜希夷看来，此事可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皇帝完颜亶为了平衡朝中力量，在杀鸡儆猴。

不幸的是，自己这次不是猴子，而是被杀的那只鸡。

完颜希夷有些心灰意懒，便上表准备致仕不干，但皇帝居然没有批，反而是命令他还待在京城，以备咨询。

而接替完颜希夷位置的，是另外一名宗室官员，名为完颜宗隽。

完颜宗隽此人也是老资历了，当年还参加过围攻汴梁的战争，在东京留守的位置上干了七八年之久。

这家伙总想着进步，便走了太师完颜宗磐的路子，最后如愿以偿，终成高官。

只可惜，完颜宗隽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刚步入高位，便把持不住，闯下了大祸。

此番大祸，又成为了金国朝堂上另一次地震的开端。

……

完颜希夷被免官后，便在府上闲居。

他素有才名，结交的也都是雅致之士，就算是闲居在家，也不觉得烦闷。

完颜宗干也给他透了消息，皇帝那边其实并没有忘了他，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命其再出来做官的。

有了上面的保证，完颜希夷心里就更不慌了。

他最近在研究南方梁国出版的新读物，颇有所得。

尤其是读本上的简化版汉字，更是有研究的必要。

若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女真文字，完颜希夷还想着将此文字推广下去呢。

就在这时，他的一位好友时立爱，登门求教来了。

时立爱这厮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皇帝给他升了官，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兼中书令。

“希夷兄，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哈哈，你这厮，总是颇有运气。居然能得到蔡君谟的书，真是极品啊！”

时立爱拿给完颜希夷的，是北宋年间名臣蔡襄的真迹《自书谢表并书卷》。

此人的书法造诣，颇得当时的读书人推崇。

欧阳修曾评论道：“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绝。近年君漠独步当世，然谦让不肯主盟。”

黄庭坚也说：“苏子美、蔡君漠，皆翰墨之豪杰。”

两人品鉴了一会儿书法，随后又聊了些朝局诸事。

就在这时，门人求见，递过来一张帖子。

完颜希夷拿过来瞧了瞧，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昌寿兄，对不住了，太保那边有急事找我，我现在就得过去。”

“无妨，国事要紧，这幅字，我就留在这里了。”

“哎呀，这……这太贵重了……”

“哈哈，都说了是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拿回去呢？”

两人道别之后，完颜希夷骑马来到了完颜宗干府上。

“希夷，这次叫你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件，皇上决定再次启用你，任侍中之职。第二件，吴矢词可能要举兵谋反！”

“什么？”

“老夫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圣上已经秘密派兵，去捉拿此人了。”

“哦，那便好，只是……吴矢词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他哪里来的助力，敢举兵起事？”

“哈哈，你果然善于发现重点。告诉你吧，接下来，你只需……”

……

吴矢词的叛乱，很快就被扑灭了。

但此次叛乱的余波，并未消散。

被重新起用的完颜希夷，最近频繁地出入禁宫大内，接受皇帝的询问。

他在准备一件大事。

这件事，就是对金国朝堂中另一股大势力——完颜宗磐一党，展开最后的清剿行动。

完颜希夷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

皇帝完颜亶的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现如今，完颜宗翰被除，完颜宗弼已死，朝中老一辈的大臣，所剩无几。

皇帝手中的权柄，随着这些老臣的故去，已然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稳固了。

完颜希夷自己，也是老臣的一员。

现在再杀了完颜宗磐，下一个被搞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但问题是，此次吴矢词的叛乱，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完颜宗磐自己。

他被完颜宗隽给蛊惑了，觉得自己能够干掉皇帝，上位称制。

皇帝想除掉他，是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的。

十几日后，大朝会。

已经很久没有在臣子面前露面的完颜亶，也出现在朝会之中。

在京的官员都来了，他们接到了通知，说是今天会有前方将士们准备的献俘仪式，非常壮观。

几声炮响之后，献俘仪式正式开始进行。

官员们早早就备好了贺表，献给皇帝御览。

完颜亶自然不会一一读过，只是叫太监们将此物收集起来。

他今天另有目的。

“好了，诸位爱卿，可以移步殿外，欣赏我女真武士们的武艺！”

在大殿之外的广场上，肃立着两棚士卒，身形均非常彪悍，一看就是刚从沙场上退下来的。

他们在皇帝的注视之下，开战了一次表演性质的对战演练。

战况激烈，非常精彩。

女真大臣们多有军旅生涯，所以都看得是津津有味，很是过瘾。

不一会儿，演练就结束了。

但这两棚士卒并未退出广场，而是整齐列队，排成四列，继续肃立在场内。

与此同时，宫中又响起了战马嘶鸣的声音。

却是两彪骑兵，在战将的引领之下，也开到广场之内列队，望之勇武非凡。

皇帝完颜亶哈哈大笑：“有此等雄师，我大金足可以开疆拓土，告慰祖先的英灵！”

下首的群臣立即跪倒，齐声道：“恭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于新礼制的推行，女真官员们恭贺皇帝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

按照平日里的规矩，现在就是皇帝让诸位大臣平身的时候了。

但完颜亶并没有这么做。

“诸位，将士们在前线浴血拼杀，取得了斩首三万余，掳获千万的战绩，朕心甚慰。但总有些人吃里扒外，败坏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令人不齿！朕今天在这里告诉你们，敢这样做的，朕不答应，朕的千万将士也不会答应！”

皇帝久不出面，一出面就搞这么一出，倒是把群臣给整不会了。

完颜亶挥挥手，内侍捧出圣旨，开始宣读。

“查，完颜宗隽狂悖不法，勾结外将吴矢词，意图谋逆，立即拿下！”

完颜宗隽立即口呼“冤枉”，却被周围的军士一拥而上，叉了下去。

完颜宗磐察觉到了危险，出列道：“老臣有话说！”

皇帝冷笑道：“你不用说了，侍中大人，这老东西的罪，就由你来宣吧！”

早就准备完毕的完颜希夷，起身宣读“罪状”。

读罢，完颜宗磐也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