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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阙的身影,犹如寒风。他每一步都踏得极浅,还没有等脚印显现,寒冷的冰雪就已经把脚印覆盖住了,张阙每一次呼吸都比较有规律,他已将体内浑厚的内力运转至极限,在经脉中奔腾流转,身体驱散着寒冷,不过由于自身内力的不足也仅仅是勉强维持着体温,不至于被这酷寒瞬间夺去生机。远处可以看见一个较大的寺庙——寒寺。
也可能是张阙内心一激动,身法好似要突破,自己的极限,出现在寒寺门前。石阶早已被深厚的积雪掩埋,只留下模糊的凸起痕迹。寺门高大却异常古朴,饱经风霜的木料呈现出一种深沉的乌黑色,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般的冰裂纹路,诉说着岁月与严寒的无情侵蚀。门楣上方,一块巨大的匾额斜挂着,覆盖其上的厚厚冰雪如同沉重的白色裹尸布,几乎将整个匾额掩埋。只有一个巨大的“寒”字,顽强地从冰雪的缝隙中探出头来,那字迹遒劲、苍凉,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傲与冰冷,仿佛本身就是这极寒之地的精魂所化。至于“寺”字,则完全被厚厚的、冻结得如同岩石般的积雪彻底覆盖,不见踪影。
张阙站定在紧闭的寺门前,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肺部像被冰渣刮过。他运转内力,用尽全力将声音灌注内力,穿透呼啸的风声,道:“晚辈张阙,前来拜山!前不久晚辈遭遇变故,不幸失忆,浑浑噩噩间,唯觉身上一块刻有‘寒寺’印记的玉符似有指引,冥冥之中牵引晚辈来到此处!恳请寺内前辈开门一见!”
他的声音在空旷寂寥的雪原上传开,瞬间便被狂风的怒号吞噬了大半,显得异常渺小。眼前的寒寺比他想象中更加破败不堪。巨大的门扇歪斜着,仿佛随时会轰然倒塌;墙壁上剥落的漆皮和裸露的砖石被冰雪反复覆盖又融化,形成丑陋的冰瘤;几处屋顶甚至塌陷了下去,被积雪填满。整个寺庙透着一股行将就木、被世界彻底遗忘的死寂气息。张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浓重的疑虑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这地方……真的还有人吗?那玉符的指引,莫不是指向一片早已湮灭的废墟?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另寻他法之时——
“出世你的玉符。”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这声音并非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在张阙的心湖深处震荡开来,宏大、威严、沉凝如山岳,瞬间盖过了外界一切风雪呼啸的嘈杂,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之中。这声音仿佛从寺庙最幽深的腹地传来,又好似无处不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阙精神一凛,不敢怠慢,立刻探手入怀。指尖触碰到一块温润之物,正是那块救了他、也指引他至此的玉符。玉符呈圆形,约莫掌心大小,通体莹白,触手生温,与这酷寒环境格格不入。玉符中心,一个古朴的“寒”字仿佛天然生成,散发着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毫光。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符取出,平托于掌心,那温润的触感仿佛是他在这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慰藉。
就在玉符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吸力猛地从紧闭的寺门内传来!这股力量精纯无比,显然是某种极其高深的内力所化,目标明确地锁定了张阙掌中的玉符。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掌心一轻,那块温润的白玉符箓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攫取,瞬间挣脱了他的掌握,“嗖”地一声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光,轻盈地穿透了厚重门板上的一道细微缝隙,消失在寺庙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张阙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掌心空落落的,只留下玉符残留的一丝微弱暖意,以及心头的愕然。寺门依旧紧闭,风雪依旧咆哮,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他知道不是。那宏大的声音,那神奇的吸力,都真切无比。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风雪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息都格外漫长,只有风雪拍打在脸上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现实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也许更久。
“吱呀——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锈了几百年的巨大门轴转动声,艰难地撕裂了风雪的背景音。那扇看似沉重不堪、摇摇欲坠的巨大寺门,竟从内里被缓缓拉开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紧接着,一个身影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猛地从那缝隙中跨了出来,仿佛一团移动的火焰撞入了冰窟。
来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几乎比张阙高出一个半头,上身赤裸,虬结如老树盘根般的古铜色肌肉块块贲张,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光头锃亮,反射着雪地的冷光,一张国字脸线条刚硬如刀劈斧凿,浓眉大眼,阔鼻方口,此刻正咧开嘴,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发出洪钟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等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终于来一个天外来客了!小家伙,快进来,快进来!这鬼地方的风雪,能把活人吹成冰雕!”
他的声音洪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粗犷豪迈的热情,瞬间驱散了张阙心头的阴霾和寒意。那赤裸上身站在零下数十度极寒中的姿态,以及身上蒸腾出的、几乎扭曲了周围寒气的无形热浪,都彰显着其体内蕴藏的恐怖内功修为和强悍无匹的体魄。他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拍在张阙的肩膀上,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内力瞬间涌入,驱散了张阙体内淤积的寒气,让他冻得麻木的四肢百骸都为之舒畅一振。
“多谢前辈!”张阙连忙抱拳行礼,心中震撼不已。这位“前辈”的热情和力量感,与这破败寺庙和酷寒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甭客气!来了就是自己人!”光头大汉豪爽地笑着,一把揽过还有些发懵的张阙,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寺门之内。那扇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轰隆”一声,再次严丝合缝地关上,将外面狂暴的风雪世界彻底隔绝。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淡淡香火、汗水以及某种奇异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光线骤然变暗,但并不阴森。映入张阙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异常宽敞、由巨大原木支撑起来的庭院。庭院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某种坚硬的黑色岩石打磨而成,虽积着一层薄雪,却异常平整。最令张阙瞳孔微缩的是庭院中的景象:十几个身影分散在各处,正以各种方式锤炼自身。
有的在缓慢而沉重地挥拳,每一拳打出,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鸣,拳风激荡起地上的积雪,形成小型的旋风;有的手持造型夸张的巨大兵刃,或劈或砍,刀光如匹练,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有的静立如松,周身热气蒸腾,头顶白雾氤氲,显然在进行着高深的内功吐纳;还有的在对练,双脚相交发出的“砰砰”闷响如同擂鼓,每一次碰撞都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
这些人年龄不一,装束各异,有的精悍,有的沉稳,有的狂放,但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这股气息如同实质的压迫感,沉甸甸地笼罩在整个庭院上空,那是无数次生死搏杀、千锤百炼后沉淀下来的力量与意志。张阙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每一个都深不可测,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竟然只比寒老魔差一丝,这就是寒寺的实力吗!”
“别傻站着看啦!”光头大汉拍了拍张阙的背,那力道差点让张阙一个趔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猴子,这里大家都以生肖为号,你叫我‘猴哥’就成!喏,”他粗壮的手指随意地指点着,“那边那个打拳打得地动山摇的,一身蛮力,你叫他‘牛哥’;那个把大刀耍得跟风车似的,一脸凶相但其实心肠不坏的,是‘狗哥’;还有那个墙角打坐、跟块石头似的老头,是‘羊爷爷’……我们这里一共十二个老家伙,凑了个十二生肖的名头,在这鸟不拉屎的寒寺里,已经猫了整整十年了!”
猴哥的语气带着点自嘲,又透着一种习以为常的豁达。“这鬼地方,在北域最深的犄角旮旯,一年到头除了雪就是冰,能把人的骨头缝都冻裂开。又冷又荒,鸟兽绝迹,除了我们这些自己找罪受的,还有谁愿意来?早就没人烟了!你能来这里,那就是缘分,就是自己人!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问,甭管是练功还是生活,我们这些老家伙知无不言!走,我先带你去见见现在管事儿的‘三主大师’,他老人家点头了,你才算真正入了寒寺的门槛。”
猴哥一边熟络地介绍着,一边领着张阙穿过宽阔的庭院。那些正在练功的“生肖”们,有的在张阙经过时投来或好奇、或审视、或友善的一瞥,随即又专注于自己的修行,对他们来说,一个新面孔的微来似乎只是这片死寂中泛起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
庭院尽头,是一座相对完整、气势也最为恢弘的大殿。殿门紧闭,通体由一种深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奇异木材构筑,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冰雪纹样,虽历经沧桑,却依旧透着一股庄严与肃穆。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上书三个铁画银钩、寒气森然的大字——“养心殿”。
就在张阙和猴哥走到殿门前约十步之遥时,那两扇沉重无比、仿佛尘封了千年的殿门,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向内缓缓滑开,仿佛被一双无形巨手推开。门内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几盏如豆的长明灯火在极深处摇曳,散发出微弱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殿堂内部高耸的穹顶和巨大支柱的轮廓,更显得幽深莫测。
一个平和、温润,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万物般沧桑感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仿佛说话者就在近前:
“进来吧,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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