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奥迪尔：腐蚀的脉动与绝望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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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湮灭大厅】中每一个人的神经之上，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那震天的、由恶魔与鲜血造物共同奏响的战争交响。

祖尔踉跄地倒退着，每一步，都在坚硬的泰坦地板上，留下一个混杂着暗影与鲜血的污秽脚印。他伸出那被腐化血肉包裹的、微微颤抖的手，难以置信地、触摸着自己胸前那道几乎将他从左肩到右腹完全撕裂的、深可见骨的巨大刀伤。

伤口之上，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里面正在搏动的、畸形的内脏。

【彼岸花】那如同无数细小刀片般的凌厉剑气，正在他的血管和经脉中疯狂地穿刺、切割，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而【纷乱雪月花】那充满了毁灭性美感的终极刀意，则如同一道无法被磨灭的烙印，死死地钉在他的灵魂之上，不断地侵蚀、消磨着他与戈霍恩之间的能量链接，阻止着他体内鲜血的再生。

痛苦。

前所未有的痛苦。

但这具扭曲的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却远不及他那颗早已被疯狂与野心填满的心，所感受到的万分之一的……屈辱。

他，是伟大的先知祖尔！是凭一己之力，颠覆了整个赞达拉帝国万年信仰的阴谋家！是即将拥抱神明、开启新时代的“天选之人”！他算计了一切，他预见了一切！他甚至享受着看着这些所谓的“英雄”，在他精心布置的棋盘上，疲于奔命、垂死挣扎的快感！

他，本该是这场游戏的“神”！

可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挥舞着闻所未闻的奇异刀刃的无名小卒，竟然，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堪称“优美”的战斗方式，将他这个“神”，如同待宰的牲畜般，斩于刀下？！

那道融合了雪、月、花的刀光，就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优越感，都斩得粉碎！

“不可饶恕……”

祖尔缓缓地抬起头，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比任何咆哮都更加令人心悸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怨毒。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他猛地抬起头，那只仅存的独眼中，所有的理智与戏谑，都在这一刻，被无尽的、纯粹的、如同炼狱岩浆般沸腾的怨毒与疯狂所彻底取代！那不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一口通往最深沉、最黑暗的、名为“憎恨”的深渊！

“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将为这份赐予我的……‘荣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付出最惨痛的、连灵魂都将被碾碎的……代价！！”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前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疯狂的咆哮！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的、疯狂到极致的动作。

他竟是伸出自己的利爪，无视了那切割骨肉的剧痛，狠狠地、刺进了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之中！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阿优惊愕地喊道。

“不！快阻止他！”夜泽皓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极其不祥的预感！他立刻命令距离最近的几头地狱犬扑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祖尔的手，在他的体内，摸索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他的脸上，因为剧痛和疯狂，已经扭曲成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形状。终于，他抓住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团正在剧烈搏动的、如同心脏般的、暗红色的血肉组织。它是如此的鲜活，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那是戈霍恩在他体内种下的、最核心的腐蚀之源，是他所有力量的根基，也是……束缚着他体内那股终极力量的最后一道“枷锁”！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五指猛地收紧，狠狠地、用力地，捏爆了它！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作呕的、仿佛捏爆了一个巨大脓包的声音。

一股浓稠到极致的、仿佛是戈霍恩最本源的血液，混合着无数细小的、蠕动的血肉组织，从他的伤口处，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喷涌而出！这些污秽的血液，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倒卷而回，如同贪婪的蟒蛇，覆盖了他的全身！

“呃……啊啊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甚至已经完全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嘶吼声，从那团蠕动的血肉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