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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一块冷却的铅块前,伸出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指尖拂过那冰冷粗糙的表面。铅块沉重无比,如同凝固的罪证,也如同压在王国司法基石上的秤砣。熔炉的余烬映在他眼中,跳跃着冰冷的火焰。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撬开这凝固铅块、打开那扇禁忌之门的钥匙。而这把钥匙,不在别处,就在那个被北境军“保护”起来的人身上3。
石室冰冷,一床一椅。瓦伦丁公爵端坐如常,灰蓝色的眼眸望着铁窗外一小块铅灰色的天空,指尖在光滑的袖口内衬上,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着某个坚硬冰冷的微小凸起——那枚齿轮纹路的钥匙轮廓。
笃、笃、笃。 门外传来规律的叩击声,三长两短。是送饭的时间。
一个面容普通、眼神木然的年轻士兵端着粗糙的木托盘进来,放下黑面包和一碗清水,动作刻板。就在他放下托盘、身体微微前倾的瞬间,公爵的指尖似乎极其自然地滑过托盘边缘。
士兵毫无反应,放下食物便转身离开,锁链哗啦作响。
门关上,室内重归死寂。公爵缓缓抬起手,指尖捻着一小片薄如蝉翼、卷成细管的纸条。他从容地展开,纸条上是几行用极其细微、几乎无法辨认的暗码写成的字迹。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
纸条在指尖燃起幽蓝的火焰,顷刻化为灰烬,连一丝烟尘都未留下。空气中只余下一点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甜腥气味,转瞬即逝。
公爵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冰冷,笃定。饵,已经投下。老诺维科夫,你嗅到那扇门的血腥味了吗?这冰冷的囚笼,不过是他棋盘上暂时搁置的一枚棋子。真正的棋局,在更深的暗处无声推进。秤砣已然落下,只待那足以压垮一切的重量
书房内炉火熊熊,却驱不散狄奥多西眉宇间的阴郁与疲惫。他面前摊开的,不是奏章,而是两份截然不同的密报。
一份来自南方总督府,字里行间透着焦灼:“黑谷郡流民逾万涌入王都周边,粮价飞涨,疫病恐生…波利斯旧部群情激愤,与北境军零星冲突已起…瓦伦丁公爵被北境军羁押消息传开,南方数郡领主联名上书,言辞激烈…”
另一份则来自奥列格·沃尔科夫,笔迹刚硬如铁,内容简洁到冷酷:“米沙供述刑部胁迫伪证,已录口供画押。波利斯死因存疑,伤口确非北境制式弯刀所致。瓦伦丁暂无异动。黑谷郡大火,疑点颇多,请彻查火油来源。”
国王的手指重重按在太阳穴上。安抚南方?谈何容易。波利斯惨死,瓦伦丁被囚,如同在南方本就沸腾的油锅里又泼了一瓢滚水。彻查?查谁?刑部?瓦伦丁的根基?还是那把看似指向北境,实则悬在王国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奥列格…这块磐石能压住多久?
他疲惫的目光投向窗外。王都的灯火在寒夜中明灭,如同点点脆弱的萤火。那灯火之下,是无数个像老铁匠布兰一样挣扎求生的身影,是像美咲和莉迪亚一样在黑暗中逃亡的棋子,是像熔炉哑奴一样沉默的牺牲品。他们的命运,如同暗河里的浮萍,被这汹涌的暗流裹挟着,冲向未知的深渊。而他,这个坐在王座上的老人,手中握着的,似乎不是权杖,而是一杆在惊涛骇浪中艰难维持平衡的秤。秤的一头,是摇摇欲坠的王权与秩序,另一头,是无数沉默的、却足以倾覆一切的重量——那名为民怨、名为真相、名为生存的无声秤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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