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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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长，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虢越妥协道：“好吧。”

单青云和虢越一起在月满楼好好吃了一顿，这一顿饭吃得最开心的还是如意，一时贪吃，肚子都鼓成了个小包。

吃完饭回到家，单青云就被请到了最北边老太太的院子里，这一进屋闻到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单青云就明白了是个什么事，果不其然，老太太花厅里坐满了妇女，都是上了年岁的贵妇带着十五六岁的姑娘，每个人都把着一柄团扇，热热闹闹说闲话。

老太太看他来了，指着说道：“来了来了，我们家的宝贝终于着家了。”

单青云只能尴尬笑着，朝老太太拜了一拜，说道：“给老太太请安。”

“快端一碗百果羹来，夏天虽然过去了，秋伏正当时，别热着了。”

老太太向他伸手，单青云只能上前拉着手依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笑眯眯地跟在座各位介绍起来：“我这宝贝孙子，不敢说貌比潘安，也算长得标致，不敢说学富五车，倒也考了个探花，各位都瞧瞧，能不能给你们做女婿。”

一句话说得少女们羞得拿团扇遮脸，贵妇们洒洒脱脱扬着调子笑得跟百灵鸟似的。

单青云坐在老太太身边，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嗔道：“老太太，孙儿都要羞死了，哪儿有您这样说给人做女婿的。”

“这不是开开玩笑么，哎呀，这开年就去大悲寺拜过的，到现在都没个准信，你又一天到晚喜欢往外面跑不着家，老太太可心急哟。”

“老太太，姻缘自有天定，您怎么能把人都招到家里来，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是咱们内帷的茶话会，一人家里办一次，也好让妇人们出出门，见见朋友，老太太这里可是好久没办了，我老了，芝芳又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孙女一个个嫁出去，这家里冷清得啊，都要长霉了。青溪啊，去把我收的那几只钗花拿来，今日我见这些小姐都高兴，一人送一只。”

六姨娘青溪一直在老太太侧后方给她打扇子，听见老太太要送东西，点头称是，单青云拿过青溪的扇子，继续给老太太扇清风。

“看这孙儿，还知道几分孝顺。”

坐下首的一位贵妇又说道：“老太太想给孙儿找媳妇，可是急不得，不如再去大悲寺上拜一拜，咱们也约个时间，沾沾老太太的洪福，去大悲寺走一趟，求个平安。”

老太太突然兴致来了，喜道：“好，你这个主意好。”

“有这么多小姑娘陪我这个老太太，老太太可太高兴咯，是吧，青云。”

老太太转脸就问单青云，单青云只能勉强笑着说是，老太太又道：“你跟老太太一起去，终身大事，可不能再耽误了。”

“老太太……”单青云只能撒娇，面对这花厅里用扇子捂脸偷看她的女孩子们，她实在是尴尬至极，有苦说不出。

那位鲜衣贵妇又道：“不如就十八去吧，十八还有宝性禅师讲经，单公子可以去听一听。”

“听经就不必了，那禅师是南国人，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老太太自从知道宝性禅师来自南靖，态度就大为转变，单青云只是陪笑点头，她可是连大悲寺也不想去的。

这一下午，单青云陪着这么多人喝茶吃茶点，听着他们聊这家那家的事，也不知道是哪家贵妇突然来了一句：“听闻安伯候家妾室的弟弟被人割了手，如今安置到安伯候家里去了。”

单青云这时候耳朵就变尖了，看见贵妇们面面相觑，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安伯候不喜欢这个弟弟么？”

先头建议去大悲寺的那位鲜衣贵妇便解释道：“倒不是不喜欢他，安伯候脾气火爆，时不时是要对人动手的，家里夫人是先皇指婚来的，安伯候动不得，便娶了这位妾室，可怜她整日鼻青脸肿的，也没有办法，嫁了他家，就是他家里的人了。”

另一个又对着单青云解释：“如今把弟弟安置在家里，据说这个弟弟是要参加科考的，安伯候若是顾忌几分颜面，便会积些怒气，回头只怕打得更凶，若是不顾忌，这当着娘家人面打人，可不膈应得慌么。”

单青云偏头想了想，难怪第五麟说拖累他姐姐，原来是这么个缘故。上次她找到了第五麟，还有一个疑问在她心里，雍京来了这么多人，才子众多，为何陶相会先对他动手呢？真的只是他特别优秀么。

她还在这里想事情，突然脑袋上“咚”地一下被老太太敲了，老太太责怪道：“在我这里，就不许想朝堂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