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醉里惊梦,半生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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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碾过紫禁城的琉璃瓦,将漫天雨幕劈成两半。相府西跨院的书房顶上,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迸溅起的水花如碎玉般落入天井,顺着雕花石槽汇成浑浊的细流,蜿蜒着漫过阶前的青石,将\"明镜高悬\"的匾额倒影揉成一片碎金。
苏相蜷缩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指节因攥紧血书而泛白。龙涎香的青烟缠绕着他银白的胡须,与酒坛倾洒出的琥珀色酒液在空气中绞成雾团,熏得梁上栖息的燕子扑棱着翅膀惊飞,尾羽扫落了檐角垂挂的流苏。这封柳氏临终前托人送来的血书,早已被他反复摩挲得纸页起毛,墨迹在雨气中晕染出暗褐色的纹路,恰似当年妻子素帕上咳出的血痕。
\"老爷,三更天了......\"老管家佝偻着背立在书案旁,铜灯盏里的豆油灯芯爆出灯花,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如蛛网般狰狞。自柳氏的死讯传来,这位在相府侍奉了三十年的老人,还是头一回见自家老爷失魂落魄至此——蟒纹官服的玉带松垮地挂在胯间,露出里衬中缝补过的针脚,那是夫人在世时最常为他缝补的部位。
苏相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声,震得案头堆叠的《唐律疏议》簌簌落灰。他抓起案几上的青铜酒爵,将剩余的半坛梨花白径直灌进喉咙,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衣襟上,在暗纹蟒袍上洇出蜿蜒的水痕,宛如一条条绝望的河流。\"滚......\"他忽然暴怒,挥袖将老管家手中的铜灯盏扫落在地,\"都滚出去!\"
铜灯盏在青砖上砸出刺耳的声响,迸溅的灯油引燃了散落的卷宗。火苗舔过泛黄的纸页,将\"户部奏请赈灾\"的朱批烧成黑灰,又顺着书架攀爬而上,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老管家踉跄着后退,望着在火光中扭曲的主人身影,浑浊的老眼渗出泪来——那匾额是夫人嫁入相府时亲手所题,如今却被火光映得如同泣血。
暴雨在窗棂上织成水幕,将书房切割成隔绝尘世的孤岛。苏相捧着空酒坛,额头抵着冰凉的案几,指腹无意识地划过血书上周老太医的落款。记忆如受潮的宣纸般层层晕开:那年春日,夫人倚在廊下绣着鸳鸯锦帕,指尖捏着银针忽然蹙眉,说连日心口滞涩。他当时正忙于新政奏疏,只随手将王家送来的人参鹿茸递过去,笑言\"不过是闺阁女子的娇贵病\"。如今想来,那些补品瓷罐底部暗刻的缠枝莲纹,与济世堂药包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爹!\"苏锦璃撞开书房门时,正看见父亲将酒坛砸向墙面。碎裂的陶片飞溅,划破了悬挂的《寒江独钓图》,露出背后夫人未完成的《教子图》——画中扎着总角的小女孩正揪着父亲的胡须,而执笔的夫人笑靥温柔。她冲上前夺下父亲手中的碎瓷片,触到他掌心的冰凉时,忽觉那温度与前世自己病死榻前时如出一辙。
苏相被女儿攥住手腕,浑浊的老眼缓缓聚焦,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血书上按去:\"是爹没用......\"他的声音嘶哑如破旧的风箱,\"你娘说心口疼的第三日,王家的婆子送来了蜜渍人参,我亲眼看见柳氏......柳氏那个毒妇亲手煨了参汤......\"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血书的\"周\"字上,将墨迹晕成深紫。
\"够了!\"苏小侯爷撞开半掩的槅门,雨水顺着他玄色劲装的肩甲流淌,在青砖上汇成小水洼。少年人扛着的鎏金小斧磕在门框上,发出嗡鸣:\"王家已经被抄了!姐姐,我们现在就去砸了柳氏的牌位!\"他眼中燃着复仇的火焰,却在看见父亲咳出的血滴时,握着斧柄的手骤然松开,鎏金斧穗垂落,如同一道凝固的泪痕。
江砚自苏锦璃身后转出,青竹纹常服的袖摆扫过燃着的卷宗。他将温好的醒酒汤推至苏相面前,镜片在火光中闪过冷冽的光:\"岳父,王家老太已供认,柳氏收了三千两白银,买通了济世堂的周太医。\"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半片玉佩——那是从王家抄出的证物,\"当年夫人所中的'牵机引',正是周太医亲手所配。\"
玉佩坠落在血书上,发出清越的声响。苏锦璃望着那半片刻着并蒂莲的羊脂玉,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柳氏带着她去济世堂抓药,周太医望着她腕间母亲留下的玉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抓药时特意多包了三钱甘草。此刻想来,那怜悯目光的深处,原是藏着毒杀挚友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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