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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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也帮不上忙，说不定添乱，还是回听雪居去吧，这里有了消息，会叫人告诉你的。”

“我就在这等吧。”

“你在这，还需要人给你端茶送水，晚了还要人摆饭，这进进出出多不方便，还要添人手伺候你，你还是走吧。”

单青云被洛芝芳这么数落一顿，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只得起身离开了含熏院。

在自己书房里，她虽然手里拿着书，眼睛却时不时瞟一眼门口，总盼望着有人送个喜讯来，就这么捱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日落时分，如意从门口一路跑到单青云面前，气喘吁吁说道：“生了，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单青云重重呼出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她总算能坦坦荡荡面对巴虎这个兄弟了。

“走，去看看。”

这一天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路，再一次进入含熏院，风景又不一样了。

这屋里来了一堆女人，老太太坐在首位，手里抱着襁褓里的娃娃，笑咪咪地逗弄着，洛芝芳和四姨娘侍立一旁，跟着老太太一齐高兴。

单青云上前向老太太拜道：“给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又添了一个外孙儿，还是个大个头的外孙儿。”

老太太抱着孩子抬头对单青云说：“你什么时候给老太太添个孙儿，才叫真正的喜事。”

老太太将手里的孩子送到身边奶妈手里，拿起身旁的珠串，对单青云说道：“听说你下午来，把大悲寺那个云游和尚送给你的珠串挂在盛英头上，也算是神灵保佑，母子平安，按道理，这东西万万不该挂在房里，它是不能见血光的，如今见也就见了吧，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起来才是。”

单青云收下珠串，说道：“孙儿明白了。”

“快瞧瞧你侄儿。”

单青云走过去看了看孩子，皱巴巴粉嫩粉嫩的，拽着拳头闭着眼，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她忍不住笑出声，又从袖兜里拿出百岁锁来，放到襁褓上。

“盛英呢？”她问道。

孩子奶妈回道：“累了一天，正睡着呢，主母娘子说不要让人进去看了，让小姐好好休息一会儿。”

“她平安就好。”

老太太杵着高杆拐杖站起来，忽然扶着额头踉跄一小步，青溪、洛芝芳赶紧伸手扶着，老太太握紧了青溪的手，说道：“没事，站得快了，有些发晕。”

“快送老太太回去歇着，为盛英捏一把汗，想必老太太也累极了。”

青溪和周围四五个丫环婆子扶着老太太出去，单青云又瞧了瞧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一个手肘长都不到，居然都能长大成那么大个儿的人，越想越觉得人生还挺神奇。

“像你这么喜欢看孩子的男人，我还是头一遭见着，果真传闻没说错，长公子和其他家的公子是不一样的。”奶妈摇摇晃晃拍着孩子，一句话就把单青云给说清醒了。

她马上退后一步，咳嗽一声，打算溜之大吉，“第一次见，难免新奇，如意，我们走吧。”

单青云回听雪居的路上，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走着，如意又问道：“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哪里不高兴了？”

“平日里你一不高兴，就喜欢闷着，妈妈说，你这性子迟早要出毛病，不如大骂一场，或者，大哭一场也可以，老喜欢这么冷着脸一言不发，凡事都闷在心里，苦死了。”

“我是在想，我们都是那么小的娃娃长成的，其实当娃娃的时候，大家明明都没什么区别，越长大，烦恼越多，区别就越大。”

“你每次说这些，我都脑瓜子疼。不过你也说的不错，这应该就是老人家说的，人各有命呗。”

单青云回头，勾起手敲在如意脑门上，说道：“什么人各有命，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