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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初二年六月,夏日的酷热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一道冰冷的旨意越过重重宫墙,落入了那座幽静的别院。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只托盘,上面静静放着一樽酒——鸩酒。那个曾风华绝代的名字,最终以最卑微的方式,被史官以寥寥数字记下:“遣使赐死。”

那日午后,空气凝滞,连蝉鸣都嘶哑了。我独自坐在空旷的殿内,窗扉紧闭,隔绝了外面的暑气和光亮。殿内一片死寂的昏暗。手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支被遗忘的玉簪。那是很久以前,某次宫宴后,一个慌乱的小宫女错送到我这里的,簪首雕着清雅的莲花,是甄宓旧物。

指尖触到那温润的玉质,却像被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邺城世子府中,她回眸时那双清澈含悲的眼眸,那里面曾映照过一个蓬头垢面的孤女。如今,那双眼……永远闭上了。是我递出的“言语”,化作了鸩酒的引子。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胃里翻搅着恶心。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那股灭顶的眩晕。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空在心底蔓延开,吞噬着一切。那支玉簪静静地躺着,在昏暗中泛着幽微的光,像一只不肯瞑目的眼,无声地注视着我。我猛地挥手,玉簪划过一道弧线,“啪”地撞在朱漆柱子上,断成两截,滚落在阴影里。那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里久久回荡,仿佛敲在心上。

甄宓的血,终究成了我通往权力之巅最稳固的垫脚石。黄初二年九月,距离那座别宫的死亡仅仅过去三个月,铜雀台上旌旗招展,钟鼓齐鸣。肃穆的礼乐声浪冲上云霄,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我穿着繁复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皇后祎衣,玄色为底,金线绣出的凤凰展翅欲飞,沉重得如同背负着一座山。长长的裙裾拖曳在冰冷的玉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一步,一步,踏着乐声的节奏,走向那高台中央的御座。御座之上,曹丕——我的夫君,大魏天子——端坐着,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的目光穿透珠帘落在我身上,带着帝王的审视和一种……完成某种必要仪式的漠然。

终于,我走到御座前,转身,面向台下。目光所及,是黑压压跪伏一片的文武百官,像一片沉默的礁石。日光刺目,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眼前晃动,晃得人头晕目眩。司礼官尖利悠长的唱喏刺破长空:

“跪——拜——!”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骤然爆发,从高台席卷而下,冲撞着巍峨的宫墙,又反弹回来,反复激荡,震得脚下的铜雀台仿佛都在微微颤抖。那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洪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我推向这世间女子所能企及的极尊之位。凤冠沉沉地压在头顶,珠翠垂落,微微晃动,折射着刺眼的金光。

我挺直背脊,脸上是精心描绘的、庄重而完美的微笑,接受着这至尊的朝拜。然而,在那震耳欲聋的“千岁”声浪里,耳畔却异常清晰地响起另一种声音——玉簪撞在朱漆柱子上,那一声清脆、冰冷、碎裂的轻响。它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这煊赫的喧嚣,直抵心底最幽暗的角落。那声音提醒着我,这万丈荣光的基石下,埋藏着什么。我微微扬起下巴,迎着刺目的阳光,笑容无懈可击,唯有广袖之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数月难消的月牙痕印。

皇后的尊荣,并未带来想象中的安宁,反而如同更精致的囚笼。铜雀台深广依旧,却处处透着末世的衰颓与压抑。曹丕的身体像被蛀空的巨木,在龙椅上迅速衰朽下去。黄初七年五月,那个将我推上后位、也将我拖入深渊的男人,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初夏。他躺在冰冷的龙床上,气息微弱,浑浊的目光扫过侍疾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竟的野心,有帝王的孤寂,或许……还有一丝对身后事的隐忧?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帝位和无尽的猜疑。

太子曹叡在灵前继位,成了大魏新的天子。我成了皇太后,移居永宁宫。宫苑依旧,服侍的人更多,礼仪更繁复,然而空气却一天比一天凝滞。新帝年轻的面孔上,帝王的威仪日重,那双酷似其父的眼睛深处,却沉淀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冰封般的阴郁。每次他来问安,恭敬的礼仪之下,是深不可测的疏离。他唤我“母后”,声音清晰,却毫无暖意,像在宣读一道公文。宫人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我知道,那双眼睛从未忘记那座别宫,从未忘记那个名字。甄宓临死前的目光,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无声地缠绕在这永宁宫的每一根梁柱上。每一次曹叡冰冷的视线扫过,都让我如芒在背,仿佛那鸩酒的寒意,从未真正散去。

青龙三年的深秋,寒意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刺骨。宫苑里的梧桐早早凋尽了叶子,枯枝嶙峋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幅绝望的拓印。一个寻常的午后,永宁宫死寂得如同古墓。殿门被无声地推开,没有通传。曹叡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一个低眉顺眼、手捧朱漆托盘的老内侍。

他穿着玄色的常服,身姿挺拔,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玉质面具。步履沉稳,一步步踏在光洁的金砖上,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敲打在死寂的殿宇里,也敲打在我骤然缩紧的心上。他走到殿中,停下。目光缓缓抬起,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底下却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母后。”他开口,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刮过人的耳膜,“近日天寒,儿臣特来问安。”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沉甸甸地坠下去,直坠向无底深渊。来了。那等待了十年的靴子,终于落下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托盘。朱红的漆盘上,只放着一樽酒。酒樽是白玉雕成,温润莹洁,在昏暗的殿内流转着诡异的光泽。那光,与当年赐往别院的鸩樽,何其相似!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曹叡微微侧首,老内侍立刻上前一步,将托盘恭敬地举到我面前。白玉酒樽里的液体,微微晃动着,映出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此乃宫中秘酿,温养气血,最宜此时节饮用。”曹叡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母后为社稷操劳半生,当善加颐养。请——满饮此杯。”那一个“请”字,被他咬得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千钧之力,如同最后的判决。

殿内死寂,连窗外呜咽的风声都消失了。时间仿佛被冻住,只余下那樽白玉鸩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润而致命的光泽。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深入骨髓,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光,像极了当年别院里,甄宓最后所见的那一抹冷冽。

我抬起头,目光掠过曹叡那张年轻却已凝固如冰雕的脸。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那张脸,像一面冰冷的铜镜,只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狈与终结。原来如此。十年的提心吊胆,十年的深宫谋算,终究是为了这一刻的“颐养”。鸩毒穿肠,便是他许我的“善终”。

视线缓缓移开,落在那樽酒上。白玉温润,内里的液体澄澈,谁能想到里面盛着终结?一丝极其怪诞的笑意,扭曲地爬上我的嘴角。该来的,终究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深宫里的因果,向来是如此的……公平,又如此的冰冷彻骨。

我没有再看曹叡,也没有看那垂首的老内侍。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华丽的牢笼,越过重重宫阙,恍惚间竟又看到了邺城破败的废墟,看到了那个蜷缩在柴房阴影里、满眼惊恐的蓬头孤女。那时的绝望是纯粹的,只为活命。而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竟不知是解脱的麻木,还是滔天的悔恨?或许,从被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从废墟里点中的那一刻起,这杯酒,便已在冥冥中为我酿下。

罢了。

我伸出手。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玉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手指收拢,稳稳地握住了它。樽壁的寒意丝丝缕缕渗入掌心,却奇异地压下了指尖的颤抖。

曹叡的目光,像两道无形的冰锥,钉在我握着酒樽的手上。殿内静得能听到烛泪滴落的轻响,啪嗒,啪嗒。

我将樽缓缓举至唇边。动作平稳,没有一丝犹豫。浓郁的酒气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杏仁般的微甜,钻入鼻腔。这气味,便是黄泉路的引魂香么?

仰头。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玉的寒意和一丝诡异的甜香,一路烧灼下去,直抵脏腑深处。那火烧般的灼痛瞬间蔓延开来,眼前的一切——曹叡冰冷的玉面、内侍低垂的花白头发、殿内华丽的藻井、窗外枯槁的梧桐枝桠——都开始剧烈地晃动、旋转、模糊,色彩疯狂地搅动、褪色……最终,所有的景象都坍缩、扭曲,定格在一点刺目的金光上。

那是……铜雀台高耸的飞檐一角,在最后的、破碎的视线里,反射着落日熔金般的余晖,辉煌,冰冷,遥不可及。

那光,冷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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