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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烈日,已非酷热可以形容。它更像一颗被投入熔炉核心、烧至白炽的巨大铁球,悬垂于万里无云的穹顶,无情地、贪婪地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空气在视野中扭曲、晃动,仿佛一层无形的、滚烫的油膜,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烧红的砂砾,灼痛感从鼻腔一路烧灼至喉咙深处,留下火辣辣的烙印。脚下的沙砾,每一粒都像刚从炉膛里倾倒而出,隔着厚实坚韧的军靴底,那股几乎能融化橡胶的灼人热度依旧顽固地透上来,炙烤着脚底板。汗水?它甫一从张阙的毛孔中渗出,甚至来不及汇聚成滴,就被这贪婪到极致的干燥空气瞬间攫走、吞噬,只在洗得发白的作训服上,留下道道蜿蜒曲折、如同地图等高线般的白色盐渍,无声诉说着身体水分的快速流失。

“全速!跟上!你们是蜗牛投胎的吗?!炊事班的!没吃饭吗?!” 林峰那特有的、如同生锈铁皮相互刮擦般的咆哮,穿透滚滚热风和卷起的黄沙,狠狠砸在每一个疲惫不堪的士兵耳膜上。他骑着一辆油漆斑驳、引擎嘶吼的军用三轮摩托,像一头焦躁的钢铁猎犬,在拉练队伍侧翼来回冲刺、咆哮。摩托卷起的沙尘巨龙,贪婪地扑向队列,将本就灰头土脸的士兵们彻底裹入一片昏黄的混沌之中。

张阙感觉自己像一台行将报废的老旧机器。每一步踏出,脚掌都清晰地传来烙铁灼烧般的剧痛,仿佛脚下的不是沙地,而是烧红的铁板。后背那座由沉重行军背包堆砌成的“山”,其重量仿佛在随着体力的流失而不断增加,粗糙的帆布背带深深勒进肩胛骨被汗水反复浸透又蒸干的皮肉里,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手腕上那个冰凉的金属环——禁武环,此刻更是重若千钧,它不仅仅是一个物理上的束缚,更像一道无形的、冰冷的枷锁,将他体内所有可能超越凡俗的力量死死锁住,将他牢牢禁锢在这具凡俗的、正在戈壁酷刑中煎熬的躯壳里。肺部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破旧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呼出的气息滚烫干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视线被不断渗出的汗水和蒸腾的热浪双重模糊,前方战友模糊的背影在扭曲的空气中晃动,脚下的路也随之变形,如同通往地狱的熔岩之路。

“呼…呼…阙…阙哥…水…水壶…空了…” 身旁传来一个细若游丝、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是李响,一个入伍不久、身材瘦小的新兵蛋子。他蜡黄的脸上写满了生理极限的痛苦,嘴唇干裂起皮,裂口处渗出暗红的血丝。他徒劳地摇晃着腰间瘪得像纸片的水壶,绝望的空洞响声在死寂的戈壁和粗重的喘息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张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水壶,同样轻飘飘的,晃动时几乎听不到水声。他舔了舔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一股浓重的铁锈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试图吞咽的动作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他抬眼艰难地向前望去,整个炊事班的队伍早已不成队形,歪歪扭扭,如同一条在滚烫铁板上垂死挣扎、被烤得焦黑的蚯蚓,在无边无际的沙地上痛苦地、缓慢地蠕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下一种表情——被极度的疲惫和严重脱水抽干了灵魂后的麻木与恍惚。行军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断有人踉跄着掉队,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声无息地倒在灼热的沙地上,被这片无情的戈壁彻底吞噬。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张阙的喉咙。不行!必须想办法!他深吸一口气,那灼热的空气烫得他肺叶抽搐,但他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快走几步,追上了队伍最前方的身影——炊事班长刘大柱。

“班长…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 张阙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从砂轮上磨出来,带着血沫子。他指着自己和身后战友们干裂的嘴唇、空瘪的水壶,又指了指几个几乎是在地上爬行的身影,“水…彻底断了…撑不到补给点…”

刘大柱同样汗流浃背,黝黑的脸膛被晒得泛着油光,嘴唇同样干裂,但他那双眼睛却像戈壁鹰隼,依旧锐利而警惕地扫视着前方那片光秃秃、死气沉沉、除了单调黄色再无他物的地平线。听到张阙的话,他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脚步猛地顿住,粗糙的大手果断地抬起,示意整个队伍暂停。他摘下同样被盐碱浸得发硬的军帽,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混着沙尘留下几道泥痕。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地平线单调得令人绝望。

“补给点…”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两块砂石在摩擦,“还有至少三十公里。”他弯下腰,抓起一把脚下的沙土,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又用粗粝的手指捻动着感受沙土的颗粒和那微乎其微的湿度,“这鬼地方…连棵像样的草都难找…水源…”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那沉重的叹息比任何话语都更能传递出绝望。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这支小小的队伍。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在沉默的士兵们之间弥漫、发酵。就在这时,林峰那辆破摩托的轰鸣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由远及近,带着一股灼热的、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和漫天黄尘再次冲到他们面前。

“停下干什么?!等死吗?!给我跑起来!!” 林峰冰冷的声音比戈壁的寒风更刺骨,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众人干裂出血的嘴唇和腰间空瘪的水壶,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冷酷的审视和对“软弱”的鄙夷。“炊事班拖后腿,整个队伍都得完蛋!废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斥骂声中,一个略显怯懦、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小石子,轻轻响起:“班…班长…那边…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林小雨。这个平时在队伍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个子娇小的女兵,此刻却鼓起勇气,指向远处一片地势相对低洼的区域。那里,在蒸腾扭曲的热浪中,隐约能看到几丛枯黄稀疏、几乎与沙石同色的植物在苟延残喘。

张阙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入眼除了那几簇半死不活、被风沙折磨得只剩下枯枝的骆驼刺,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一股烦躁和因极度干渴而生的火气涌了上来:“几棵烂草!有什么用?能解渴吗?别浪费时间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缺水而更加嘶哑难听。

然而,刘大柱的反应截然不同。他非但没有斥责林小雨,反而猛地眯起了眼睛,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那片低洼地。他再次蹲下身,这次动作更加仔细,他抓起洼地方向边缘的沙土,放在掌心仔细观察颜色,凑近深深嗅闻,甚至伸出舌头极其吝啬地舔了一丁点,细细品味着那几乎不存在的湿气。他的手指捻动着沙土,感受着颗粒的细微差异。随即,他又站起身,目光快速扫过洼地周围几块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观察着它们的走向和阴影投射的角度。

“不对…” 他喃喃自语,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眼中骤然爆射出一丝精光!“那片洼地,地势低!旁边风蚀岩的走向…是斜着汇过去的!地下…可能有湿气!是水脉渗出来的方向!”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一个背负沉重、干渴难耐的人。他看向林小雨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种重新审视的意味。“小雨!好眼力!立大功了!跟我来!” 他果断地一挥手,带着炊事兵特有的、在绝境中寻找生机的行动力,完全无视了远处林峰还在持续不断的、夹杂着污言秽语的咆哮,迈开大步,朝着那片看似毫无希望的洼地坚定地走去。

张阙和其他炊事兵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怀疑,还有一丝被班长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所裹挟的茫然。挖坑?找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但班长的命令就是命令!他们看着刘大柱义无反顾的背影,再看看远处林峰那张冰冷暴戾的脸,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班长的信任压倒了疑虑。他们只能咬紧牙关,拖着如同灌满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跟了上去。

洼地里,几丛稀疏得可怜的骆驼刺顽强地扎根在沙土中,枯黄的枝条诉说着生存的艰辛。刘大柱选了一处背阴的岩壁角落,那里有一小片岩石投下的阴影。他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行军铲,“噌”地一声铲入滚烫的沙土中。

“挖!” 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贲张,铲子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快速而有力地刨开表层被晒得发白的沙砾。动作沉稳有力,每一次下铲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沙土被层层翻开,颜色随着深度的增加逐渐变深,从刺目的灰白变成深黄,再到一种带着点赭石的棕褐。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凉意从坑底升腾上来,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极其细微的潮气,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珍贵。

“有门!” 刘大柱精神陡然一振,动作更快了,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小溪般流下,滴落在新挖出的、颜色更深的湿润沙土上,瞬间消失无踪。很快,一个半米多深的浅坑出现在众人面前。坑底的沙土不再是干燥的粉末,而是带着明显的、深色的湿痕,甚至能捏成松散的一团!虽然离“水”还很远,但这股潮气,就是戈壁中生命的信号!

“快!把你们的行军锅都卸下来!” 刘大柱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语气斩钉截铁。

“锅?” 张阙彻底懵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在这种生死攸关、干渴得喉咙冒烟的时候挖坑找湿土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居然还要卸下这些笨重无比、一路把他们累得半死的行军锅?这跟找水有什么关系?难道要用锅煮沙子喝?

“少废话!执行命令!立刻!马上!” 刘大柱猛地抬起头,布满汗水和沙尘的脸上,那双眼睛射出不容置疑的光芒,带着一种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威严。这眼神瞬间镇住了所有疑惑。

“是!班长!” 张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应道,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服从!刻在骨子里的军人天职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和抱怨。炊事班的其他人也如梦初醒,虽然依旧满腹疑团,但班长的命令就是铁律!他们手忙脚乱地解开背带扣,将背上那口口沉重、黝黑、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光芒的行军锅卸了下来——这些象征着他们身份、也是拉练中额外沉重负担的金属疙瘩,此刻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滚烫的沙地上。

刘大柱动作麻利地将一口最大、锅底最厚实的行军锅,稳稳地倒扣架在刚挖好的浅坑上方。他用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垫在锅沿下,确保锅底悬空,下方就是那片带着湿气的坑底沙土。接着,他取下自己那个同样干瘪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将里面仅存的最后一点点、比黄金还宝贵的水,极其小心地、一滴不浪费地倾倒在一块洗得发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粗棉布上——这是炊事班用来包裹食材或者过滤汤水杂质的工具。直到那块布完全被浸湿,他才停手。

然后,他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这块湿漉漉的粗棉布,仔细地、严丝合缝地覆盖在行军锅光洁冰凉的金属锅底外侧(因为锅是倒扣的,锅底朝上)。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铝制的野战饭盒的盒盖,金属表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他将这个盒盖,小心翼翼地放在被湿布覆盖的锅底正上方,确保两者之间有一定空隙。

最后,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行军背囊深处一个防油纸包里,翻找出一小块备用油脂——这是平日里用来保养炊具防止生锈,或者在炒菜时防止粘锅的猪油。他用手指蘸取一点点,极其吝啬地、均匀地涂抹在冰冷的铝制盒盖的内表面上(盒盖开口朝下扣放)。

“这…这…班长,这是弄啥嘞?” 李响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操着浓重的口音,完全摸不着头脑。其他士兵也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困惑,像在看一场看不懂的仪式。

“等着看!都给我盯紧了!” 刘大柱言简意赅,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紧紧锁定在那口锅和上方简陋的装置上,仿佛在期待神迹的降临。头顶,灼热的阳光依旧毫无遮挡地、倾尽全力地炙烤着这片小小的洼地,热量辐射在金属表面,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时间在死寂和粗重的喘息声中,一分一秒地艰难爬行。汗水顺着每个人的下巴、鼻尖,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缕白汽消失无踪。戈壁的寂静被放大到极致,只有风掠过岩石缝隙的呜咽和战士们压抑的呼吸。张阙蹲在锅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最初的几分钟,除了热浪扭曲视线,什么变化都没有。焦躁和失望再次如同蚂蚁般爬上心头。就在他几乎要再次失去耐心,认为这不过是班长在绝望中徒劳的挣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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