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82章 荒原上的尺,钢轨上的五年:三千到存款五十万,汪途,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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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像被山风抽打的旧麻绳,坚韧而缓慢地拉扯着时间。当第三天的第一缕微光刺破群山环抱的沉寂,AK维修12线路车间终于迎来了那个从“窗明几净”的联合实验室走出来的年轻人——新任车间主任,林野。

这里,与林野记忆里那些充满数据流光、精密仪器和恒温空气的实验室,简直是两个世界的极端写照。实验室是象牙塔尖的梦境,而这里是大地褶皱里,被钢铁和汗水反复搓洗过的现实。

群山如沉默的巨人,围拢着这片低矮的红砖房区。它们不说话,但山风会替它们咆哮。风裹挟着柴油刺鼻的呛人味,混着铁锈剥落后的腥甜,还有道砟粉末被碾压后扬起的微尘,直往人鼻腔里钻,呛得人喉咙发痒。一排排的红砖房,墙体斑驳,像是被岁月和风雨反复鞭打过,墙皮大片脱落,露出底下粗糙的砖块,有几处甚至能看到水泥裂缝里倔强生长出的野草。房顶的瓦片也不全,几处用铁皮或油毡临时盖着,在风中发出可怜的呻吟。

几台老式轨道检测车,像一群疲惫的老战士,歪歪扭扭地停在库线上,车身覆盖着厚厚的油泥和灰尘,仿佛它们本身就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而非冰冷的机械。它们沉默地矗立着,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辛劳与不堪。

几个穿着油渍斑斑工装、满身尘土的工人,正蹲在车旁抽烟,或者擦拭着工具。他们看到一辆半旧的皮卡车驶入院子,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得有些扎眼的小伙子,身形挺拔,穿着还算整洁的衬衫和长裤,脚上的皮靴擦得锃亮,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们用一种混合着好奇、审视,甚至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目光打量着林野。这里的人,习惯了粗粝,习惯了与钢铁和泥土打交道,一个看起来过于“干净”的年轻人,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林……林主任?”一个洪亮、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一个满脸风霜、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叫老魏,是这里的工班长,负责日常的检修和调度。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古铜色皮肤上深刻的老茧,手上几道新旧交错的擦伤和疤痕,无声地讲述着这个岗位的艰辛。他脸上刻着风刀霜剑的痕迹,眼神却明亮,透着一股淳朴和直率。

“俺们这儿可没实验室里那些金疙瘩电脑!”老魏伸手指了指身后库房里几台被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散落一地的内燃捣固机,那些机器像被遗弃的巨兽,散发出浓重的机油味,“就是铁疙瘩!实打实的!”他顿了顿,又指了指不远处几台彻底“趴窝”的轨道车,“还有一大堆‘趴窝’的老伙计!”

周围几个工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那笑声里没有恶意,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和自嘲。这里的工作,就是和这些“铁疙瘩”打交道,它们坏了,就得修;它们老了,也得想办法让它们多喘几口气。

林野没有笑,他脱下身上那件略有些正式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手臂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挽起了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决绝,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从现在起,我就是这里的人了。

“没事,”他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山风的呼啸,“让它们先趴着。老魏师傅,带我看看咱们的‘线’。”他的语气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和力量,仿佛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下达一个必须执行的指令。

老魏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这个年轻的主任会如此直接,如此“接地气”。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个更加憨厚、更加坦诚的笑容,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好嘞!没问题!先看咽喉区!那儿的曲线半径贼小,道砟跑粉严重,加上雨水多,翻浆冒泥跟闹鬼似的!”他转身,跳上了一辆站场通勤用的破旧皮卡车,那车底盘看起来都有些锈蚀,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林野看了一眼那车,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利索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门关上时,也发出一声沉重的“砰”响。皮卡车启动,车身剧烈地颠簸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林野紧了紧身体,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低矮的房屋,裸露的泥土,远处若隐若现的铁轨,以及那永远不变的、灰蒙蒙的天空。

车沿着一条简易的土路颠簸前行,车轮扬起一路尘土。路两旁是荒芜的山坡,只有零星的杂草和灌木在风中摇曳。山风灌进车窗,带着冰冷的湿意和熟悉的柴油、铁锈、道砟粉末混合的气味,直往人脸上扑。林野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感,这是属于他未来战场的味道。

“咽喉区”是老魏反复强调的关键词。林野知道,这是铁路线路中最为关键、也最为脆弱的部分,就像人体的咽喉一样,一旦堵塞或损伤,整个系统的运转都会受到致命影响。12线路的咽喉,更是连接着富饶的矿区和繁忙的干线,是乌金外运的生命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这里的地势却异常险要,群山夹峙,地势陡峭,弯道一个接一个,而且半径极小,对轨道的稳定性和工人的维护技术都是巨大的考验。

果然,当皮卡车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平地处停下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林野心头一紧。

站场尽头的尽头,便是代号“12线路”的咽喉。这里的地形像一把被强行拧过的毛巾,铁路线被逼仄地塞在山谷之间,形成一个又一个急促的弯道。肉眼可见,道床表面湿漉漉一片,泛着浑浊的灰色,那是道床粉末化、沉降失稳的明显征兆。轨道的几何形位,肉眼就能辨出明显的扭曲,钢轨仿佛被无形的手扭动着,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弧度。两旁用来支撑路基的挡土墙,墙体上满是湿滑的水痕,像一道道伤疤,那是地下水渗透、翻浆冒泥留下的印记。风吹过狭窄的山坳,发出呜咽般的啸声,仿佛在为这条伤痕累累的铁路线低吟悲歌。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湿气和铁锈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钢铁和泥土混合后的陈腐气息。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微微震颤,那是远处的列车驶过时传递过来的、沉闷而有力的脉搏。

林野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曲线中部,这里似乎是问题最集中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山野清冽气息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凝重。他默默地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道尺。

但,这把道尺与工人们常用的普通道尺截然不同。它被巧妙地伪装成了一把带有加固合金边框的工业平板电脑,边角圆润,表面覆盖着一层防滑的磨砂材质,看起来比普通道尺更加现代,也更加……脆弱?至少,在周围这些粗粝的、饱经风霜的环境和人物对比下,是这样的感觉。

林野蹲下身,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专注的力量。他手指拂过冰冷的钢轨表面,感受着那细微的、来自大地的震颤,以及轨道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几乎不可闻的呻吟。这触感,让他想起了实验室里那些精密传感器传递回来的数据,冰冷的,却又蕴含着无穷的信息。

“老魏,”林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抬头看向工班长,“给调度所打电话。”

老魏正在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闻言一愣:“打电话?打给调度所?现在?”

“对,”林野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铁路信号塔,“今天的运煤重车,在这段曲线时速限制到35公里。让他们务必通知司机。”

“啊?现在?那趟车还有四十分钟就来了!”老魏惊得差点跳起来,“限速35?矿区和干线调度那边肯定炸锅!你知道那趟车对矿区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老黑山矿区的‘命脉’!晚点几分钟都可能造成连锁反应,你知道的!”

老魏急得直搓手,他是个实诚人,习惯了按规章办事,也习惯了这里的“惯例”——只要轨道没断,能跑就行,谁会为了“可能”的问题去折腾?更何况,限速意味着运力下降,意味着成本增加,意味着麻烦!

林野没有理会老魏的惊呼,他的目光如尺锋般锐利,紧紧地扫过那段扭曲的轨道。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轨道下隐藏的危机。

“按我说的做。”林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和权威,“我们撑不住四十分钟后的全速冲击。轨道失稳临界点,在五分钟后将达到最大。现在降速,明天还能修。不降,今天就可能断线!”

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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