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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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祖父用我妹妹的心做药引。”列车员抬头,我这才发现她的脸和照片里的胡家小姐一模一样,“现在我要拿你的心去换她的魂。”
她手里的针线变成了一把剪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我想逃,却发现四肢被皮带固定在床铺上,皮带扣上刻着“阴阳屯义庄”的字样。胡家小姐站起身,红旗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那不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而是无数只虫子爬动的声音。
“当年你祖父带人冲进胡家老宅,”她的剪刀抵住我的胸口,“我妹妹躲在炕席底下,被他拖出来时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我看见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透过薄如蝉翼的布料,能看见里面蜷缩的胎儿,胎儿的手上缠着红绳,绳头系着祖父的锡壶。车厢顶部的通风口突然漏下雪粒,雪粒落在胡家小姐身上,立刻变成黑色的灰烬,她的脸开始腐烂,露出底下的白骨,而剪刀已经刺破我的皮肤,传来冰凉的刺痛。
“小川!”
祖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转头看见他站在车窗外,穿着进山时的棉袄,手里举着猎枪。胡家小姐的剪刀顿在半空,祖父的枪口对准她,我听见熟悉的猎枪上膛声,那是小时候在长白山老家常听到的声音。
“放过我孙子,我跟你走。”祖父的声音带着颤抖。
胡家小姐转头看向祖父,她的脸恢复成年轻的模样,眼里含着泪水。火车突然剧烈颠簸,我被甩到地上,再抬头时,胡家小姐和祖父都不见了,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行李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祖父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于祖父去世前三天:
“长白山的皮子窝又有动静了,那些东西还在等我。当年我不该听信胡老大的话,不该拿他妹妹做药引。小川,如果我死了,头七一定要坐那趟车,把锡壶还给它们,否则苏家永无宁日。”
锡壶?我翻开行李包,里面果然有个锈迹斑斑的老锡壶,壶身上刻着“胡记”二字。火车突然减速,窗外出现一片白桦林,林子里矗立着一栋青砖老宅,门楣上的“胡宅”二字已褪成灰白色,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烛光。
火车停在一片荒地上,前方的铁轨消失在雪地里。我提着锡壶下车,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咔嚓”声,那声音和小时候在祖父的药材库里踩碎晒干的骨头时一模一样。老宅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味和福尔马林的气息。
“你终于来了。”
老更夫站在门后,他的左眼蒙着的黑眼罩已经掉落,露出底下空洞的眼窝,里面卧着一只金红毛色的黄皮子。黄皮子抬起头,眼睛里映着我的倒影,那眼神让我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忏悔。
“三十年了,该结束了。”老更夫接过锡壶,壶盖打开的瞬间,里面飘出一股白烟,烟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婴儿的啼哭声。黄皮子从眼窝里跳出,钻进锡壶,老更夫将壶埋在老宅的槐树下,挖出的土坑里露出半具骸骨,肋骨间卡着枚银镯子,正是胡家小姐的陪嫁。
“当年你祖父和胡老大是结拜兄弟,”老更夫用铁锹拍实泥土,“为了山参园子,他枪杀了胡老大,又把胡家小姐吊在这棵树上,用她的心脏炼药。黄皮子是胡家的保家仙,守着这老宅三十年,就等苏家后人来还债。”
我想起胡家小姐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仇恨,而是绝望。老更夫从兜里掏出张车票,票面写着“阴阳屯-哈尔滨 002次”,发车时间是凌晨五点:“天快亮了,坐这班车回去,以后别再来了。”
回程的火车上没有其他乘客,只有我和列车员。她穿着普通的蓝色制服,戴着口罩,看不出容貌。火车驶过松花江大桥时,天已经蒙蒙亮,江面上的冰裂在晨光中像是大地的伤痕。
“你很幸运。”列车员突然开口,“很少有活人能从阴屯回来。”
我想问她是否知道胡家的事,但她已经转身离开。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短信,发送人是祖父的手机号:“谢谢你,小川,爷爷终于解脱了。”附带的照片里,祖父站在胡家老宅前,旁边站着胡家小姐和老更夫,三人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容。
火车抵达三棵树火车站时,太阳已经升起。我站在出站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觉得一切都像场噩梦。兜里的锡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颗水果糖,糖纸上的血迹已经消失,只剩下“大庆糖果厂”的字样。
路过一家老旧的照相馆时,我看见橱窗里摆着张泛黄的合影,正是祖父那张旧照片的放大版。照片里祖父站在中间,左边是胡老大,右边是老更夫,而他们身后的火车车厢上,隐约可见“阴屯专列”的字样。胡老大的手里抱着个木箱,箱子上的锁头和我在义庄地下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摸出祖父的日记本,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1993年12月31日,我带胡家小姐的心脏坐阴车去长白山,希望这次能成功。”字迹后面有团墨迹,像是泪水晕开的痕迹。
走出照相馆时,暴风雪又起了。我裹紧大衣,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轰鸣,那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又像是在记忆深处回响。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新闻推送:“三棵树火车站发现百年前的绿皮火车车厢,车厢内惊现多具骸骨,疑似民国时期失踪的胡氏家族成员。”
我抬头看向天空,雪粒子落在脸上,刺痛而真实。在漫天飞雪中,我仿佛又看见那列阴屯列车,它正缓缓驶入站台,车头的灯光照亮了“阴阳屯”三个字,而车厢里的乘客们,正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对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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